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斬天下。”
當(dāng)看到顧長安要施展的靈術(shù)時,謝溫陽嘴角不禁微微揚起。在他看來,顧長安已經(jīng)必敗無疑。
劍斬天下不過是二階下品靈術(shù),其威力怎能和弒天一劍相提并論。
“哼!這小畜生終于要死了?!?p> 趙玄極也不禁冷笑。
姬行海臉上的擔(dān)憂之色更濃,他本來還希望顧長安最后能創(chuàng)造出奇跡。
可當(dāng)他看到顧長安要施展的是劍斬天下時,心中的那點希望也隨之破滅。
他現(xiàn)在正考慮著,一會兒要怎么擺脫謝溫陽,出手將顧長安救下。
“是弒天一劍!姜天昊施展的竟然是內(nèi)門的弒天一劍!”有見識過這道靈術(shù)的弟子驚呼出聲。
“竟然是弒天一劍!”觀戰(zhàn)弟子們無不大驚。
大多數(shù)弟子雖然沒見識過弒天一劍,但他們卻都聽說過。
這弒天一劍以強大的殺傷力著稱,堪稱攻伐無雙,同階靈術(shù)中,幾乎沒有靈術(shù)能與其抗衡。
“顧長安施展的是劍斬天下,劍塔第六層的靈術(shù),看來這一場對決,最終贏下的還是姜天昊?!?p> 隨著兩人逐漸醞釀出殺招,這場決戰(zhàn)在眾人眼里似乎已經(jīng)塵埃落定。
此刻,姜天昊身上的血光越來越勝,周身竟?jié)u漸凝聚出近乎實質(zhì)的劍形血芒。
下一刻,姜天昊縱身一躍,整個人化身血劍,向顧長安直刺而去。
顧長安也看出了姜天昊這招不簡單,他不敢怠慢,左手猛地向前揮動,大火龍術(shù)瞬發(fā)而出。
呼呼……
兩道十余丈的火龍呼嘯著向姜天昊沖去。
“這是什么?”
當(dāng)看到兩條十余丈的火龍陡然出現(xiàn)時,眾人不由驚呼。
姬行海也是眼前一亮,以為顧長安在最后時刻真的要創(chuàng)造出奇跡。
謝溫陽不禁眉頭一皺,不過,他并不認為顧長安的這兩條火龍能擋得住弒天一劍。
但是,他也已準(zhǔn)備好瞬移到擂臺,如果姜天昊一旦呈現(xiàn)敗勢,他便立即干預(yù)這場比賽。
姜天昊可以敗,但絕不可以死。
姜天昊身份尊貴,如果他死在這內(nèi)門考核戰(zhàn)上,連他謝溫陽恐怕都要受到牽連。
“難道這是火龍術(shù)?”
“火龍術(shù)?別鬧了,你見過這樣的火龍術(shù)?”
“這顧長安的手段真是不少。不知道這兩條火龍能不能擋得住弒天一劍?”
觀戰(zhàn)弟子們?nèi)f分期待,這場對決精彩程度,超乎他們的想象。
顧長安在這時釋放出大火龍術(shù),既為了拖延一下時間,也為了削弱一下姜天昊弒天一劍的威力。
轟??!
兩者在空中相撞,發(fā)出山崩地裂般的聲音。
姜天昊化作的血劍在空中微微停滯了一瞬,光芒也暗淡了一些。而那兩條火龍則徹底化為烏有。
隨著兩條火龍完全消散,謝溫陽也完全放下心來,就算那兩條火龍削弱了幾分弒天一劍的威力,也絕不是劍斬天下能夠擋得住的。
而姬行海的心則提到了嗓子眼,他已做好將顧長安救下的準(zhǔn)備。
顧長安的劍斬天下已經(jīng)徹底凝聚而成,但他凝聚出的劍氣并不是金色的,而是透明的。
趁著姜天昊在空中停滯的那一瞬,顧長安一劍劈下。
其實謝溫陽想的沒錯,即使大火龍術(shù)削弱了弒天一劍的幾分威力,也絕不是劍斬天下能夠抵擋的了的。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顧長安的劍斬天下可是增加了百分之五百的攻擊力。
砰!
下一刻,十余丈的劍氣劈在了姜天昊化作的血劍之上。
咔嚓……
姜天昊的身體在空中停滯了片刻,身上的劍芒開始寸寸斷裂,繼而啪的發(fā)出一聲脆響,徹底化作碎片。
緊接著,姜天昊便掉在了擂臺之上,他怨毒地看了顧長安一眼,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身體徹底地癱軟下來。
他的狂妄,他的野心,也都在這一刻,化為烏有。
這一瞬,時間仿佛凝滯。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顧長安贏了。
顧長安竟然用劍斬天下?lián)踝×藦s天一劍。如果不是親眼得見,誰又敢相信這是真的。
謝溫陽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姜天昊竟然敗了,敗在了顧長安的手里。
他只希望姜天昊沒有死,沒有死怎樣都好說,如果姜天昊死了,那麻煩可就大了。
嗖!
下一瞬,謝溫陽直接瞬移到擂臺之上。
他在查看了一下姜天昊的身體之后,臉色陡然大變。姜天昊的的骨頭已寸寸斷裂,五臟六腑已破碎成渣,就算是神仙在世,也無法將姜天昊復(fù)活。
他實在沒想到,顧長安施展出的劍斬天下竟然有這么強大的威力。這是他的疏忽,姜天昊的死,他要負一半的責(zé)任。
他猛地看向顧長安,眸中殺機幾乎化作實質(zhì)。
“顧長安,你很好!”
謝溫陽身上的氣勢陡然爆發(fā),顧長安瞬間被這股氣勢震懾的倉皇倒退,全身血液逆流,身體就像要被撕裂般的難受。
不過,當(dāng)顧長安倒退到第三步時,忽覺身后有一股柔和之力將他托住,繼而一股暖流流入他的體內(nèi),將他的痛苦迅速給撫平下來。
顧長安不禁回過頭,才發(fā)現(xiàn)姬行海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后。
顧長安對姬行海微微點頭,眸中露出感激之意。若不是姬行海及時出現(xiàn),此刻,他就算不死恐怕也已身受重傷。
這就是紫府境修行者的強大,僅僅憑一絲氣勢,便可誅殺煉氣甚至筑基境的修行者。
“謝長老可是輸不起嗎?”
姬行海緩緩走到顧長安的身前,將顧長安給護住。
謝溫陽目光陰沉,強忍著內(nèi)心的怒意。
剛才他的確是沖動了,他不能當(dāng)著這么多弟子的面將顧長安給殺掉。
否則,以后再有姜家人進入望劍宗,誰還敢跟姜家人對戰(zhàn)。姜家人殺別的弟子,望劍宗無動于衷,姜家人被殺,望劍宗就要殺死對方。
如此一來,望劍宗將離心離德,沒有人敢再拜入望劍宗。
不過,即使現(xiàn)在不能殺顧長安,也要將顧長安給控制起來。否則,無法給姜家交代。
“哼!我謝溫陽豈是輸不起的人。”
謝溫陽冷哼一聲,然后朗聲道:“內(nèi)門考核戰(zhàn)到此結(jié)束,前十名成為內(nèi)門弟子,明日來內(nèi)門御劍峰報到?!?p> 說罷,謝溫陽便欲轉(zhuǎn)身離去。
當(dāng)看到謝溫陽轉(zhuǎn)身的那一刻,姬行海不禁松了口氣。
謝溫陽可是紫府初期的強者,若是他執(zhí)意要殺顧長安,姬行??蓻]有信心攔得住。
“謝長老,你好像還忘記了什么?”
然而,就在謝溫陽轉(zhuǎn)身的那一剎那。顧長安突然開口。
謝溫陽當(dāng)然知道顧長安指的是什么。
他本以為自己今日饒過顧長安,顧長安也會給他個臺階下,誰知顧長安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謝溫陽霍然轉(zhuǎn)過頭,看向顧長安:“你說,我忘記了什么?”語氣中已帶著威脅之意,他不信顧長安敢將當(dāng)日的賭約給說出來。
顧長安當(dāng)然也怕謝溫陽對自己下殺手,畢竟對方可是紫府初期的強者,隨意一招就可以要了他的性命。
可是他既然已得罪了對方,便不如得罪的徹底一點。就算自己死,也不讓對方好受。
“看來謝長老是真的老了,連三個月前的事情都記不得了?!?p> 隨著顧長安緩緩開口,謝溫陽的臉色漸漸變得鐵青。
“三個月前,我曾和謝長老打賭。如果今天我與姜天昊這一戰(zhàn),是我勝了。謝長老便輸我一百萬下品靈石,并當(dāng)眾向我道歉,承認姜天昊是廢物,承認你有眼無珠?!?p> 顧長安字字誅心,謝溫陽雙拳漸漸握緊,氣的渾身都顫抖起來。他從出生到現(xiàn)在,從來沒有對一個人,有過如此強烈的殺意。
然而,顧長安卻還未說完。
“當(dāng)然,即使謝長老不承認,我也沒有辦法。謝長老實力強大,那些當(dāng)日在場的長老和弟子也不會冒死出來為我作證。只要謝長老不承認,這件事就相當(dāng)于沒發(fā)生過。”
“不過,我還是想請謝長老捫心自問一下。我顧長安說的到底是不是實話?你我之間究竟有沒有這個賭約?
“你可以瞞得過別人,但你瞞不了你的內(nèi)心,更瞞不了蒼天?!?p>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一些弟子自然是知道這個賭約的,但是他們沒想到,顧長安敢在謝溫陽正怒的時候說出來。
趙玄極倒是十分高興,他冷笑不已。
顧長安非但打死了姜天昊,還把謝溫陽往死了得罪,在他看來,顧長安距死已經(jīng)不遠。
謝溫陽雙眸不由猛地一縮,心中氣血逆涌,險些吐出一口鮮血。此刻,他心中殺意已滔天。
顧長安字字誅心,已經(jīng)影響到了謝溫陽的道心。
謝溫陽若是今日失約,道心即毀,終生無望入塵境。
可是讓他堂堂一個內(nèi)門長老,屈服于一個小小的弟子,今后他顏面何存?
此刻,謝溫陽進退維谷,恨不得將顧長安殺之而后快。但是,他不能這么做,他要是將顧長安殺了,那么就代表著他失約了。
別人或許沒有看出這其中的關(guān)鍵,但是身在擂臺上的姬行海卻看得出來。
他實在想不到,僅僅煉氣八層的顧長安,竟然將紫府初期的謝溫陽逼到了這種地步,這實在是不可思議。
謝溫陽無奈閉上雙目,陷入了沉思。
當(dāng)他再次睜開眼時,整個人竟然顯得蒼老了許多。
雖然只是過去短短一瞬,但是對于謝溫陽來說,卻仿佛有一個世紀那么長。
最終,謝溫陽還是選擇了妥協(xié)。
面子事小,如果讓他終生無法步入入塵境,那還不如讓他去死。
“顧長安,姜天昊敗給你,真是廢物不如,我謝溫陽有眼無珠,才收了他當(dāng)徒弟。顧長安,我今日向你道歉?!?p> 說罷,謝溫陽直接向顧長安拋出一個乾坤袋,然后一步踏出,消失在了殺劍峰。
“里面是二百萬下品靈石,就當(dāng)全是我輸給你的。”
空中,徐徐傳來謝溫陽的聲音。
此刻,在場所有人都呆住了。
謝溫陽向顧長安道歉這件事,遠比顧長安戰(zhàn)勝姜天昊這件事要震撼的多。
一個紫府境的長老,竟然向一個煉氣境的弟子道歉,這簡直顛覆了他們的世界觀。
這一刻,顧長安這三個字,已深深的印在了所有人的腦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