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旅途中的最后一站
“可惜我都吃厭了。”弗留斯用牙線底端挑出一小塊肉粒,將肉粒扔回嘴里。
陸舒總感覺這人的話語中帶點裝逼,但他沒有證據(jù)。
不過有一說一,如果搭配得當(dāng),吃這些東西確實也能保證營養(yǎng),但折磨人是肯定的。
“你有藥品嗎?”陸舒指著放在小閣樓正中央的亞伯拉罕,此時亞伯拉罕也摸黑吃完了最后一塊餅干,撫摸了一下微微隆起的肚皮,滿意的打了個嗝。
只是他又牽動了身上的傷口……想動又不敢動。
現(xiàn)在還有一個急需解決的問題,那就是傷口。
亞伯拉罕和弗留斯受過拷打,全身上下已經(jīng)沒有幾塊好皮,在剛才跑路的過程中,無論是干什么都會扯到傷口,然后感受那股灼燒般的痛感。
“當(dāng)然,我有不少藥物,不過只限于殺菌止血的那些類型,處理簡單傷口還可以,要動大手術(shù)或者應(yīng)對骨折就沒條件了,而且這兒到處都是灰塵?!备チ羲故炀毜膹乃夼赃叧槌鲆粋€紙簍,在紙簍里翻找出幾包藥物,一一遞給陸舒。
自從看到過這位安全屋負(fù)責(zé)人把鑰匙放門墊底下,那么他能從紙簍里翻出藥品似乎也不是什么怪事。
“我知道,我只是想給他簡單包扎一下,似乎沒有動手術(shù)的必要?!标懯嬷赶騺啿?,卻看向弗留斯。
“我也知道,但動不動手術(shù)不是我們說了算的。”弗留斯從紙簍最下面取出一塊干凈的防塵布搭在滿是灰塵的房間里,圍上天窗四角,中間懸掛一盞應(yīng)急燈棒,本來四人只能借著窗外明亮月光摸黑吃吃喝喝,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最基本的照明條件,“他比我更瘦更小,骨骼也更脆弱,如果挨了打,傷的只會更重?!?p> 現(xiàn)在這樣還可以,如果說在夜里借著一方天窗射進的淡淡月光給其他人種做包扎還有的玩,那給黑人包扎簡直是要命。
從頭黑到腳,甚至是腋窩里頭。
除了牙和眼珠子,陸舒就沒能發(fā)現(xiàn)他們哪還有白的地方。
借著燈光掀開亞伯拉罕的衣服,在傷口上做了個簡單的消毒,撕開一包藥粉撒在上面,再做了簡單包扎,亞伯拉罕很快就被陸舒包成了粽子。
大傷口有的用繃帶綁,綁完了再用橡皮膏簡單粗暴的一粘,小傷口就直接上創(chuàng)口貼。
看著面前渾身是繃帶與創(chuàng)可貼的亞伯拉罕,陸舒滿意的點了點頭。
亞伯拉罕全程都沒叫出聲過,這讓有些擔(dān)心暴露的陸舒松了口氣。
本來今晚在外頭鬧出來的動靜就很大,如果這個安全屋再因為什么事情被發(fā)現(xiàn),這個晚上可就別想睡了。
陸舒此刻已經(jīng)是困到不行了。
弗留斯也在給自己清理傷口,不過手段明顯比陸舒熟練許多。
清理完傷口,弗留斯又在兩人的注視下從主廳墻壁兩側(cè)各翻下一扇單人床,并將他的椅子展開,也變成了一張折疊床。
“如果你想休息的話,就睡主廳,儲存食物的那間屋最里面有個簡易馬桶,每次用完記得換塑料袋,把塑料袋扎好。做好密封的話,基本不會有什么味道,我之前研究過這棟樓的構(gòu)造,公寓的下水管道系統(tǒng)有些問題,每周一早上都有糞車路過,到時候我有機會把東西送走?!备チ羲罐D(zhuǎn)身走向自己的折疊床,“噢,不過如果你想喝水可能要等到明天早上了,因為這間儲存飲用水的房間現(xiàn)在歸我休息了。”
話畢后,弗留斯帶上了飲水間的門,還反鎖了兩道。
看著弗留斯關(guān)門的動作,陸舒捻了捻兜里的回形針,心中升起一個問號。
不用了,如果我想喝水的話,自己會進去取。陸舒站在門口吐槽道,然后順帶著參觀了一下這個不到三十平米的安全屋。
屋子雖小,設(shè)施卻不少,在這個安全屋的空間利用方面,弗留斯已經(jīng)發(fā)揮到了極致。
能滿足最低日常需要的設(shè)施一樣不少,方方面面都被他考慮到了。
除了日常洗漱,不過這是沒辦法的事,要洗漱就要消耗大量的水,安裝能夠滿足日常用水量需要的循環(huán)凈水設(shè)施又會耗費不少電,從鄰居家偷水偷電,那就更是找死了。
在這種經(jīng)濟不發(fā)達的國家,消耗大量的水和電無疑就是在逼著鄰居叫人來檢查自家電路,那跟找死沒有區(qū)別。
掀開一塊覆蓋在墻角的防塵布,里面居然還有一部老式電臺和微型太陽能發(fā)電設(shè)備。
在吉布提這種常年無雨的城市,有太陽能就意味著有源源不絕的電能,不過房間四周的窗戶都已經(jīng)被弗留斯封死,唯有最上面的天窗能漏下一絲光芒。
放下手中防塵布關(guān)掉頭頂應(yīng)急燈棒,陸舒回到床沿坐下,亞伯拉罕也坐在對面床上。
在碼頭的時候亞伯拉罕提醒過他有狙擊手,現(xiàn)在他把亞伯拉罕從那個工廠里帶出來并治好了傷,算是還了他一個人情。
不過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要辦證,來找了弗留斯,也許亞伯拉罕不會有事,可辦證這事又是亞伯拉罕提起來的,所以……
事到如今,現(xiàn)在所有的所有都是一筆算不清的糊涂賬。
算了,不想那么多,先休息好了。
陸舒朝單人床上一躺,試了試承重能力,在床尾摸到一塊疊好的毯子,稍稍蓋好就進入睡眠狀態(tài)。
十二月的吉布提溫度依然在二十度向上,正是一年當(dāng)中最舒服的時候,除了因為長時間沒有維護過,房間里有些許灰土氣,其他都還能接受。
床頭有一塊凸起,枕上去還挺舒服。
當(dāng)陸舒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中午,奇怪的是,持續(xù)了一段時間的清醒夢在這天晚上并沒有繼續(xù)出現(xiàn),他真正睡了一個質(zhì)量上佳的好覺。
究其原因,也許是白天到傍晚的那段時間消耗了太多精力。
掀開頭頂那塊防塵布,刺目陽光順著天窗直射進來,陸舒開了一箱弗留斯昨天吃的那種應(yīng)急食品,從里面抽出一瓶紅茶,沒有跟弗留斯客氣就一飲而盡。
“哥們,這好歹是我的安全屋,你能不能,嘿,稍微尊重一下我的意見?!备チ羲棺诖策?,給自己倒了杯水,將一袋蜂蜜擠進去,緩緩攪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