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劍在空中稍頓了一下,莫一一抓住機(jī)會翻身相拒,可這一招依舊是徒勞,巫起云腳后跟發(fā)力,身子微微下沉,后足已劈到莫一一腰間,而那劍尖幾乎是要刺到莫一一有眼。
正在此時,一手握住了屋巫起云的手腕,來者正是顧伯伯,“你贏了”,巫起云這才收手,將劍還鞘。
出了石灰圈,莫一一才撿回那柄屬于她的槍,極度失望的走回莫鏢師身旁,有些抽噎的道:“對不起”。
莫鏢師道:“一一,你已經(jīng)很厲害了,只是運(yùn)氣稍差了些,對面是巫山派的大弟子,可是由巫山派掌門親自教授的高徒”。
“我武功還是不及他”,莫一一并沒有因?yàn)槟S師的寬慰而舒展眉頭,而更是深深自責(zé),尤其是當(dāng)她想到父母、弟弟的時候,這種自責(zé)內(nèi)疚感就愈多一分。
又比了兩場,最令人印象深刻的當(dāng)然要屬莫現(xiàn),他也是時運(yùn)不濟(jì),竟然碰見的是四大門派之一冀山派大弟子冀運(yùn),不出三招,就被冀運(yùn)使流星錘錘出了白圈之外,臺上的其余六位宗主自然要給莫宗主顏面,原先總是會相互說道幾句,可這一場他們每一個人說了一個字,氣氛一下子在這里嚴(yán)肅到了極點(diǎn)。
連顧伯伯原本難看的臉面也變得更加扭曲,在他心中莫現(xiàn)雖然是必?cái)≈?,可竟是沒想到武功差距有如此之大,三招之內(nèi)就敗得一塌糊涂,連一點(diǎn)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在莫現(xiàn)之后,顧伯伯就喊到了何有為的名字,沒有與他比試的正是莫羨之,這兩人是打過照面了,那日在東秀山中也相互見識到了各自的武功,今日在白圈之中,兩人相對,莫羨之笑道:“何公子,別來無恙”。
何有為道:“莫姑娘,請”,正說著已經(jīng)擺好了架勢,就等莫羨之出招。
莫羨之也毫不客氣,手握銀槍,翻身而上,不過她的槍或上或右,乃是極為平常的訓(xùn)練之法,并不是什么莫家槍法,何有為稍稍有些意外,因?yàn)樗€以為這位莫姑娘的攻勢定然很猛烈,這樣他就能已靜制動,后發(fā)而先制,因?yàn)闊o論是莫家槍還是莫家腿法,他都熟悉得很。
不過,就算莫羨之沒有使用莫家槍法,這種尋常手段自然也不能奈何他,何有為的斷刃刀也不是吃素的,全都擋下,不過銀槍上面的功夫都是虛招,莫羨之真正用來對付他的正是下盤功夫。
槍身一橫,槍尖一劃,莫羨之料到巫起云要么后退,要么躬腰,下盤定然不穩(wěn),這一切也確實(shí)如她所料,自然喜上心頭,連續(xù)逼近幾步,正是掃堂腿想要將何有為掃倒在地,可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qiáng),可也說一寸斷一寸險,莫羨之如此想到真是大意,因?yàn)楹斡袨榫毜臄嗳械斗?,正是近身刀法,他正愁無法近身,沒想到莫羨之還主動送上門來,他也立刻喜上心頭。
斷刃刀刀背一轉(zhuǎn),刀刃向前,手腕翻花,斷刃也跟著轉(zhuǎn)出一朵花來,正放在下盤所在,莫羨之見勢不妙,豈敢向前,立刻又縮了身子回去,但就在這一進(jìn)一退之間,何有為斷刃刀可看準(zhǔn)了實(shí)際,刀尖從下往上一鉤,莫羨之立馬調(diào)轉(zhuǎn)槍尖,由上往下一擋,要不是出手及時,非要開膛破肚不可。
但既然已經(jīng)被何有為近身,他又怎么肯放過絕此良機(jī),那斷刃刀順勢橫劈在莫羨之胸前,這時才知道何有為的厲害,也知道了與他交手可不能近身,,只將銀槍一點(diǎn),當(dāng)下雙腳急忙后撤,好在莫羨之平時下盤功夫不錯,加上莫家腿法加持,任何有為刀法如何糾纏,就這兩下,就與他拉開了一段距離。
但何有為又如何肯輕易放棄,雖然在下盤功夫上略有不及,但依舊挺身而上,一柄斷刃刀左突右進(jìn),連下數(shù)招,莫羨之槍尖擋來槍身擋,在兵器上卻占不了分毫便宜,只有靠他進(jìn)攻之時,靠雙腳來使絆子,拖緩何有為的節(jié)奏。
刀、槍相交,錚錚鐺鐺,何有為的刀竟然從襠下使出,刺向莫羨之小腹,這一刀乃是藏在剛剛打出去的兩掌之中,有幾分陰險的味道,莫羨之雙足緊跟,身子一晃,槍尖稍往下刺,正刺中刀身,只聽嘶嘶一聲,刀槍中間閃過幾點(diǎn)火花,莫羨之將這何有為這一招完全克住,身子也離他有一柄槍的距離,就連臺上的莫宗主看自己女兒有如此實(shí)力,剛剛繃得極緊的表情終于舒展了幾分。
莫羨之可不敢懈怠沒一秒,立馬抖了抖手中那桿槍,又是一招蛟龍出海,這一招不是什么厲害的招數(shù),何有為躲避起來也并不是什么難事,可他卻沒有躲閃,而是持刀相迎,這斷刃刀何有為用起來那是信心十足,雖然在槍尖逼迫之下,小碎步不斷往后,但是靠著這柄斷刃,硬是接下了這一招。
外人看著煞是厲害,可在莫鏢師看來卻是勤加苦練的結(jié)果,在陽城時就不停的在觀摩莫家槍法,到了這里之后每次練招之時都會讓莫一一來陪練,加上他運(yùn)氣也實(shí)在是好碰上了莫羨之這個本家,所以拆解這一招對他而言并不費(fèi)力,而拆完之后何有為還有后招,這才是他非要硬接的原因。
這招出招必是上半身要前傾,就算莫羨之下盤如何再穩(wěn),只要利用這時機(jī)攻其軟肋,一招取勝并不是不可能。
練習(xí)過多次的他,在莫羨之出招之后立馬向前,左腳穩(wěn)穩(wěn)前蹬一步,再以刀背撞那槍桿,整個身子就趁著這點(diǎn)間隙沖將上去,一刀從頭頂劈下,這刀鋒迅捷無比,莫羨之本就上半身不穩(wěn),又見刀鋒寒光,連忙回槍相擋。
可這一切早就在何有為的預(yù)料之中,但是那刀忽然在空中戛然而止,由右手換到了左手,莫羨之的槍自然撲了一個空,而何有為已到身前,左肩撞右肩,這可幾乎是用盡了他全身的氣力,任她下盤如何有力,在這一瞬間,竟然被撞出數(shù)米之遠(yuǎn),不僅如此,何有為撞的地方正是手上麻筋所在,莫羨之只覺得右臂突然一陣麻痛,一時之間連拳頭都攥不緊,更別說握槍了,只得換了左手握槍。
何有為立刻向前,一刀刺出,莫羨之雖然想擋,可左手使槍完全用不上力氣,竟然被這一刀震得虎口出血,又是十來招,在凌厲無比攻勢之下,莫羨之右手又不能握槍,已經(jīng)完全處于下風(fēng),等接到二十幾招時,何有為刀尖一削一挑,那柄槍就飛將出去。
自己的一對子女先后在比試中被奪去兵刃,原本還有些笑意的莫宗主臉色一下子就唰的一下變得十分難看。
就算沒了槍,莫羨之還想反抗,她可不會就這樣輕易認(rèn)輸,就算沒了槍,她還有莫家腿法,當(dāng)時將兩手背在身后,正想出招,但在挑槍之后,何有為又一變招,身子半蹲,刀已架在莫姑娘下盤處,這防的就是莫羨之的腿法,只要她一出腿,必然踢的就是刀鋒。
莫羨之有所忌憚,正在猶豫之時,何有為刀背已向她雙足砍去,她還在苦惱剛剛發(fā)招就好,何有為又縱身一踢,她只得連退幾步。
一聲鐘響,莫羨之還沒弄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這何有為就道:“承讓了,莫小姐”,她在定睛一看腳下,半只腳已經(jīng)出圈,按比試規(guī)則,她就已經(jīng)輸了。
但她并不服氣,反是憤怒,管他三七二十一,一招無影腳向何有為踢去,沒想到場外飛出一人,正是顧伯伯,他眼神極為銳利,毫不給莫羨之面子,將她從空中拉下,道:“莫羨之,你已出局”。
這話可不是對她一個人說,莫羨之更加惱怒,雖然雙手被擒可嘴上還是道:“我沒輸,我沒輸”。
這時又來一人道:“誰說你沒輸”,說這話的正是莫宗主,“你還要怎么鬧”,他的拳頭已然握緊,只要她在爭辯一句,就算是自己的親女兒,也要嚴(yán)懲不貸,否則豈不是落人話柄。
好在莫羨之看見了父親還是慫了,嘴上罵了幾句難聽的話,拾起那槍就走向了人群。
再次鐘聲想起,顧伯伯口中就出現(xiàn)了孟凡二字,而與他比試的那位菜壯壯,正是那日祠廟前想要碰見的揮著斧子的肥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