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 灰衣與王國
陸舒本以為41號或者孟黎柯聽到了自己的這段傳奇經(jīng)歷，多多少少會有些驚訝，但孟黎柯聽罷卻愣道：“老兄，就這？”
“啥叫就這啊?！?p> “不是，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了?！?，孟黎柯揉著額頭嘆道，“你跟那個東瀛醫(yī)生先出了圖尼絲，隨后你坐船去了馬耳他，再從馬耳他偷渡去了吉布提。
在吉布提下船以后，你在港口聯(lián)絡(luò)了個小掮客，找了個假證販子來給你搞里家坡護(hù)照。
但這假證販子是個灰衣人的安全屋維護(hù)人，你還被清潔工的審訊小隊跟了一路……到這里都沒什么問題，對吧？”
“對?！标懯嫦肓讼?，點頭肯定道。
“然后你催眠了清潔工的審訊小隊，把他們?nèi)紦P了，這里……我有一點就想不通了?！保侠杩骂^疼道，“你為什么要管他們到底是哪個組織的？你讓人家把證件給你辦好，你直接走就完了唄?！?p> “不是，我總得知道我殺的人是哪個組織的吧，狗哥中午也說過，得記住自己招惹了誰，我為求自保宰了幾個清潔工，這確實不是我的錯，但我還是得搞清楚人家是誰吧，不然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标懯嬗魫灥馈?p> “而且后來事實證明，這一問完全有必要，如果不是做了灰衣人的客戶，我今天進(jìn)警站又怎么出來？”，陸舒辯解道，“溜出去自然很簡單，但接下來我就要面對乃新的通緝、搜捕，而不是現(xiàn)在還能坐在這里吃東西?！?p> “還真是不知者不畏，你知道清潔工都是群什么人嗎？”，孟黎柯突然感覺……自己好像上了賊船一般，“而且灰衣人……媽的，剛剛那倆軍官竟然是灰衣人的成員，我還真沒想到灰衣人里頭現(xiàn)在還有活人?！?p> “什么？”陸舒不解道。
“灰衣人……清潔工……王國組織分離出的兩個龐然大物，一個是靠聯(lián)絡(luò)各國的達(dá)官貴人販賣情報與相關(guān)產(chǎn)業(yè)過活的，一個是依靠成千上萬的基層員工替人消除罪證而發(fā)達(dá)的。
雖然都是向錢看的貨色，但可以說……一個走的是高端路線，一個走的是人海路線吧。這是兩個紀(jì)律嚴(yán)明的大組織，互相不對付。
至于互相不對付的原因，我也不太好跟你細(xì)說，但我敢肯定一點，那就是你牽扯到這兩者的利益斗爭，絕對是極其危險的一件事?！?p> 孟黎柯一邊分析，一邊悄悄觀察著四周的環(huán)境。
41號見到孟黎柯這樣，一時間也緊張了起來，裝作不經(jīng)意的掃視了一遍周圍。
“那……”，陸舒不解道，“你又是怎么知道這些的？你也牽涉進(jìn)去了？”
“不是?！?，孟黎柯?lián)u了搖頭，“你忘了我是誰了？我們家就是靠做情報生意起家的，在殖民時期，就向盟國販賣過不少重要資料，那時候我們家老爺子還一度做過王國組織的六長老，東南洲地下情報網(wǎng)的土皇帝，可謂是權(quán)傾一時，但可惜，東瀛人來了。”
“當(dāng)東瀛人注意到自己的占領(lǐng)區(qū)出現(xiàn)了一個完全不受掌握的龐然大物以后，他們第一時間就對里家坡的移民展開了瘋狂屠戮，東瀛人為了拔除王國在東南洲安插的情報站，竟然對所有可能存在情報站的地方進(jìn)行了血洗。”
孟黎柯用低沉的聲音緩緩講述著。
“以前我們總有一種幻想，無論里家坡如何改朝換代，生意嘛，總是要照做的，做了生意，賺了錢，好寄回家鄉(xiāng)，修祠建廟，給家中鄉(xiāng)親父老過上好日子……
但我們沒有想到，那個時候的東瀛人，完全就是瘋了，他們的每一個兵，每一個移民，都帶著一股歇斯底里的瘋狂，任何敢跟他們說不的人，第二天就會被開膛破肚扔到家門口。
自東瀛人占領(lǐng)里家坡的那天開始，他們就開始滿城搜羅匯款賬目，后來在我們家搜出了八張……”
“我知道，你之前說過這個。”，陸舒聞言，伸過手去拍了拍孟黎柯的肩膀，“不要太難過了，在戰(zhàn)爭中失去親人，是我們都沒有辦法的事?！?p> “不一樣……東南洲的一代諜王竟然死的毫無尊嚴(yán)，這是……唉?！?p> 孟黎柯想要解釋，又不知該如何解釋，于是索性便放棄了解釋，繼續(xù)把故事說下去。
“不過，后來東瀛人的日子也不好過，我們之前寄錢回家只是為了自己，但往后再寄錢，就是為了一個目的，那就是報仇?！?p> 孟黎柯冷笑道：“永遠(yuǎn)不要低估有血仇的人能干出什么事……唐人的血管里，永遠(yuǎn)都流淌著秦人的血液，我們的沉默，比他們的槍彈和刺刀更有力?！?p> “是啊?！保砼缘?1號也感慨道，“我是個金陵人……”
“別說這些了，我特么真不想提這事，一提我就難受，以前家里長輩跟我說這個的時候，我真恨自己生錯了年頭，沒機會跟那群畜生真刀真槍的干一場。”
孟黎柯仰頭長出了一口氣，似乎是想把肺中的濁氣一吐而盡：“還是談?wù)勊氖掳?，這小子有大麻煩了?！?p> “放寬心……明年我才幫他們干事呢，而且既然你說他們是向錢看的組織，那到時候我也未必不能花錢消災(zāi)，只要錢夠多就行?！标懯嬲f話的這會，又感覺有些餓了，便拆開剛剛從店里買的那些零食，就著茶水吃喝起來。
“這倒也是，就像這次拿錢消災(zāi)一樣嘛，以后有的是拿錢消災(zāi)的機會。”，孟黎柯悠悠道，“老兄，地下世界就這樣，你替我消災(zāi)，我替你消災(zāi)，資金就這么流動起來了，只不過在這種要命的貿(mào)易中，流通的不是貨物，而是一條條活生生的人命?！?p> “不過有一點……人情債可不是那么好還的?！?p> “不，人情債是我們的傳統(tǒng)。”一提到這個，41號有些興奮。
只見41號拍了拍陸舒的肩膀笑道：“干我這行……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說是我們這行的，哪有不欠別人人情債的，不僅要欠，還要欠的越來越多，要你欠我的我欠你的。
哈哈哈哈哈哈，欠的人情債越多你就越牛逼，你現(xiàn)在，是一個真正的殺手了?！?p> “能夠得到這樣一位大師的肯定，我表示很榮幸?！标懯媛勓裕阋残χ斐鍪峙噬?1號拍打他肩膀的那只手，和41號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