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恒在等朱子濤的回應(yīng),但是,這家伙居然看都不往外面看一眼。
“怎么回事?”
寧恒一臉疑惑。
正欲再次以墨化字來溝通。
但他驚訝的發(fā)現(xiàn)。
自己的才氣用盡了。
一滴都沒有了。
同時,一種被榨干后的后遺癥在身體里顯現(xiàn)。
寧恒回到閑廬。
給自己斟一杯茶,攤躺在書桌前。
早知道就不這么肆意的揮霍才氣了。
寧恒對自己的才氣極限值有了一定的了解。
不知道有沒有快速恢復(fù)才氣的辦法。
寧恒拿起一本論語,干讀了片刻。
并沒有感覺到才氣充盈,反而精神有些倦怠。
后遺癥還挺不小。
先練練字吧。
寧恒硯墨。
鋪開一張宣紙。
提筆欲寫。
紙上忽有字現(xiàn):哼,你才是豬!
隨后,紙上出現(xiàn)一頭豬的簡畫。
寧恒:???
什么情況!
朱子濤這家伙,也悟了?
并且學(xué)會了【水墨丹青】的功能。
不不不。
朱子濤沒這么傲嬌。
那這是?
等一下,剛才才氣不足。
而他剛學(xué)會的這一招,還不怎么熟練。
會不會串號了?
而且這語氣。
麓山書院范圍內(nèi)的人。
只能是……
辣個妞!
“這……”
寧恒扶額。
誤會。
真的是誤會。
噯?
為什么每一次都這樣。
噠噠噠。
有腳步聲來。
寧恒側(cè)看。
只見穿著掐牙背心裹著綠襖子的丫頭款款走來。
小丫頭長得秀麗,鵝蛋兒臉,端著一個盤子大大方方的走來。
她雙眸靈動,曲腿折腰,朝寧恒微微一福,“公子,這是剛熬的凍梨雪茶,午后神乏之時,用來醒神最是好用,是我們老爺祖?zhèn)鞯姆阶?。?p> 說完,將盤子上的一盅雪梨茶盛放在桌子上。
余光一瞥寧恒宣紙上的小豬,嘴角一咧,未長開的小蒲柳一顫,差點笑出來。
寧恒看在眼里。
一切了然。
果然捅了簍子。
差小鬼來打探。
這茶,怕是喝不得。
寧恒還禮,開口道:“替我謝謝你家小姐,對了,幫忙告訴她,三次都是誤會?!?p> “嗯?三次?”
小娥愣住。
“哦,沒什么,你聽差了?!睂幒愣似饋恚蛄艘豢?,然后表情十分怪異。
好一會,寧恒回過神來,點評道:“凍梨最好是摘深秋的小梨,最好是白露之后,糖分最足,入壇后,應(yīng)該點火耗盡氧氣再密封,發(fā)酵數(shù)月,效果最佳,然后蘸之以蜂蜜,半勺冰糖,那滋味……”
一旁的丫頭聽呆了。
這家伙,窮出身,還挺講究。
怎么跟老爺一個脾氣。
懶得伺候。
小娥端著盤子,氣鼓鼓的離開,兩個小辮子甩來甩去的。
看了一會。
寧恒噗的一下。
吐掉茶水。
沒看出來呀。
顏松溪那么一位斯文大儒。
女兒竟然會整活。
凍梨雪茶里面放鹽。
不怕齁死人嗎!
這個梁子。
結(jié)下了。
寧恒用清水漱口。
意外的在地上又撿到一枚銀子。
約莫一錢。
“這幾天又開始轉(zhuǎn)運了嗎?”
寧恒悄悄的收起來。
被丫頭這么一攪合。
寧恒居然意外的有了點精神。
往日這時,正是松溪公講授八股文的時間。
大梁以儒法治國,雖然有那么一小綽人‘不正?!?,但文體上還是與寧恒所熟知的大明極為相似,凡科考,以‘文體’擇優(yōu)而仕,通俗的說,就是八股文。
寧恒前一世在學(xué)生時代并不是差生,也并不是最拔尖的那一類,屬于只讓人記得名字的那一類中等生,好在他在圖書館摸魚好多年,多少沾染了那么一丟丟的文人氣息。
只是,對于八股文。
他自是還處于初學(xué)者階段。
而八股文由破題、承題、起講、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部分組成。
雖然對寧恒而言,有規(guī)律可循。
但是在遣詞用字,咬文嚼字方面,就非他所長了。
顏松溪身為大儒,自然不會對寧恒講授太多。
日日里寫幾個題目,交由寧恒選取一道來試著破題。
按照顏松溪的說法,他曾在學(xué)生時代押中過前代大學(xué)士出的題,所以,他認(rèn)為科舉一途,也有運氣成分。
而童生考秀才階段。
只要契合題目主旨,不犯大錯。
基本上沒什么問題。
寧恒隨意從顏松溪布置的題卡里抽取一道。
題目是:百姓不足,君孰與足?
該題出自《論語》。
意思是如果百姓的用度不夠,您怎么又會夠呢?
承上為百姓足,君孰與不足?
寧恒拿在手上。
有些犯難。
八股文破題不能直接解釋,否則為罵文,也不能承上啟下,否則就是犯上和犯下。
總之就是:
難的一批。
寧恒試著破題,然后艱難的寫完一篇。
搞完。
寧恒意外的發(fā)現(xiàn),自己寫的這篇文章。
居然有顏色——灰色。
寧恒心里嘀咕。
不用想。
肯定不合格。
又細(xì)想了一下,大刀闊斧的修改。
顏色終于變成白色。
至此。
寧恒有些悵然。
果然,讀書這檔子事,是需要天賦的。
寧恒放下筆。
把今日寫好的文章擺放在一邊。
沒法,實在拿不出手。
等抽空再改改。
反正松溪公也不在。
“唉,還是寫龍傲天文舒服!”
寧恒手枕在后腦勺。
開始寫新的故事,這一次,他打算寫(抄)個新鮮點的——《聊齋》!
因為他發(fā)現(xiàn),紅袖添香,畫皮,書生趕考這類故事,更符合大梁的世界觀。
不過,寧恒并沒有寫成文言文形式,而是以白話文翻譯成通俗的故事。
下午的時光匆匆過去。
寧恒收好手稿。
以硯臺壓著。
寧恒本來找一個去收拾行李的借口,以為能溜出去見到朱子濤,卻被顏松溪的家奴拒絕,并叫了幾個小廝去搬來,貼心得緊。
“希望我藏在墻縫里的碎銀子,不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吧。”
入夜,寧恒揉了揉眉心,獨坐在聽雪軒窗前。
這里環(huán)境清雅,還有人管飯送飯,比書院的大食堂伙食好多了。
可以說是衣食無憂,只要安心學(xué)習(xí)就可以了。
當(dāng)然,寧恒也能體會顏松溪的用意。
但越是如此。
寧恒越感覺到,事情有些不簡單。
因為顏松溪早上出門,天黑未歸。
燭光下。
寧恒又在打量著藏在身上的鑰匙。
“這把鑰匙,有些特別,似乎格物院的的門,才用這么大的鑰匙?!?p> 寧恒躺在床上思考一陣。
漸漸的睡去。
今日才氣過度。
他有些乏了。
睡夢中。
寧恒隱約聽見有人在哭。
哭聲有時候很遠(yuǎn),有時候又很近。
“怎么回事?”
寧恒點燃蠟燭。
細(xì)細(xì)聽了一陣。
沒有聽見奇怪的聲音。
寧恒搖了搖頭,點燃一支寧神香。
緩緩的睡去。
不一會。
寧恒又聽見哭泣聲。
寧恒翻身起來。
但這一次。
他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真的起來,而是身體,以奇特的‘靈魂狀態(tài)’,漂浮在寧神香的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