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邊境線
剛剛在靶場度過出發(fā)前最后的訓練時光,孟黎柯就帶著陸舒出發(fā)了。
兩人坐在一路向東疾馳的尼桑皮卡里吹著空調,陸舒一邊擺弄手機一邊搓著這些日子里手上因為打靶而磨出的繭子。
“你竟然花了我整整十萬!就為了買一堆槍械附件!”陸舒心痛的看著手機里的賬戶余額。
西裝公司賣的東西本來就貴,再加上孟黎柯點的是急單,花銷就更高了。
在那些允許改裝槍械的國家要買下這些附件僅僅只需要不到兩萬美元,而經過西裝公司簡簡單單那么一倒手,價錢立刻翻了五倍。
照孟黎柯的意思,這還是大批量采購里的良心價。
這還沒有真正的開打呢,戶頭的錢就已經如同潑水一般撒了出去,果然干什么都不如賣軍火來錢來的快。
“急啥,你的刺殺酬金不是到賬了么。”,孟黎柯悠哉悠哉的轉動著方向盤說道,“而且你敢說他們的服務水平不好?”
兩人在靶場這幾天過的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在真金白銀的誘惑之下,以盧瑟為首的那群特警們真是恨不得跪下來叫孟黎柯爸爸。
搞的孟黎柯剛剛離開那片靶場就已經有些懷念了。
看陸舒有些消沉,孟黎柯安慰道:“別這么難受,至少……那群賣軍火的還送了我們一輛車?!?p> 沒錯,一向以包裝精美服務周到著稱的西裝公司看孟黎柯買的東西實在是有點多,竟然附贈了一輛用以運送的小皮卡。
雖說這種在加爾丹隨處可見的皮卡也是個廉價貨,但好在保養(yǎng)的不錯,里程表上顯示只開了四千多公里。
不過孟黎柯也清楚,想扭轉陸舒的消費觀念實在有些難。
他可以承受出門打車帶來的消耗、可以讓自己吃得更好穿的更舒坦,但花錢買武器這種大額花銷還是頭一回。
以前陸舒用的槍要么是戰(zhàn)場上撿的,要么是找人“借的”。
不再搭理開車的肥宅,陸舒窩在后座默默擺弄著手里的家伙。
從加爾丹離開的時候,盧瑟拿了整整兩套作戰(zhàn)裝備換下了陸舒剩下的那批槍械附件。
其實陸舒是有些好奇的。
既然能拿這些東西跟自己換附件,那為什么不能拿著庫里的東西去賣錢?
橫豎也是要報廢的,拿報廢品改善改善現(xiàn)狀不好么。
盧瑟只是搖頭說道:“朋友,我之所以能拿這些裝備來跟你換裝備,是因為我們是朋友,只有朋友才能從阿剌伯人手里拿武器,你如果想要讓我們把自己的武器拿給陌生人去換錢,那是不可能的,我們不會那么做。”
陸舒在后座默默回憶著臨別前的一些事,孟黎柯在前頭一個接一個的躲著彈坑。
因為上個月月初爆發(fā)的戰(zhàn)斗,加爾丹通往立柏亞的這條公路上布滿了彈坑。
有些是火箭彈炸出來的,有些是汽車傾覆劃出來的。
有時候還能在公路上看到一些連成一串的彈孔,每個彈孔都足足有拳頭那么大。
陸舒向路邊望去,只見道路兩側的護欄外除了茫茫黃沙還有一些翻倒的車輛,天空中盤旋著幾只大鳥,時不時沖下來落在車里啄食著什么。
那些一個月前的殘肢斷臂還沒有被啄完?
看著路邊護欄上偶爾可見的白色碎骨,陸舒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間不自覺的停滯了。
真不知道這里之前曾經爆發(fā)過多么慘烈的戰(zhàn)斗……
時間正是下午三點多,孟黎柯車開的很穩(wěn),預計再過兩個小時,他們就能到達圖尼絲和立柏亞的邊境。
加爾丹東北部不遠處是汪洋大海,東南部是一處距離國家公園不遠的涸湖,涸湖和大海之間是一條聯(lián)通迪麗波里和加爾丹的公路,但陸舒此行的方向不是迪麗波里,而是其南方的蓋爾揚。
想去蓋爾揚,就得從南邊繞路,從沙漠里入境立柏亞。
有盧瑟那邊打招呼,再加上曾經駐守醫(yī)院的瓦爾德連隊的免費宣傳,陸舒接下來的路程可謂是一片坦途。
準確的說,是在離開圖尼絲國境線以前。
冬天的日落一向很早,圖尼絲也不例外,陸舒接近圖尼絲東部國境線以后,北緯三十三度上方的天空開始顯現(xiàn)出一抹深邃的湛藍,隨后這湛藍越來越深。
所幸后面的路面要好上許多,駛出那片曾經的交戰(zhàn)區(qū)域以后,孟黎柯再也沒遇見過多少彈坑。
尼桑皮卡緩緩駛入一處戒備森嚴的哨站,兩個身穿沙色迷彩的陸軍士兵一左一右圍了上來。
陸舒向左邊瞅去,一眼就看到了曾經在醫(yī)院里見過的那種步兵戰(zhàn)車。
如果說治安部隊算是二流軍隊,圖尼絲特警算是三流,那么圖尼絲陸軍就是實打實的一流強軍。
常年流竄在邊境線上的武裝分子就是圖尼絲陸軍的磨刀石,而武裝分子們磨出來的刀也確實夠鋒利。
看見車里有作戰(zhàn)裝備,兩個士兵立即警兆大起,左側士兵立即后退半步將槍口斜過來,拉動槍機對準駕駛室車窗下沿,右側士兵則是將步槍放下,拔出腰際手槍按下?lián)翦N在另一側待命。
眼見前去檢查車輛的戰(zhàn)友舉止異常,其他在崗待命的陸軍士兵也迅速進入待戰(zhàn)狀態(tài),前一刻還在休息的步兵戰(zhàn)車引擎聲大作,炮口開始緩緩轉動。
僅僅是一瞬間,眼前的這個邊境崗哨就完成了由靜轉動的變換,仿若一只臥眠猛虎突然醒來。
雖然陸舒和孟黎柯都沒有做出什么容易令人誤會的舉動,但陸軍士兵還是按照流程給兩人檢查了一遍,絲毫不會因為這里還是國境線以內就對當下情況有所怠慢。
在檢查了臨行前盧瑟給陸舒配發(fā)的車輛證件以后,之前負責檢查的那兩個陸軍士兵就換上了另一幅面孔。
“笨豬!”一個大兵操著高盧語跟坐在前頭的孟黎柯握了下手,隨后就用蹩腳的嚶語和他交談了起來。
另一個大兵開始向其他戰(zhàn)友喊話,在崗士兵們陸續(xù)退出了待戰(zhàn)狀態(tài)。
“三小時后邊境通道關閉,你們是今晚在這里休息還是現(xiàn)在就走?”士兵的嚶語不是很好,他說了兩遍孟黎柯才聽懂。
“現(xiàn)在有時間限制是么?”孟黎柯愣道。
“是的,自從立柏亞內戰(zhàn)爆發(fā),我們就再也沒見到過對面的哨所里有人站崗,在他們的正府徹底崩潰之前還是有一些手持特殊通行證的人從這里入境的,但現(xiàn)在……”,士兵聳了聳肩膀道,“除了戰(zhàn)地記者和禿鷲,沒人會去那里了。”
立柏亞內戰(zhàn)已經爆發(fā)六年,在局勢徹底崩潰之前那里曾經是雇傭兵的天堂,現(xiàn)在那里變成了連雇傭兵都不去的地方。
沒有長期作戰(zhàn)需要,也沒人付得起錢,沒錢賺了,自然就沒人去了。
孟黎柯向士兵咨詢了一下關于出境的情況,再跟陸舒略一商量,就打算先在這里停留一會。
在進立柏亞之前,他們還需要買上一些補給品,因為下一次從立柏亞回來是什么時候,還真的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