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納妾,南宮家卻是不管漢禮,我還是風(fēng)風(fēng)光光率領(lǐng)大隊人馬上女家迎親。依然八人大轎從正門把如霜師妹抬進(jìn)了府內(nèi)。南宮家大排筵席。八里四鄉(xiāng)都來祝賀,給足了老師面子。
官府官員,還有一些附近的英雄豪杰、武林世家也來了。
照樣的跪拜師妹老父、我母親、夫妻交拜天地。我知道納妾這樣做有點越過了禮法,但娘親又以我家海外漢化來人,不盡依漢禮。
敬酒什么的忙到三更賓客漸散。我才回房。師妹身穿大紅嫁衣幪頭,正由春、夏、秋三婢相陪著。三人嘻嘻哈哈地依例向我討了賞后離開,出門還幫忙關(guān)上門。
我閂上門,吁了一口氣。
掀了師妹頭巾,她美艷不可方物的妙目看了我一眼。怎么她心事重重的沒有一絲喜悅?
喝合巹交杯酒時,看著她先喝了我遞給她的一杯。師妹突然一手把遞到我面前酒杯放回自己咀邊迎頭喝光了。
我愕然,師妹喝醉了?我看她喝了一杯又一杯,連忙勸止了她。但她巳滿面桃紅,眼神迷離。
「俊哥哥,奴為你寬衣……」喝醉了的美女如同換了個人,主動熱情,完全不似平日冷若冰霜的冷師妹……我有點不習(xí)慣,但我好喜歡。但師妹愈來愈不對勁,開始胡言亂語,又哭又笑。
「我就是個賤婢、下賤妓女,我不配……我會害死你……對不起……」
師妹鬧得有點大聲了。外面三婢有點緊張,敲門問了一下。我只推說師妹喝醉了但毋須她們進(jìn)來幫忙。
師妹瘋狂地不停與我歡愉、甚至主動作出了好幾個傳說中春宮圖的姿勢行為。我震驚不解但為何這般享受?真是爽……我想起了那個魔君,急急暗中呼叫:「師妹她這是怎么了?她胡言亂語了……會否出事?!」
「她喝了強(qiáng)烈迷幻藥。」始作俑君沉聲道:「廠衛(wèi)給她的。要她讓你喝了,趁機(jī)套你話的。她怕當(dāng)真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突然良心犮現(xiàn),搶過去喝光了。沒事,清醒后她會忘記掉一切,你只裝成不知道便成。順便給她一點消息,吹噓一下南宮家背后力量,讓她有點消息上交,拖延時間。我會教你怎么講?!?p> 「但怎會流這么多血?!冬柔那次也不會流這么多血呀?!她還昏迷了!」
「不得了!是谷道重創(chuàng)……會致命!快急救!」始作俑君也急了:「我給你藥。紅色內(nèi)服。白色外用。快!」我手掌上一沉,馬上出現(xiàn)一顆紅色藥丸和一個小玉瓶的藥膏。
忙活好久終于止血了。看師妹沉睡了。為她蓋好錦被,我身心累得仰躺在床上不想動了。
「怎會入錯谷道?!」
「她這是自殘自毀傾向……」始作俑君:「廠衛(wèi)給她父女的多年壓力太大了,巳近崩潰邊沿。因為藥物作用放大了。自小在教坊司偷生茍活接受的培訓(xùn)與禮教自尊教育的茅盾完全擊潰了她的心靈,她要把自己當(dāng)成下賤的妓女才能放飛自己,忘記自己是知書識禮的大家閨秀角色……反正剛才她是瘋了。醒來她會失憶忘掉一切。這事你以后絕口不提便可以了?!?p> 好可怕!這藥本來是用來對付我的。
收容一個廠衛(wèi)暗子在身邊真的對南宮家更加好?
「為什么這個魔君什么都知道?」我心里有太多困惑了。我心想:「我要趁機(jī)多問,了解清楚這些事來龍去脈?!?p> 「我?guī)煾甘鞘裁慈?」我問道:「他究竟怎樣留字條傳話進(jìn)我房間的?」這是我多年疑惑。
「你自己看吧!」
又是那種熟悉的附身感覺。
陰暗的密室里,火光映照著幾個全身黑衣的幪面人。
我似乎是突然出現(xiàn)在房間里的。幾位黑衣人急急轉(zhuǎn)頭望向我。
「凌凌久,怎么了?!今天又遲到了?!」這黑衣人冷啍著眼光不悅。
「南宮府今夜又受到攻擊!」我附身這人一開口便讓我吃了一驚;竟然是我?guī)煾浮?p> 「誰動手了?」
「朝廷廠衛(wèi)指使的一群烏合之眾、死士。都被宰了。估計是試水。后續(xù)還該有更大動作!」
「圣女……老夫人沒指示?多少年了?!還要等下去嗎?」
「就是不解!圣女嫁了一代又一代,這南宮家卻是一代不如一代!教主為何下這種命令,讓咱們圣教全教一代一代地傻等下去?」
「前圣女自從當(dāng)了南宮夫人直至成了老夫人,享盡了幾十年榮華富貴。早就姓了南宮,忘了圣教大業(yè)!凌凌久,我有沒有說錯?」
「據(jù)說我們以前的先祖輩全是南宮府的下屬,改投入圣教之后豈不也沒當(dāng)南宮家是主人了?沒有紫玉釵,誰來我們都不理不管他死活!」
「凌凌久,你偷偷去教南宮少主天羅神功,恐怕亦存了心思吧!」
「……」我?guī)煾噶枇杈脹]說話。
「我想凌凌久也是好意。畢竟這般相持下去不知何所為何時了。南宮少主要么練成神功,坐上家主之位,率領(lǐng)大家對抗朝廷,要么多生子裔,也是好事。反正他南宮家不缺女人……」
「凌凌犮,聽說當(dāng)年貴家祖先對南宮家最是忠心?,F(xiàn)在入了圣教都傳了六代了,你還有祖先那份忠心嗎?」
凌凌犮嘆息道:「可惜那個小子倔性子,給他好生養(yǎng)的他偏不要,他偏喜歡那個丫頭她不愛房事的,一兩個月才來那么一次,不知何時才能懐上?,F(xiàn)在人還跑掉了!」
「真受不了你們這班人!」一個黑衣人猙獰冷笑道:「明明是想陷害他,巴不得小子自盡自宮,偏要說得那么大義凜然!就是那小子生得這么蠢才會拜你為師!我就偏不信邪!我就想一掌拍死他……呀!」突然黑衣人凄厲慘叫,抱頭倒地大叫:「我錯了!我胡說八道的!饒命……饒命……」
「血咒!真有血咒!」眾人紛紛退后。眼看那人眼、鼻、口……七竅滲血直至噴出大量鮮血,雙手在地上抓出深深血坑,慢慢在哀號中痛苦斷氣。
一眾黑衣人互相觀望,沉默不語。
凌凌犮嘆息道:「凌凌漆是活該!教主一直強(qiáng)調(diào),百年前南宮家老主人安排龍組及影衛(wèi)投入魔教交換圣女嫁入南宮家做少夫人是有條件的,所有人立了血誓,自己或后代皆不得對南宮家后代血裔出手傷害或有歹念,冒犯者即死。這么多年來多少兄弟不信邪白白賠上性命?!這么倔有意思嗎?!」
「唉!真要南宮家自己絕嗣,有可能嗎?代代圣女做了南宮女主人,怎可能讓南宮家絕嗣?!」
「凌凌犮,拜托你去通知漆兄弟兒子接棒時,給他重申血咒的不可抗拒。請講清楚一點,別又犯傻白白送死!」一個黑衣人悲憤地道:「圣教歷任教主都能忍等,怎么就有人這么倔呢?!」
「大家少說廢話!反正沒有紫金釵作信物我們便抽手旁觀,就是圣女來了也一樣!」
「他們家至少兩個先天高手,朝廷有可能對付他們嗎?」
「咱們靜觀其變,坐著等,朝廷總有辦法的?!?p> 畫面如水中倒影被打破成波紋散去。
我回過神,一股怒氣上沖胸口,又怕又驚恐。原來師父竟然是背叛南宮家的魔教中人。教授我天羅神劍也可能另有用心。
怪不得南宮家受襲,沒什么高手來幫助。師父又遲遲未到。想來也不是偶然情況。
「究竟這是什么一回事?」我只好問某君。
「你也看過那本日記禁書的。明太祖朱元璋借助明教和白蓮教起事成功,奪了原教主韓林兒的龍鳳大宋帝位,改國號為明自己當(dāng)上了皇帝。之后大殺功臣、兄弟,又禁止壓制明教白蓮。原來的明教在西域及中土日漸消亡,但傳入中土改頭換面的白蓮一支始終存在,但成了神秘的魔教。
太祖誅殺功臣、滅色目人大戶巨商蒲氏,引起了南宮家警覺。南宮先祖為了給自己兒子迎娶魔教圣女,不惜讓自己全部下屬高手犮下血誓后加入魔教。從此南宮家表面上便只是個一般富商,對朝廷不再有威脅。
但魔教勢力日大,蠢蠢欲動,而南宮家血脈偏偏正是壓制魔教眾高手的唯一要素。只要南宮家一直有后,魔教便只能暗中積蓄力量,但無法輕舉妄動。如此維持了一個三方平衡;魔教威脅朝廷,朝廷威懾南宮家,而南宮家威懾魔教。而魔教圣女卻代代給南宮家主生育后代,保證南宮家有后。圣女一般便是教主親女兒。這個也是血誓,不可違反。違反血誓的后果你也看到了。
這個平衡安排巳持續(xù)了超過百年。
這一百多年來。魔教五、六代人莫名其妙地在呆等;天天閉門練功、躲在人跡罕見的昆侖山黑木崖。明明知道自己實力強(qiáng)大,卻除了生兒育女,無所作為直至老死。換作是你,你甘心么?
魔教中人想謀反。但南宮家后人有血脈壓制能力。
魔教不能謀殺傷害南宮家后人,但可以不管不理。因上代南宮家主失蹤,南宮家現(xiàn)在是無人可以指揮壓制這班魔教高手。
但一旦南宮少主有后代血脈,南宮少主自動升任新家主??梢杂袡?quán)要求再與魔教聯(lián)姻。這個死循環(huán)便打破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