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金絲雀
佐藤受到打擊,整個人顯得有些頹廢。
陸舒開導(dǎo)道:“那顯得有些輕佻了,要不然的話……要不然你選一個文學(xué)人物,要世界經(jīng)典文學(xué)的那種,比如保爾柯察金,格列佛,浮士德……”
主要是佐藤整天抱著《故鄉(xiāng)》在那看,想必也是個文藝青年。
“猹!”佐藤的目光重新凝聚在一點上,堅定而有力。
“你們都叫我猹好了,我特別喜歡這個小動物,這畜生的皮毛像油一樣的滑?!?p> “等一等,猹是什么?”奧馬爾懵逼的問道。
“猹?”陳驊也懵了一下。
“就是魯迅先生小時候在海邊遇到的,會啃瓜的那個猹!”
“猹……猹,嗨,我知道了,不過我得跟你說一下,那個動物現(xiàn)實中好像并不存在?!标愹懸宦狋斞福闹蓄D時了然,“還有,魯迅先生沒遇到過,那是少年閏土遇到的,你個假粉絲。”
“不可能!”佐藤幾乎要紅了眼睛,“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人不相信猹的存在,猹才會躲起來……”
“好了好了好了,大哥,你是大哥,我錯了,我不該說猹不存在,您請便,猹先生?!标愹憫械迷俑@個中二青年吵架,扭頭抓起彈匣干自己的事去了。
奧馬爾則是饒有興趣的想要追問猹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佐藤掏出那本不離身的人文出版社《故鄉(xiāng)》,翻到閏土那一節(jié)向奧馬爾解釋起來。
“還有你呢,你想到什么了沒?”陳驊把一排壓滿了的彈匣放在一邊,隨意的問陸舒。
“沒有呢?!笨粗荒樥J(rèn)真在和奧馬爾科普猹的佐藤,陸舒哭笑不得。
本來他就沒什么主意,佐藤再攪和一下,就更沒有主意了。
“你給我想一個唄?!庇鞋F(xiàn)成的老大哥在這,陸舒也懶得自己想。
他從穆尼黑大學(xué)畢業(yè)的時候,只是個一腔熱血滿懷抱負(fù)的見習(xí)記者,本以為能通過自己的努力去改變境遇,卻發(fā)現(xiàn)在漢斯這種國家,想要通過努力改變自己的階層,實在困難極了。
更別提有朝一日能揭穿拉賽勒的騙局,讓那些和自己有同樣遭遇的孩子得到善待。
在遇見被人打劫的孟黎柯之前,為了生活,他去科技公司大廈做過夜班保安,去一家高盧式餐廳做過清潔工,直到他偷偷動灶臺學(xué)做菜被發(fā)現(xiàn),被掃地出門……
從來沒有想過今天自己會在某個動蕩地區(qū)的某個標(biāo)志性建筑物里,聽著外頭的標(biāo)志性沙塵暴,和這群來自五湖四海的人一起打雇傭兵。
人生真是難以預(yù)料。
“鸚鵡?怎么樣,你學(xué)他們說話挺像的?!标愹懶σ饕鞯目粗懯妫稚蟿幼鞑煌?,子彈路過彈匣口,發(fā)出清脆響聲。
“鸚鵡學(xué)舌嗎?這好像是個貶義詞?!标懯娓侠杩聦W(xué)過一段時間翰語,對有些詞匯表達(dá)的感情贊嘆不已。
能如此簡練的用一個詞表達(dá)一個復(fù)雜的故事,翰語還真是了不起。
“那么……八哥,八哥好像也不是啥好鳥?!?p> 陳驊在說這話的時候,八成是沒想起來剛剛給自己取的名。
武大郎玩夜貓子,啥人玩啥鳥。
“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于鳥類呢?”陸舒問道。
“這個嘛,因為鳥類很具有代表性?!标愹懣巯乱活w子彈,“當(dāng)今世界上有一萬余種鳥類,在我的祖國就有1400多種?!?p> “他們都代表著許多精神,或不屈,或優(yōu)雅,或頑強(qiáng),或奮進(jìn)。很多國家也許沒有自己的國寶,但大多有自己的國鳥,白頭海雕、麻雀、游隼、錦雞,且不管這些鳥類的品行如何,他們都有共同的品質(zhì),就是對自由的向往。”
“那么……我就叫金絲雀好了?!标懯娉烈髌蹋蜎Q定了下來。
“是因為他漂亮嗎?”陳驊問道。
“他的名字很好聽。”陸舒笑笑。
陳驊:……
“我喜歡鱘魚,你們叫我鱘魚好了。”帕夫柳琴科說完后,在那頭驚呼了一聲。
“蘇卡,他們在五樓的會議室,不過情況有些麻煩,門把手上綁了一根引線,引線穿過門縫向屋里去了,我不知道誘殺裝置的位置,這下有些麻煩了?!迸练蛄倏仆高^門縫,在和里面的人小聲說些什么。
“他們的指揮官被擄走了,不知道被雇傭兵藏在哪里,舒……金絲雀和猹,如果可以的話,務(wù)必盡快拷問那個雇傭兵?!?p> 聽到帕夫柳琴科的回報,在場的幾人臉色都有些不自然。
本以為將這伙闖進(jìn)大樓的雇傭兵一網(wǎng)打盡就不用再忙了,只要能把治安部隊的那些殘兵救出來,剩下的活自有人來完成。
治安部隊只是在沙塵暴中吃了被人突襲的虧,潰退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但如果能夠來個人再度把他們組織起來,依舊是一股強(qiáng)大的戰(zhàn)斗力。
至少比他們這群趕鴨子上架的臨時小隊要強(qiáng)太多。
“我知道了,帕……鱘魚?!痹谶@群游走于地下世界的雇傭兵面前,保護(hù)好自己是第一要務(wù),雖然一開始對于要叫別人外號這種事還不太習(xí)慣,不過為了自己小命著想,還是盡快適應(yīng)的好。
佐藤把那本《故鄉(xiāng)》交給奧馬爾,叫上給自己擦完碘伏的陸舒一起走進(jìn)手術(shù)室。
取下器材架上的小手電,分開指揮官的眼皮照了一下,佐藤就有了些把握。
“不要再裝睡了,我有事要問你?!弊籼傧騽倓偪p合好的傷口上一捏,傷口立時向外滲出血液,指揮官的五官瞬間扭曲起來。
一陣令人心驚肉跳的慘叫聲響過,被佐藤擰醒的指揮官倒吸涼氣睜開雙眼。
還沒等他痛罵出聲,佐藤先取出一支筆在他眼前旋轉(zhuǎn)。
“你即將醒來,你正在開始蘇醒,你的意識已經(jīng)完全復(fù)蘇了……”
佐藤再次施展催眠手段,面前的雇傭兵指揮官卻絲毫不買他的賬,開始破口大罵。
佐藤不為其所動,慢慢收起圓珠筆,搖了搖頭。
催眠無效。
陸舒還想試試,但被佐藤攔下了。
“沒用了,他如果不是經(jīng)歷過專業(yè)訓(xùn)練,那么就是我的實力不夠。”佐藤朝門口走去,“沒用了,也許可以對他嚴(yán)刑逼供,但我壓根不會?!?p> 刑訊也是門學(xué)問。
對于雇傭兵,自然是不用講若涅瓦公約的,陸舒在樓下觀戰(zhàn)的時候這群雇傭兵虐殺平民和傷兵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但最大的麻煩是,佐藤不會刑訊逼供,沒有哪個學(xué)校會在明面上教授這種課程,也沒有哪個人會閑的沒事去學(xué)這個。
讓佐藤硬上,也頂多是給這位雇傭兵身上多開幾個孔洞,除了讓這個雇傭兵死的更快,不起別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