梅占春先,凌寒早放,與松竹為三友,傲冰雪而獨艷。
時當早春,玉京山前,白玉京里,雪深梅開,渾苔綴玉,霏雪聯(lián)英,雖仍嚴颶如故,但梅香沁心,令人心脾神骨皆清。
前山殿前,直壁連云,皚皚白雪之上,綴以老梅多本,皆是百年之物,虬枝如鐵,暗香浮影。真不知天地間,何來此仙境。
暮色四合朦朦朧朧中景物更見勝絕,梅影深處。錚錚的琴聲飄出。緩緩坡出一位儒服方巾的文士,亦不知從何處來。
他從容地在這幽谷四周,漫步了一遍,深厚的白雪上,卻未見留下任何腳跡,然后負手佇立在一株盛開的老梅前面,凝神地望著梅花,身上的衣袂,隨風微動,此時此地,望之直如神仙中人。
萬簌俱寂,就連極輕微的蟲鳥之聲,在這嚴寒絕谷里,都無法聽到。他隨手拾起一段枯枝,在雪地上淺淺勾起一幅梅花,雖只是寥寥數(shù)筆,卻把梅花的凌風傲骨,表露無遺。
此時遠處竟隱隱傳來些人語,但也是極為輕微而遙遠的,他面色微變,嘴角泛起一絲冷峭的微笑,手微一揮,那段枯枝竟深深地嵌進石壁里。
片刻,遠遠看到幾條極淡的身影,晃眼間便來到近前,那種驚人的速度,是常人所無法思議的。
“大師兄,圣子已經(jīng)帶來!”白衣,錦緞朝云靴少年躬身細聲道。卻是,那為叫作百曉生的少年。
“大師兄?”幾條人影后又閃將出一道人影來,幼童般模樣。愕然地望著眼前儒服方巾的文士。
那稚童倉惶之下,一抖袖子。滕青和滕洛順勢從衣袖跌在了雪地上。
“這……”
“這……”
“這……”
“呀!……”
那儒服方巾的文士見此訝然。隨即響起,童子的苦憤,滕青的無語,滕洛的驚詫。
“大師兄,元初知錯!”那童子立馬跪下,面色凄然。大師兄一向敬仰圣主,對其的命令無所不從,無所不尊。愛屋及烏之下,對圣子也是如此。雖然,滕青小子還并未進圣殿接受冊封。千年下來,進入阿蘭若的不知凡幾。但,帶著御神器的,就滕青一人。童子自知今日自己是在劫難逃。
在秦淮河畔,猝手不及之下,被那童子籠入袖中,袖里空間極大,只是剎那間,滕青和滕洛便雙雙昏了過去。剛墜地才堪堪醒轉(zhuǎn),卻發(fā)現(xiàn)天色已黑,只道是N天后的某個夜晚。打量半晌,滕青釋然開口;“自大明秦淮到玉京,山遙路遠。而我日前,肺腑重傷。此舉,雖倉促,但免去了萬里奔襲之苦……”
儒服方巾的文士仍憤然的看著那童子。
“圣子,有白玉京圣器阿蘭鏡相助,自明朝至玉京山乃瞬息而至,僅登山花費了片刻時間?!卑贂陨乜粗?。不由開口。不只小雞沒想到。他們這幾位做師兄的也沒想到,大師兄竟然親自在殿門前等候!以大師兄的脾性,小雞這次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姬元初,于圣子不敬。玉京寒窟,你走一遭吧!”儒服方巾的文士冷然開口。
“大師兄……”
“大師兄……”
“大師兄……”
————
滕青看著,急切如熱鍋之蟻的幾位少年。玉京寒窟,應(yīng)當是很了不得的地方。
滕青見那百曉生朝著自己眨眼,瞬間會意。人,不會對突然出現(xiàn)的上級,尤其是滕青這種,毫無實力,全憑身份的人懷有敬畏之心的。在滕家的商業(yè)圈里,最初,對滕青齪之一比之人不知凡幾。但,最終,都對滕青獻出了自己的膝蓋。對此,滕青很有自信。
“是,謹遵師兄之命,姬元初領(lǐng)罰……”稚童,面色死寂,沉悶的對儒服方巾文士回禮答道。方欲轉(zhuǎn)身,從身后卻傳來醇厚且堅定的聲音。
“慢!我并未在意此等之事。先人教誨,行大事不拘細謹,行大禮不詰小讓。此舉未事先征得我的同意,是對白玉京圣子的不敬。但我此時,以秦淮滕青之名,寬恕此人!道歉即可,責罰不必?!彪喑雎曌柚沟馈R罁?jù)未成年保護法,滕青這個從犯,牢獄飯是吃定了。此舉,這得對年幼的花朵造成多大的心里陰影面積。這是身為從犯的滕青非常下不了手的。
“下去吧!姬元初,圣子的拂櫻齋尚無掃灑應(yīng)門之童,你且先去!百日后,方可繼續(xù)修行?!比宸浇砦氖靠戳顺雎暤碾鄬δ切『⒑鹊?。隨即轉(zhuǎn)過身對錦緞朝云靴的少年囑咐道;“天色不早,你且?guī)щ迦ヌm馨閣歇息,明日午時,在圣殿,舉辦冊封!”
“圣子,且隨我來?!比宸浇淼奈氖浚修D(zhuǎn)頭對滕青笑道。
霧靄迷蒙,山嵐陣陣。滕青趁著月色打量這玉京山。跟著那儒服方巾的文士來到一座閣樓前。閣匾上鐵筆銀鉤著著白云觀星閣。
閣門自開,滕青不及打量四周,那儒服方巾的文士,已沒入閣中。
入眼,藏青色渾天觀星儀。
儒服方巾的文士,立于儀前。
“不知,圣子可知御神九界?書翁!”那文士不待滕青回答又從那藏青色渾天觀星儀上招手取下一本被鐵鏈綁縛著的書,并將其拋給了滕青。{書翁:喜歡記錄各種秘聞的怪誕,白玉京護靈之一。傳記見,番外玉京秘錄。}
滕青接過手來,解開了鐵鏈。只見那書,竟張開了嘴,用蒼老的聲音道;
“云游四方,以明心志。
是否也要把你記錄在我的書中呢。
世間萬象.都在我的筆下?!?p> “渾沌之初,濃霧裹挾著所有,沒有天地之分,只有一道巨大的鴻溝。鴻溝之南是”火之國”,鴻溝之北是”雪之國”,還有一眼泉,據(jù)說是所有河流的源頭。源頭生長著,一棵巨大的樹,名為宇宙。
世界之樹伊格德拉修有著獨一無二的地位,它是宇宙的中心,萬物的起源和載體。它生機勃勃,繁密的枝干構(gòu)成了整個宇宙,貫穿了 9 個世界。它們分別是:
阿斯加德,又稱神域,亞薩神族的世界。最大城堡就是奧丁的金宮,他的王座巨大如山,矗立其上。
伐納海姆,伐納神族的世界。他們掌控著世間萬物的休養(yǎng)生息,海洋和風。伐納神族通曉各種神秘咒法。
亞爾夫海姆,光之精靈的世界。精靈們生來就擁有強大的法力,而且美麗溫良。他們負責照料花草動物,是神族的好幫手。
尤騰海姆,巨人的世界,包括霜巨人和風暴巨人。是充滿了亂石、絕壁,荒林等恐怖的不祥之地。
斯瓦塔爾法海姆,黑暗精靈,矮人的世界。他們住在地下,暴躁又貪戀,但卻是最厲害的能工巧匠,許多寶物都是來自他們之手。
海姆冥界,死亡女神海拉的領(lǐng)土,這里冰冷多霧,沒有光明,只有亡者才能到達。
穆斯帕爾海姆,火之國,以蘇爾特爾( Surtur )為首的火焰巨人的世界,終年酷熱高溫。
尼福爾海姆,霧之國,與死亡國沒有明顯分別的冰雪世界。
阿蘭若,又稱中庭,人類的世界,這里有由冰、火、空氣構(gòu)成的三色彩虹橋,可以通往神國?!?p> 話音剛落,長著巨齒的古書就被大師兄招手飛回閣樓。
“你可知你的使命?”
“知道,集齊御神九晶!修復(fù)天源大陸,生者康泰,亡者復(fù)生。還天源人一個朗朗乾坤!是我滕青必行之使命!”
“非也!那是你君龍國少帥的使命,而非白玉京圣子,阿蘭若之主的使命!不過,這兩者之間倒是未存沖突……”
“白玉京圣子,阿蘭若之主的使命?”滕青不由疑惑問道。
“家有一鼠,如有一寶。是的,白玉京圣子的使命!千年前,圣主·政,孤身進軍其他御神八界,臨行前,親手斬斷通往神國,由冰、火、空氣構(gòu)成的三色彩虹橋。既有背水一戰(zhàn),破釜沉舟之意,也有斷絕其他神界入侵阿蘭若之意???,御神器非主死不得更替。我至今重新問世,只怕圣主……月處機!千年前讓你攔著圣主,你非說什么,心若花木,向陽而生。而圣主之心,只為一戰(zhàn)。可阿政僅有九轉(zhuǎn)仙尊十重境?。 ?p> “鐵鼠!阿蘭若中,僅有九轉(zhuǎn)傳承!圣主此去,只為證道十轉(zhuǎn)圣人之境!”月處機平靜半餉,后又推測道:“圣主命星未隕,應(yīng)當還在諸神九界的某處!這,也是你滕青的使命!我白玉京,愿尊你滕青為圣子,輔佐你征戰(zhàn)諸神九境,但是,你必須找到白玉京圣主:嬴政!”
“我不能保證!我只有十年!君龍國,我要去救,冥海海族的殺父亡母之仇,我要去報!我只有十年!十年內(nèi),我將以凡人之軀,挑翻九大神境找到御神九晶,拯救天源!”
“想要謀取御神九晶的,萬年來,可不止你一個!但是,如今的你卻是最沒希望和可能的!可想好,要拒絕我白玉京?”月處機看著堅毅卻掩不住少年稚嫩的滕青淡淡開口。
“啟稟圣子,不知圣子可知與我御神齊名的白玉京圣物之中的云外鏡?鏡中自成一界,是為當年圣主修煉之所。鏡中時間又與外界不同,這是其一。其二,圣主當年在其中坐禪修道,鏡中尚留有圣主的感悟和道韻……”
滕青心底哀嘆。
別說了!
這軟飯……我吃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