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路的出口也要比上次擴寬了些許,但洞口外的世界卻是一點沒有改變,竹與雪交相輝映,實在是難得的美景。
天空還在飄雪,而且是鵝毛大雪,出了洞門沒走幾步,肩頭已經(jīng)集滿了雪花,這樣下去也不是什么辦法,莫羨之干脆提議此處離祠廟并不算遠,干脆先到祠廟躲一躲,如此大雪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莫鏢師想了想,也覺得她說得對,三人于是一起前往祠廟。
祠廟前有一塊空地,孟凡記得很清楚,那日顧伯伯就是在那守著假的銅箋,現(xiàn)在掛銅箋的木架仍在,可上面的銅箋確實一個都沒有了。
再往里面走幾十步,便是祠廟,可莫羨之已經(jīng)覺得不對,每年來這里,早早地看見了祠廟前的守衛(wèi),而今日卻無一人在祠廟前候著,她急沖沖地推開祠廟虛掩著的大門,見她神態(tài)如此緊張,莫鏢師、孟凡兩人立刻后腳跟上。
祠廟內靈位已經(jīng)散落在地,放置靈位靈臺也已經(jīng)東倒西歪,紅燭傾斜在地面,瓜果也四處散落,除了這些,莫宗主派來駐守祠廟的守衛(wèi)橫七豎八毫無章法躺在這里,看來已經(jīng)是死去多時了。
莫羨之突然放聲大哭,“誰,是誰”,莫說莫羨之,就算是孟凡看見這被弄得一團糟的祠廟,心中也很不是滋味,這確實也太不應該了,孟凡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說道:“別哭了,還是先弄清楚究竟是誰做的才好”。
哪知莫羨之忽然扭過身來,撞進了孟凡懷里,小聲哭泣,“我爺爺、我太爺爺,還有我莫家的列祖列祖,都在這里,都在這里”。
孟凡不由得心頭一顫,看著莫羨之梨花帶雨之壯,心中再一次泛起了異樣之感,但還是輕輕將她推開,“既然大雪封路,我們在這里還要待些時間,我?guī)湍阏硪幌隆?
說著,就動起手來,將那靈臺扶正,掉落的瓜果都拾掇起來,擺放整齊,莫羨之再哭了一陣,也隨著孟凡收拾起來,兩人沒有說一句話,但配合無間,莫鏢師在一旁看著感覺甚是尷尬,加上寒風陣陣,在周圍找了些柴火,在祠廟前生起火來。
忙活了好一陣,身上也逐漸熱火起來,而莫鏢師生的那堆火也逐漸旺盛,看著收拾得差不多的靈位,莫羨之心中很是感激,道:“謝謝”。
“這有什么的,好歹莫鏢師他們也是莫家人,我只不過是來幫忙而已”,眼睛卻看向了祠廟的一角,看打扮,穿著黑色披風,應該是一心閣之人,孟凡想起那頸后痣的事情,春不留情也有,花染也有,隨機走了過去,將那件黑色披風拔下,左瞧瞧又看看,卻是一無所獲,心中想到難道真是巧合不成?
不僅莫羨之,就連莫鏢師也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孟凡在搞些什么,只看見孟凡滿臉失落地回到這火堆旁,莫羨之問道:“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孟凡想了想,借著現(xiàn)在只有三人在此,便將自己親眼所見和盤托出道:“沒什么,只是春不留情頸后有一個一字模樣的痣,花染脖子后頭也有,雖然不是同一個位置,但是這痣的形狀太過相像,剛才還在想是不是只要是一心教的人,就會有這個痣”?
“確定”?莫羨之有些疑惑,江湖上的確有些幫派有自己的符號,正如每個鏢局都有自己的鏢旗,但是痣乃天生,難道還能人為不成,但這事可大可小,決意等回去要好好將這事與爹爹說說。
莫鏢師則聽完孟凡所說,覺得這事一定非比尋常,走了過去,也讓孟凡跟了過去,將那具尸體翻了過來,“那痣是在那個地方”?
孟凡用手點了點,又比劃了幾下,將自己所看到了更加詳細立體的在這具尸體上呈現(xiàn)了出來,莫鏢師的臉色愈來愈難看,沉沉地道:“如果這真的是一心教的標志,那么這一心教已經(jīng)存在了多年,至少李大俠在世的時候,他們就已經(jīng)成立了,只是說不清李大俠與這一心教有什么關系”?
一聽,孟凡、莫羨之也覺得寒風刺骨,李大俠可是二十多年前的事,這一心教怎么能蟄伏如此之久,還沒有一點風聲,可要真是如此,一心教的樹根可能真是深埋地底,要對付他們絕對要比想象中的更加艱難。
有了孟凡的消息,莫鏢師讓兩人在祠廟內候著,自己再出去看一看,莫鏢師戴上斗笠,出門而去。
一男一女,孤男寡女就在這祠廟之內,只有一堆火相伴,多少有點尷尬,孟凡心中想到莫鏢師這是作甚,怎么什么都沒有說清楚就出去了,外面還下著這么大的雪,究竟是想要干嘛,最重要的是將自己留在這里,到底該怎么辦?
外面的雪依舊沒有停歇的意思,不一小會外面已經(jīng)白茫茫的一片,莫鏢師取來的柴火還有一小半,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莫鏢師回來。
“你但心莫鏢師”?莫羨之正用一根小棍在挑動著火堆,不時有火星冒出,孟凡蹲在那里許久,腿都有些酸麻,回道:“這雪下得這么大,路也不好走,也沒說清楚,不知道去干嘛”?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今天臨走前,我爹爹還特意說要我好好和莫鏢師學習,你放心,莫鏢師不會出事的,你和莫鏢師的關系很好?他是你什么人?”。
回想這么些日子以來,除了自己的娘親,對自己最好的恐怕真要數(shù)這位莫鏢師了,不僅指導自己的武功,在生活上也是關懷備至,說道:“莫鏢師倒不是我什么人,但對我很好倒是真的,也許是因為我爹爹生前與他哥哥是拜把子兄弟吧,莫鏢師又是看著我長大的,所以對我也比較上心”。
“你爹已經(jīng)”?莫羨之好像提起了別人不愿意回答、格外傷心的事,但是孟凡并沒有覺得什么傷心,畢竟這位爹爹可是從未蒙面,只是因為娘親的關系,對他稍微有那么一點感情,所以毫不避諱地說:“十年前吧,他們這么說”。
“他們這么說,你自己不知道嗎”?莫羨之被孟凡這么一說,搞得有點懵。
“對啊,幾個月前,因為遇見了劫匪,所以以前的事不記得了,只記得這幾個月來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隨后撿了些重要的事與這位莫家大小姐說了,可說著說著,莫鏢師還沒回來,而身旁的柴火已經(jīng)不夠了。
“我去撿些柴回來,快沒有了”。
“我也去”,莫羨之說道,“我一個人在這也怪無聊的”。
她說得的確是事實,要是孟凡自己一個人在這冰天雪地里也很無聊,出去動一動,說不定身子還要熱火一些,所以也沒有多加阻攔,她要跟著去也便跟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