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脖子一縮,牙齒上下一磕冷得直打顫,大冬天的還穿著一件單薄的長袖不冷才怪,爺爺這次是真的惱他了:方鑫這樣想著失魂落魄的一步一步的走下了這諷刺的紅火臺階,
“少爺這邊。”突然就在這時一輛車停在路邊,一個熟悉的蒼老嗓音在方鑫的視線不遠處向起,是陳伯!恍恍惚惚的方鑫,眼睛亮的如星辰一樣煜煜生輝。
“陳伯——”方鑫激動得奔了過去,速度快得就像是火星撞地球,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經(jīng)奔到了站在私家車旁的老人身邊,激動的往車里瞧,可是下一秒笑容就僵住了,
他失望無措的眼神深深觸動了陳伯那顆蒼老的心,他慈祥憐惜道:“少爺,經(jīng)過這一遭,你要長點記性啊!老爺不可能每次都能幫你化險為夷。老爺老了!少爺!”
方鑫眼睛一熱,不用醞釀的傷感情緒涌上心頭,還不等他說話,突然不知道從哪里沖出來的一群記者把他們團團圍住,把他們堆得里私家車越來越遠。
“方少爺,你非法囚禁他人至他人于死地,你怎么還有臉出來?”
“方大少,你草菅人命是代表有錢人嗎?有錢人可以為所欲為對不對?”
“方鑫,被你殺害的人午夜夢回有沒有來找你!”
“他們在保家衛(wèi)國,你們在紙醉金迷,作為被保護的一員,你殺害他們,卻逍遙度外,是不是還很竊喜?”
……
他們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抨擊著方鑫。
每一個伸到方鑫面前的話筒都戳到了他的臉上,蒼老的陳伯用他單薄蒼老的身軀努力的想把方鑫護在身后,看著陳伯銀白的頭頂,方大少悲涼的心情無以復(fù)加。
可是方鑫面對記者越來越刁鉆刻薄的問題,瘦削的臉龐白一陣紅一陣,他們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尖利的刀插在方鑫的心窩上讓他怒火中燒,臉上烏云密布。
他正欲揮拳教訓(xùn)教訓(xùn)這些口無遮攔無下限的記者,變故卻發(fā)生了,在推搡間不知道是誰腳沒輕沒重的踢到了陳伯的腳脖子,他一個不穩(wěn)狠狠的推翻在地。
“哎喲,我的老骨頭!”這是陳伯被推翻在地,昏倒過去時說得最后一句話,也許是最后一句話喚醒了記者們的良知,他們紛紛驚惶的倒退幾步,地上的陳伯安安靜靜無聲無息的趴著,
眾記者看著不知是死是活的老人,心里慌了!方鑫的怒火在陳伯摔倒時已經(jīng)灰飛煙滅,他陰冷的眼神掃了下,那些記者手中話的筒上的牌子,抱起陳伯往私家車沖去,
把陳伯放在中間位置給他系好安全帶,緊張的探了探陳伯的鼻息,在那若有似無的鼻息吹灑在方鑫的指節(jié)時,他驚惶的心才稍稍安定下來。
車子揚長而去給記住們一串尾氣!
“就這么讓他怎么走了?”一人不滿道。他沒有得到同行們的回答,今天得到的料已經(jīng)夠了,他們才不會去管他人死活,反正到時候一個道歉書就能搞得的事,誰在意呢!
“唄唄………剛才那是什么味?”一人滿臉狐疑的問。
……記者們意味深長的對視著,眼里閃過一抹帶著惡意的笑意,一切盡在不言中!
隨著方鑫的離去去,一條弘揚《尊老愛幼》的微博悄然爬上熱搜,緊跟著是一條《無良記者害國害民》的頭條新聞。
熱血沸騰的網(wǎng)民以及鍵盤俠們聞到了鮮血的味道,連忙就位抨擊記者沒有職業(yè)素養(yǎng),職業(yè)道德,為爆料無下限,評論區(qū)里各自污言穢語,無窮無盡!
而還在趕稿的記者們看著網(wǎng)上已經(jīng)推成高樓大廈的評論,氣得鼻子都歪了,還要把已經(jīng)稿好的稿子改成道歉信。
這萬能道歉信一經(jīng)發(fā)出,卻沒有得到預(yù)期的效果,從來都是被記者牽著鼻子走的網(wǎng)民,在這一刻卻不買賬了,你道歉他們沒說你虛偽,你不道歉他們說你沒擔當……不知道氣暈了多少記者!
此時方宅里,濃郁渾厚的茶香縈繞方爺爺?shù)谋羌?,那雙渾濁的雙眼盯著電腦,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而方媽媽呢?她約了貴婦搓麻將,從別人的口中得到消息也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這邊方氏集團總裁辦公室里的方爸爸看著網(wǎng)上的評論,笑得合不攏嘴,一口被煙熏出來的黃牙金光閃閃。
自從他兒子入獄,方氏集團股票大跌不知道損失了多少錢,方爸爸已經(jīng)好久沒有真心的笑過了。
“老板,查不出。”一直在電腦前搗鼓的美女秘書,突然起身恭謹說道。
“查不出?”方爸爸的笑容一僵。這半個月他也不是沒有想過撈方鑫出來,可是每當臨門一腳,卻總是有一只無形的手像如來佛祖的五指山一樣壓下。
他確定是白遠明干的,可苦于沒有證據(jù)。
“老板,屬下認為不是白遠明干的?!?p> “何以見得?”
“老板你沒發(fā)現(xiàn)嘛!這半個月白遠明在瘋狂的斂財!”
“略有耳聞!”
“屬下認為……”美女秘書的話被插斷。
“好了,我知道了,這事到此為此。去杯沖咖啡?!狈桨职殖谅暤?。
“好的總裁?!泵琅貢ǖ目酆每圩?,關(guān)上電腦,打開門走了出去,在茶水間時警惕東張西望的后一條短信從她的手機里發(fā)出:老板搞定!
這邊思慕四合院里,難得抽空陪女兒吃飯的白父,手機短信提示音突然響了一下,手機就在他的左手邊,瞄一眼就能看到,他也真這么做了,當看到那條信息時,
那張消瘦病態(tài)的英俊臉龐突然綻放出一個真心的笑容。坐在對面的白清清看著白父的笑容,夾菜的筷子一頓,一陣酸楚縈繞在心尖。
她努力擠出一絲微笑,溫柔的嗓音佯裝不滿的說:“爸爸,手機里有金子嘛?”
“沒!爸爸的金子就在眼前?!卑赘干钌畎枷菹氯サ难鄹C里嵌著一雙油盡燈枯的眼睛,尖尖的下巴已經(jīng)瘦得脫相。白清清心里又暖又難過,她慌亂的別開眼。
白父何其聰明,怎會注意不到白清清起伏不定的情緒,眼眸微沉,終究還是沒能瞞??!
“金子?哪里有金子?”這時冰叔和白醫(yī)生帶著一身寒霜回來。白醫(yī)生臂彎里掛著大衣對上白清清的眼眸,她眼睛一閃,白父隱晦的對他眨眨眼。
“書啊?!卑浊迩蹇吹奖逖劾镩W過一抹暖意。
“哎!”冰叔應(yīng)道,此是他不知此書非彼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