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省事瞧著高處的獅頭被射下,心內(nèi)有些慌張:“來人,給我緝了這兩要犯?!?p> 包圍圈越來越小,凌七七與蕭木然背對背站著,都知一場惡戰(zhàn)是避無可避了:“將軍,你且待著,千萬不要再動用真氣,若毒再蔓延,便棘手的狠,這幾個兵崽子尚不是我對手,待我解決了,援兵差不多便到了。”
說罷抽出長劍,朝最里面的一圈將士砍了過去,幾人應聲飛了出去,后面的士兵便舉著刀朝里面砍了進來。
凌七七身形瘦弱,卻劍氣逼人,對著涌過來的士兵,對準喉結處,快準狠的刺過去,還未流多少血,便連嗚咽聲都沒發(fā)出就倒了下去。
后面的人見蕭木然不動彈,互相對視一眼,便一齊朝蕭木然砍了過來,凌七七腳底運功,瞬間來到蕭木然身前,竟生生接下了砍過來的五把劍,凌七七有些支撐不住,扛了一會,便被壓的單膝跪地,兩只手臂不住的發(fā)抖。
“七七——”蕭木然算著時辰,心下有些著急,凝神聚氣,剛要運功,被凌七七從牙縫里擠出的聲音給喝止?。骸笆捘救唬瑒e動,不許動,再堅持一會,再一會衛(wèi)洇就來了?!?p> 五名士兵并排站著,手上使了勁,將刀狠狠的砍向凌七七,凌七七早已青筋畢露,額頭布滿汗珠,卻拼著最后一絲力氣,抵抗著看向自己的刀。
最后一秒,再最后一秒,凌七七覺著時間過得特別慢,心臟都被用力的停止了跳動,眼前有些昏暗,轉(zhuǎn)頭看了眼蕭木然,瞧著他不管不顧的揮了長袖,抽出殘血劍,將砍向自己的幾人一招斃了命。
凌七七將手里已廢掉的殘刃扔在地上,雙手似乎已不是自己的,木木的垂在身前,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似乎剛剛活過來。
蕭木然縱身將凌七七護在身后,眼里冒著冷意:“剛剛沖上來的,都得死。”
微微側首,將手里的殘血劍稍稍舉起,那股子劍氣將圍上來的人朝后逼退兩步,蕭木然眼里盡是無所謂:“你們是一個一個上?還是一起上?”
凌七七稍稍得以喘息,伸手抓住男人的衣袖:“不要,不值得,再忍忍?!?p> 蕭木然微微轉(zhuǎn)頭,嘴角盡有一絲笑意:“若我一人,忍便也忍了,不過他們居然敢把你往死了逼,那便一個都別活。”
凌七七慢慢松了手,不敢多言語,不知道眼前的男人若真瘋起來會做出什么事。
蕭木然不再耽擱,運了氣,殘血劍如同出鞘的大魔頭,每碰到一人的血,便發(fā)出快意的嗚咽聲,更加鋒利的去尋找下一個活人。
一時間府衙內(nèi)猶如人間煉獄,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不絕于耳,張遠道慌的朝外面喊人:“來人,來人,趕緊把里面的瘋子給我圍了,活捉不了便殺了,來人啊?!?p> 外面一層一層身著鎧甲的士兵拿著長矛往里面沖,蕭木然隱著心臟處的疼痛,只守著自己身后的一方地方,雖兵器齊出,卻進不了凌七七的身。
凌七七緩了神,拿起地上的劍,抬手替蕭木然擋了身后的偷襲,兩人互相看一眼,默契的相視而笑,便左右開弓,殺進了血堆里,鮮紅的血便順著衙內(nèi)的青石地慢慢往外流,有人扒著門,將血紅的五指印在門上。
眼看著包圍圈越來越小,兩人邊殺邊往外突圍,一不留神,一士兵拿著長矛刺向凌七七的肩膀處,凌七七頓覺一陣鉆心的刺痛,一轉(zhuǎn)頭,那人的手臂已被蕭木然削掉,剩下的半截手臂因為疼痛,不住的顫抖。
凌七七忍著痛,將刺進去的長矛扒了出來,鮮嫩的肉立刻往外翻卷,蕭木然往前立住,給凌七七時間處理傷口:“沒事吧?刺的可深?”
凌七七來不及多想,只簡單一扎,抹了滿臉的血,朝蕭木然靠過去,卻被府衙外的打斗聲驚著了,凌七七心下大喜:“將軍,看來衛(wèi)洇已趕到了,我們有救了?!?p> 蕭木然只死死盯著凌七七受傷的肩膀:“傷的可深?可傷到骨頭了?”
張遠道原本關了府衙的大門,想來個甕中捉鱉,不料外面也有人殺了進來,頓時慌了手腳,命人拼死抵住府門,手里拿著劍,正顫巍巍的盯著兩人。
“衛(wèi)洇既已趕到,便不要再妄斗,保存體力,免去不必要的犧牲?!?p> 凌七七一臉焦急,上下打量著蕭木然:“你感覺如何?可有蝕骨的痛感?若哪里不舒服,定要告訴我?!?p> 兩人正互相了解情況,不遠處的府門被原木嘭的一聲撞開,陸凌軒散落著頭發(fā),喘著粗氣,用劍支撐著身體,眼睛四處搜尋著他要找的人,正好與凌七七視線相對。
這眼神里有太多的東西,訝異委屈幸福難過,混著水霧就要奪眶而出。
凌七七早已呆在原地,那個已在她記憶中漸行漸遠的人,此刻正活生生站在面前:“軒哥哥——”
因著這句軒哥哥,所有的情緒在心底翻涌,最后攏在喉間,發(fā)出一聲低吼:“凌七七,你當我死了嗎?只身一人跑這邊疆來送死。”
陸凌軒再顧不得其他,朝著凌七七奔了過來,跑到面前,兩人互相對看著,手一伸,便將凌七七摟進了懷里,將頭深深埋在頸窩間,任由眼淚一股一股的往外涌。
“七七,我很想你。”
“你怎會來聊城?”
“我一路追隨著你過來的。”
“七七,你瘦了。”
衛(wèi)洇的人馬此刻從府門處魚貫而入,瞧著不管不顧摟在一起的兩人,瞄了眼已經(jīng)面色鐵青的將軍,立刻趨身上前:“將軍,張省事等一眾叛賊已抓獲,要如何處置?”
此刻凌七七才想起剛剛運了真氣的簫木然,轉(zhuǎn)身扶起一直按著心口的男人,語氣里帶著焦急:“將軍感覺如何?可有異樣?是否要即刻服藥?”
“剛剛似乎動了真氣,心臟處難受的緊,可能需要人貼身伺候。”
凌七七不敢耽誤,轉(zhuǎn)身看了眼陸凌軒:“軒哥哥,這是性命攸關的大事,你在大廳等我片刻,我處理好了便過來尋你?!?p> 陸凌軒只跟著,一步不愿離開:“七七去哪,我便跟到哪,我有好些話要說,你只管救人,無需在意我,何況救的還是蕭師兄,也不是旁人,無礙的?!?p> 凌七七沒法子,只得和陸凌軒兩人架著蕭木然,朝廂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