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陸仁稱為“瘋丫頭”的唐雪以一種意料不及的方式登門拜訪,頓時讓陸仁慌了手腳。
做為一個27歲的單身狗,窩如其狗,臥室里彌漫著一股年輕男性的混和物味道…胡亂丟棄的衣服,茶幾上不及收拾的殘余食物,杯碟碗筷,骯臟不堪入目的地面。
總之,整潔衛(wèi)生的環(huán)境似乎與陸仁無緣,在此方面,不得不講…陸仁還是一個沒有長大的男孩。
每天打掃衛(wèi)生,清除多余垃圾,對陸仁而言顯得苦不堪言,艱難的程度遠(yuǎn)勝于攀登珠穆朗瑪峰,略遜于二萬五千里長征……
基本上,他每隔3∽4天粗略清除衛(wèi)生一次,半年以上大掃除一回。
現(xiàn)在十萬火急,唐雪要來,好像己經(jīng)下了公交車,正徑直朝這里趕來。
最慢十分鐘過來。
在生活中陸仁喜歡悠閑自在生活,放慢節(jié)奏,盡量舒展緊張疲憊一夜的身心,節(jié)奏緩慢是目前生活主旋律。
由慢轉(zhuǎn)快,唐雪旋風(fēng)似的來訪叫陸仁叫苦不迭,迅速行動起來,力爭在唐雪進(jìn)門之前,房間里環(huán)境為之一變,不說煥然一新吧,起碼要能達(dá)到進(jìn)人迎客的程度。
且不說慌亂如麻的陸仁,唐雪這時剛走下公交汽車,提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黑塑料袋,內(nèi)裝著幾斤新購水果及一些日常家用食材…對,做一頓飯所需要的倆三樣新鮮蔬菜。
唐雪不僅僅是禮貌性拜訪,更想在陸仁家吃頓便飯。這次她想親自下廚,真心回報一次救命恩人。
她來過一次,依稀記得大致方向與路徑,在錯過了二次岔路口之后,終于趕到“陸宅”,比陸仁估計的時間多花了2分鐘。
陸仁把幾處顯眼的地方處理干凈后,開始坐在房門口一面數(shù)著時針,一面等待院門外的動靜,最終等來了唐雪的到來。
不同于姚琴噔噔噔的鞋跟撞擊地面響聲,唐雪腳穿輕巧運動鞋,步履輕盈悄無聲息的走近門前,敲響了陸仁的院門。
“來啦,來啦……”陸仁飛也似的趕到院子門口,打開院門,急急用眼一瞧:一個長發(fā)飄飄的素面女孩悄生生立在門外,背對著午時的陽光,給陸仁夢里相見的錯覺。他眨巴眨巴一下眼晴,露出了一片笑容,來人正是唐雪,還能是誰?
“來就來啦,帶這么多東西干嘛,太見外了?!标懭薀崆樯锨皳屜绿蒲┦种械暮谏樱檬忠坏嗔?,嘿…挺重呀。
微微瞄上一眼,幾片綠茵茵菜葉霍然印入眼簾里…干啥,帶菜葉上門,喂兔子吃嗎?……盡管心中疑惑,陸仁還是在前面客氣異常的請?zhí)蒲┻M(jìn)屋,竭盡所能的展示一個優(yōu)秀單身漢,幸福而快樂生活…唐雪相信與否并不重要,陸仁卻必須得有所表現(xiàn)。既是給別人看,同時更是給自己看的。
“收拾不錯…”唐雪審視一番經(jīng)過簡單偽裝后的“狗窩”,滿意的沖跟著后面的陸仁點點頭,轉(zhuǎn)身坐在柔臥沙發(fā)上面,雙手扶著沙發(fā)一角,認(rèn)真問道:“我猜你還沒有吃午飯,我也沒吃。所以嘛,在臨來時,經(jīng)過菜場時就買了些蔬菜過來,準(zhǔn)備在這里噌陣飯吃,你看咋樣?”唐雪說的客氣,神色上確是不容置疑,仿佛只是隨口通知一下陸仁罷了。
“在我這吃飯?…呵…好呀,只是我手藝欠佳,恐怕做出來了沒人吃?。 闭f不吃驚,那是假話。陸仁眼里看見了事實,心里還在懷疑真實性。
“都說獨身男人廚藝好,陸哥,你可不要太謙虛啊?!碧蒲┞冻鲆荒槻幌嘈疟砬椋凑?,陸仁是看不出真假來。
陸仁一陣訕笑,搖頭否認(rèn)。
“廚房在院門口吧…”面對著尚在遲疑中的陸仁,心急的唐雪起身頭前往院里走去。
“靠左那間,別走差了?!标懭始泵o跟在后頭,腦袋有點不好使了,莫非唐雪餓了,想親自上廚操作一番嗎?
當(dāng)然,這最好不過。
唐雪到了廚房,不覺皺起眉頭。如果用學(xué)校食堂衛(wèi)生標(biāo)準(zhǔn)來評價,唐雪會百分百給個差評,簡單點說,就是:臟、亂、差。
她扭頭對陸仁不客氣吩咐道:“你先出去,我想先清理下廚房衛(wèi)生。你杵在這里,礙手礙腳,凈添亂了?!边@話說的陸仁面紅耳赤,灰溜溜滾出廚房,站在院子里發(fā)呆不止。
“陸哥,把掃把和灰斗拿來…”唐雪在廚房里脆脆的喊叫,陸仁一聽,馬上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把東西送進(jìn)廚房,隨后不久,被某人連人帶東西一起趕到院子里去。
“陸哥,洗倆個盤子…”
“陸哥,把茶幾抹干凈…”
“陸哥,把碗筷擺好了…”
一聲聲命令以廚房傳出來,被陸仁高效率的落實下去。這頓飯吃的緊張又新鮮,陸仁竟然有點癡迷了。
“怪不得,男人非要找個女人一起生活,倆個人生活在一起,的確比一個人生活要好很多,新奇又刺激……”這是現(xiàn)在陸仁內(nèi)心深處真實想法,尋找媳婦的念頭又添了幾分。
姚琴吃過午飯后,上床瞇了會兒。二點差一刻,鬧鐘鈴響,甜甜上舞蹈課的時候到了。
陸仁起床吃飯了嗎?她下意識溜到墻邊偷聽隔壁的動靜,一點不覺得有何不妥當(dāng)之處……鄰居間不正應(yīng)該彼此關(guān)懷照應(yīng)嗎?
一分…二分…三分鐘之后,姚琴臉色變得煞白,呼吸漸漸的沉重起來。終于,她把腳往地上狠勁一跺,咬緊銀牙,眸光如霜,“呸”了一聲,臉色陰沉的轉(zhuǎn)身往陸仁家而去。
為了自已未來,姚琴不得不去瞅上一眼,她己快30歲了,再也賭不起。
曾經(jīng)失敗的婚姻,讓她再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一個男人。
眼前的這個臭男人,在她即將完全接受的時候,居然跟陌生女人有了來往,孤男寡女獨居一室,聽上去相處還甚是融洽……想想就讓她后心發(fā)涼,嘴里泛出一絲苦味。
姚琴悄悄的走進(jìn)虛掩的院門,站在院里又聽了幾耳,這才輕聲咳嗽一聲,故做語氣輕松愉快的喊道:“小陸,來客人了嗎?…哎喲,這才咋辦,甜甜還讓我叫你過去,送她上課呢!”
“是姚姐嗎?正好請她進(jìn)來……”唐雪一陣高興,輕聲問陸仁。
“不是她,是誰。”陸仁比唐雪想得多點,姚琴此刻過來,不是找人嘮嘮家常的。
陸仁微微皺眉,心想: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希望她不是來找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