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寧知音欣然設(shè)下佳宴招待二人,寧府難得迎來賓客,久違的熱鬧。
席間,主賓相談甚歡,當(dāng)然這不包括寧知諾,她的心情可謂百轉(zhuǎn)千回,七上八下。
寧知音以寧家長姐身份向溫里和江翛致謝,寧老夫人自然也出席了,左右說了一些客套之詞,而寧知諾根本無心入耳,滿心只想怎么趕緊送走這兩個家伙。
本來進入這個無厘頭的架空世界已經(jīng)夠倒霉了,還有人想一路追殺自己,還有比這更慘的主角嗎,這樣一想滿桌的飯菜也變得不香了,手上的筷子有意無意的戳在米飯中,挑起一粒兩粒往嘴邊送。
這一幕正好被斜對角的溫里看到,“似乎寧二小姐不太有胃口,可是有什么煩心事?”
寧知諾趕緊把自己從思緒中拉回來,這人不好好吃飯看我干嘛。
寧知諾略微尷尬的笑了一笑,只好硬著頭皮說道:“溫公子有所不知,寧府看似祥和平靜,但我們這一眾女子,僅有一位小弟,怕是難以撐起門楣?!痹捳Z間,無不流露出傷感,說完拿手帕往眼角抹了一抹,話語一轉(zhuǎn),又換上真切的語氣低婉著說道“溫公子既是俠客,免惹事上身最好是盡快離去吧。”
溫里凝視了一會兒寧知諾,仿佛是在沉思什么,眸色暗了下去,然后又明亮了起來,“逍遙過客去留姑娘不必擔(dān)憂,寧姑娘遇有這般難事,溫某向來俠肝義膽,我與江翛二人愿意在寧府擔(dān)任護衛(wèi),好讓姑娘暫無后顧之憂?!?p> 寧知諾剛要駁回他的提議,身邊的三姐早已起身,端莊真摯的笑容讓寧知諾不好勸阻,暗暗咬緊后槽牙,引火燒身的笨蛋是自己沒錯了。
“那便多謝溫郎君,江郎君了?!边B帶著稱呼都親近了。
一陣主賓盡歡之后,宴席很快散去了。寧知諾腳步匆匆,正走在自家小院的路上,身后傳來一聲溫潤的聲音。
“寧二小姐,似乎在躲著我?”溫里見寧知諾腳步頓住,便徐徐走上前,月光穿過假山石的竹林,連帶聲音也浸潤了一層月色。
寧知諾眼見著溫里越走越近,不由得生出幾分緊張來,一是怕的,不怕壞人丑陋,就怕壞人好看,而這個月色更是帶出了幾分難以描述的親近感,柔柔靜靜的籠了滿懷。
寧知諾有點呆愣了,忙不迭后退一步,“溫公子說笑了,我怎么會躲著你呢,往后還得仰仗公子呢。”臉上浮現(xiàn)出明媚真誠的笑意,白白的牙透出無邪來??蓯海尤槐凰l(fā)現(xiàn)了。
溫里將寧知諾退半步的動作看在眼里,也不拆穿她,只溫溫柔柔的笑,“無礙,畢竟和姑娘是初識?!睂幹Z也好,寧方圓也罷,終究都是那個你。這樣想著,眼底卻不免生出憂傷。
寧知諾以更快速的腳步趕往臨水閣,心中暗自祈禱別在路上蹦出來個人了。
回到臨水閣,寧知諾穩(wěn)住心神,“竹亭,將祖母給我的寧行令拿來,有些事情不能再等了?!迸R水閣很靜,只余蟬鳴和蟾蜍的聲音交織在院子周圍。
“見令必行,二小姐。”竹亭領(lǐng)著一位玄色衣袍的下屬半側(cè)身而站,身姿挺拔,一看就是武藝不凡。
“沒想到,寧行令的第一暗衛(wèi)竟然是你?!睂幹Z表現(xiàn)出又驚又喜的表情。這是云廂告訴她的,福叔的兒子作為家中暗衛(wèi)培養(yǎng),自小和她一同長大,但是突然有一天昔日小伙伴就不見了,再見已是主仆有別。
來者俯身行禮,并未有所反應(yīng),沉聲說道:“二小姐還記得,釋奴不勝感激,釋奴為令是從,不知二小姐有何吩咐?!鳖^埋得很低,幾乎藏匿于夜色里。
“釋奴,幫我去收集一下坊間長公主傳聞,順著楊喬治那條線,我要一份和寧府有關(guān)的名單合集?!睂幹Z此時已經(jīng)完完全全變成了寧知諾,不是在現(xiàn)代跳脫活潑的寧方圓,那個她已經(jīng)久遠的像上輩子的事情,而這輩子她想活下去,不想沒得不明不白。
釋奴得令出去,輕盈的步伐很快消失,或許連帶著一起消失的——還有十歲陪在她身邊一起蕩秋千的年少和稚嫩。
夜色很暗,和他一樣,這樣想著,釋奴依然沒什么表情,多年的暗衛(wèi)訓(xùn)練,讓他喜怒表露極輕極淡。
有鹿行
努力不斷更,撈書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