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廠區(qū)
“測試,測試?!标懯孢€沒有走出多遠(yuǎn),耳朵里就傳來了孟黎柯的聲音。
“聲音清晰,完畢?!?,41號嘴唇微微動了一下說道。
兩人用的還是之前孟黎柯提供的那種耳麥,聲音由耳麥傳輸?shù)蕉道镱愃朴诶先藱C(jī)一樣的中繼器里,再由中繼器發(fā)送給孟黎柯這個“大腦”。
這種傻大笨粗的中繼器看起來顯得古板,但很可靠。
“聲音清晰,完畢?!标懯嬉矊W(xué)著41號的樣子回道。
他現(xiàn)在看起來很鎮(zhèn)定,但心底依舊有些緊張。
陸舒明白,緊張感并非來自于那些在安檢機(jī)器旁晃悠的本地工人,而是41號。
這倒不是因?yàn)?1號這位老殺手身上有什么武俠電影里所謂的殺氣,而是因?yàn)殛懯娆F(xiàn)在將和41號一同進(jìn)入廠區(qū),共同執(zhí)行一項任務(wù)。
試想,你是一個剛剛從學(xué)校出來沒多久的學(xué)生,而你正巧又到了朋友開的廠里上班,朋友剛剛給你介紹了廠里最牛逼的老師傅,而你即將和老師傅在同一個工臺上工作。
陸舒現(xiàn)在只希望……這壓力不要太大吧。
默默捏了捏皮包里的那把PSS手槍,陸舒不禁捏了把汗。
這是兩人身上,唯一的一把火藥武器。
沒錯,經(jīng)過昨晚孟黎柯的徹夜分析,他認(rèn)為陸舒和41號此行還是只帶一把火藥武器為好。
41號是十足的東方面孔,在勉甸冒充一下單族人毫無壓力,但陸舒的身上有一些斯拉夫人的特征,還是得給他找個國際組織官員扮演一下的。
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手槍被查出來了也無所謂。更何況沒有消音器的PSS微聲手槍本來就小巧精致,一般人還不怎么認(rèn)識,用來扮演個人防衛(wèi)武器再合適不過。
以一種很傲慢、但某些人認(rèn)為正常的角度來看,我一個發(fā)達(dá)國家的西方官員到你東南洲的窮山惡水里來,帶把武器防身很正常吧?
在走進(jìn)本地保安的視線之前,41號突然停了下來,望著遠(yuǎn)處的保安們。
“怎么了?”陸舒問道。
“最后檢查一遍身上的裝備有沒有問題,衣服、鞋子、頭發(fā)、武器裝備。”41號轉(zhuǎn)過頭來對陸舒說道。
“噢,好的?!标懯媛勓员汩_始檢查自己身上的裝束是否有紕漏。
由于今天兩個人要扮演正府官員,所以穿的都是西裝。
41號穿的是那套扮演基努里維斯用的西裝,而陸舒穿的是一件由村婦連夜改出來的西裝。
提供西裝的人不是別人,正是41號,他那里的西裝挺多。
而改西裝的那位本地大媽手藝也很好——自從上游建起了化肥廠以后,很多本地的漁民婦女都改行做起了服裝和小作坊米面加工,昨天晚上41號請他倆吃的就是旁邊一戶人家生產(chǎn)出來的年糕,剛剛從機(jī)器上切下來的,還冒著熱氣。
干凈又衛(wèi)生嗷,兄弟們。
仔細(xì)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西裝沒有什么問題后,陸舒又掏出隨身的小鏡子對了一下臉上的妝,在他的眼皮之下,一雙綠色的瞳孔顯得格外深邃。
各種顏色的平光美瞳隱形眼鏡,41號那里也有不少。
陸舒又翻動左手手腕,慢慢摩挲著那副碳纖維手腕繩套。
就這么多。
好像都沒什么問題?
“好了,我這里沒什么問題了,我們可以過安檢了?!标懯纥c(diǎn)頭道。
“你確定沒有問題了?”41號反問道。
“沒有了?!彪m然被41號問的心里發(fā)毛,但陸舒仔細(xì)思考了一下,自己貌似確實(shí)沒有遺漏什么東西。
“那你緊張個什么勁兒?”41號聽到陸舒的回答,表情有些奇怪的問道。
“也許是第一次組織這種活動,也許是第一次跟你出任務(wù),也許是……”,陸舒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的好,“‘雷霆’說你是頂級的殺手,所以我在你面前可能有些自慚形穢?!?p> “嗨,就這事兒,我以為怎么了呢?!?,41號隨意道,“說真的,老弟,我們誰不是一步一步從地面走向頂端的,而且人無完人,你昨天也看到了,我在投資方面完全就是一個門外漢,我們也是人,不是神,凡事只求盡善盡美吧?!?p> “嗯?!标懯孢@才松了口氣,重新打起了精神。
“現(xiàn)在感覺好些了嗎?”41號問道。
“我感覺可以了?!标懯纥c(diǎn)頭。
“那我們過去吧?!?,41號說著便拍了拍陸舒的肩膀,自己走在了前面,“過會兒我來跟他們說話,你就假裝聽不懂就行了,如果你看到有白人過來,可以用嚶語跟他們搭話,就是這樣,我們走吧?!?p> 陸舒看著走在前面的41號,也提起皮包慢步跟了上去,嘆道:“不用假裝,我本來就聽不懂勉甸語……”
“那更好了?!?1號笑道。
“帕帕加馬伊……”兩人還沒接近廠區(qū),那兩個夾著手持式金屬探測儀靠著大門聊天的本地保安就沖兩人大聲喊了起來。
但41號并不理會他們的叫喊聲,而是慢條斯理的帶著陸舒走近了廠區(qū)大門,才文縐縐的說出一句陸舒聽不懂的話,先是指了一下他自己,又四指并掌向后指了一下陸舒。
隨后41號從兜里掏出了一張證件遞給了其中一個保安,但卻不等那個保安把證件看清,就順手收了回來。
“阿濤塔……”保安這次又喊了起來,但陸舒是一個字也聽不懂,只好懵逼的站在41號身后。
41號不去理會本地保安的喊叫,而是直接攬過陸舒的胳膊,把他推到了前面來。
這下陸舒和那個本地保安就直接面對面了。
見到有個棕發(fā)綠眼的外國人來到自己面前,本地保安的聲音立馬就降了八度。
“狗的毛寧,色?!逼渲幸粋€本地保安用著并不熟練的嚶語說道。
“上午好?!标懯鎰t是用漢斯語回應(yīng)道。
“跟他們說你是世界動物保護(hù)協(xié)會的魯昂克·施耐德,是應(yīng)勉甸官方的邀請來這里調(diào)查化肥廠的污水處理標(biāo)準(zhǔn)是否合格的,是否會對當(dāng)?shù)氐纳鷳B(tài)造成破壞。”孟黎柯在耳機(jī)那頭提醒道。
“可他們根本聽不懂漢斯語啊?!标懯娑⒅莾蓚€本地保安小聲嘀咕道,就像是在自言自語。
“說就是了,就像你聽不懂他們說的話一樣,我也沒指望他們能聽懂你說的話?!泵侠杩滦Φ?。
好吧。
陸舒按原話重復(fù)了一遍,果然不出孟黎柯所料,那兩個本地保安一聽到陸舒說出的話,立刻就麻了爪。
剛才跟陸舒搭話的那個會些嚶語的保安,立刻跑去旁邊的一座保安室里打了固定電話。
“通馬森先生,通馬森先生,外頭來了個自稱是本地官員的人,帶著一個他說是國際組織官員的人,我……”
陸舒隔著全新的保安室窗戶,看著里面的保安近乎是用盡他全身的嚶語水平在跟對面的“通馬森”說話。
他應(yīng)該是在跟托馬斯說話。
哦。
幸好這人叫托馬斯,如果叫托米提的話,聽起來會不會很像翰語里的“通馬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