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少年殺手卡爾
陸舒扒開人群望去,發(fā)現(xiàn)正在被施救的那位是個典型的地中海人種,發(fā)色棕黑,鼻梁高聳,五官深邃,就是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實在是有點慘。
因為這人已是滿身鮮血,處于一種半昏厥的狀態(tài)了。
陸舒從外面看來,可以看到這人的四肢與軀干都還完好,但腹部仍有幾個血洞正在往外冒血,不知道到底是被子彈射的還是被飛濺彈片所傷。
“救活他,快!”軍官緊盯著被包圍在中間的那個人,不停指揮著幾名醫(yī)護兵進行施救工作。
一個站在他旁邊的哨兵滿腹怨氣的看著眼前傷員說道:“我們?yōu)槭裁匆却笮l(wèi)國的賤貨。反正像這種該死的雇傭兵哪怕留著,我們最終也是要槍斃他的……”
大衛(wèi)國的賤貨?
陸舒探頭想要仔細觀察,卻被倆抬著擔架趕來的醫(yī)護兵直接擠開。
“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一定要把他救活,我們這里的條件太差,得先把他送到首都去才行?!避姽僖贿呏笓]著救治一邊在跟自己的戰(zhàn)友說話。
“什么不能確定,你看他的鼻子,他分明就是個大衛(wèi)國的狗崽子。”
哨兵顯得有些激動,嘴里的高盧語飆的很快。
陸舒只來得及聽到哨兵最后說出的那個詞,哨兵就直接迎來了上司的一頓痛罵。
“謝里夫,你真是把守則上的所有東西都忘……”,軍官正要發(fā)作,卻瞟到了在一旁探頭探腦的陸舒,于是便強壓火氣說道,“我知道你恨大衛(wèi)國的人,我又何嘗不恨,我們每個人都恨,但就是因為恨,我們才得把他救活……”
因為知道陸舒的高盧語水平實在是有限,軍官也就不怎么避諱,直接在他耳朵旁邊教育起了自家士兵。
軍官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激動的情緒才繼續(xù)說道:“他最好不要是大衛(wèi)國的人,如果他是的話,我們就相當于是掌握了大衛(wèi)國指使立柏亞軍閥攻擊別國邊境的證據(jù),這將是繼蘇珊娜行動以后,大衛(wèi)國作惡的又一鐵證,所以我們一定要把他救活,謝里夫,你懂了嗎?”
那名叫謝里夫的士兵聞言,沉默許久。
隨后謝里夫糯糯的說道:“懂了,長官?!?p> 軍官看到謝里夫的樣子,寬慰的笑了笑,拍了下他的肩膀說道:“既然懂了,那就幫我去把俘虜押回去吧,好好去做。”
謝里夫聞言,先是向軍官點頭敬禮,隨后便轉身走向了另一邊。
還有俘虜啊,估計過會又能看見圖尼絲陸軍槍斃雇傭兵了……
陸舒順著謝里夫離去的方向觀瞧,發(fā)現(xiàn)那個小兵兵正在走向一個坐在地上、雙手被綁縛在后小孩。
童軍么?
陸舒在很多電影上都看到過,在有些貧窮落后的地區(qū),軍閥們往往喜歡捉一群未受過教育的孩子去參軍。
至于原因,也很簡單。
這些孩子在長大成人以后,往往就只會一根筋的效忠他所在的組織與集體,首先在忠誠度上是沒得說的。
其次這些軍人雖然已經在肉體上長成了大人,但是他們的三觀都還一直停留在很樸素的一個階段,這樣所產生的后果就是,組織讓他們干什么他們就去干什么,組織說什么他們就會聽什么,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淪為了戰(zhàn)爭機器,真的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看來眼前這個孩子也是了。
謝里夫剛剛拎著孩子的后背把孩子從地上提起扔到肩頭,那個孩子就用漢斯語高聲叫嚷了起來。
“我們不是壞人,我們只是為了賺錢,我們只是為了養(yǎng)家糊口啊,你把我放下來,嗚嗚……”
這小孩眼看士兵不聽自己的解釋,竟然就直接趴在士兵肩頭哭了起來。
嘶……
聽到這小孩的哭聲,陸舒皺起了眉頭。
這個聲音,這個臺詞,我好像在哪聽過呀。
到底在哪呢?
“會用槍、年紀小、熟悉、幼稚?!?p> 將種種因素結合起來,陸舒慢慢思考了一會,發(fā)現(xiàn)也是思考不出個所以然來。
于是他干脆就放棄了,也不再關心這邊的事,慢慢向尼桑皮卡走去。
因為邊境剛剛發(fā)生過戰(zhàn)斗的原因,孟黎柯也就一直坐在車里等著陸舒,身上系緊安全帶,不敢再離開皮卡半步。
萬一再打了起來,老子可得帶著他先跑。
尼桑皮卡,前進四。
陸舒回到皮卡車旁,找孟黎柯要了一根紅雙喜叼在嘴里,并未點燃,而是遙遙望向肩頭扛著個小孩的謝里夫。
“怎么了?”看到陸舒的眼神,孟黎柯問道。
“沒什么?!?,陸舒先是搖了搖頭,隨后猶豫了一下又問道,“在你的記憶里頭,我有沒有遇見過會開槍的小孩子?”
陸舒想著,自己接觸槍支也就大約是這一個半月的事,而抄著槍在外干架的時間則更短,在這期間,自己多半都是跟孟黎柯在一起的,如果孟黎柯還有記性而自己沒有,倒也是有可能的事。
孟黎柯略一思索,便如連珠炮般說道:“會開槍的小孩?你出門去采訪的那天倒是見過一個,你還帶回了一把套筒里紋有鷹徽的格洛克17,就扔在我的茶幾下面,我那天在看圣日耳曼跟拜仁的比賽,拜仁贏了,我賺了整整八千塊錢,加上那一萬塊的本金就是一萬八,我還請你在樓下吃了頓飯,你忘了?”
“我想起來了,媽的,我想起來在什么地方見過這小孩了,噢,那個重傷的……是大衛(wèi)國的殺手,操,我得去找他算賬?!?,經過孟黎柯的這么一提醒,陸舒把所有的事可都記起來了。
不過現(xiàn)在還有一個問題擺在他的面前。
“你為什么能把這些沒用的吊事記得那么清楚,但卻每天下樓都會忘帶鑰匙?”陸舒問道。
現(xiàn)在,比起在圖尼絲南部又遇見了逼自己上道的大衛(wèi)國少年殺手卡爾,更令陸舒驚訝的是,肥宅的腦袋這會竟然還不短路了。
陸舒想著,過會兒看能不能去拜訪一波佐藤,再另外找?guī)讉€精神衛(wèi)生方面的大夫,讓他們給孟黎柯搞個專家會診。
噢,差點忘了我自己了。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掌握了瞬間催眠技術的陸舒,也是有資格被稱為半個精神衛(wèi)生專家的。
“得了吧,老兄,這可不是什么無關緊要的吊事,那天我先是跟一個來自尼德蘭的女孩談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然后又押了一萬買拜仁贏,然后又遇上你簽了戰(zhàn)地記者合同,然后沒過多久就有法衛(wèi)局探員找上了門來,這是任何人都沒辦法忘卻的經歷,任何人!”
隨后孟黎柯就用一種懷疑的眼神在看著陸舒。
那眼神的意思好像是——你啥時候那么健忘了?
跟我學的?
陸舒點了點頭道:“好吧,你的解釋很合理,但我覺得如果情況允許的話,我還是建議你去進行專家會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