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原來關(guān)心是會消失的對不對?”鳳眠故作惆悵。
“……行吧,只念一小段?!彪]夜認命,隨手翻開一頁。
如同開春之后,魚兒在溪水里歡快地游動,是隴夜清澈的嗓音響起:“那阿澤聽聞隴夜太子夜夜宿在江悅房中,心生幽怨,這一晚,他著了薄透紗衣輕盈邁步去了隴夜太子的書房,嗓音婉轉(zhuǎn),郎……郎……”
“郎什么?”鳳眠憋笑,身子往前探了探。
隴夜別了她一眼,繼續(xù)道:“郎君竟做那薄情人,奴家從朝至暮,從春曉等到霜雪,就是等不到夜歸人……”
“嗯,倒是個癡情人兒?!兵P眠點了點頭,插嘴點評。
“……”
“哎,繼續(xù)啊,別停?!?p> 隴夜無奈,只得接著念:“隴夜太子聽罷,心疼地直皺眉,“小心肝,是我的不對,倒是叫你受委屈了。””
“噗哈哈哈!”鳳眠再憋不住,又破口大笑。
“好了,我看你心情也好得差不多了,本宮去溫習兵書了。”隴夜羞怒,丟下書不給鳳眠反應(yīng),站起身就走。
“哎呀,別介啊隴夜君?!?p> 身后是鳳眠拖長了音調(diào)的挽留。
鳳眠在東宮住了十日,這期間隴夜將那些試圖來探尋的目光都擋下了,只是眼前的這次有些難。
皇后一身明黃,威嚴地站在東宮寢殿里,隴夜沒法攔住自己親娘,想了想鳳眠又不是見不得人,藏著掖著也不行。
鳳眠并未見過天上隴夜那早早神逝的雙親,眼前的這位從前她做貓時也只是見了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
也是,哪有做母親的天天來看兒子的呢。
如今這位母親來看兒子……房中的女人,是因為她實在坐不住了,聽皇帝說起隴夜每日下朝之后直往回趕,她得來會會。
鳳眠趕緊行禮,又柔弱又可憐,掙扎著起床:“見過皇后娘娘。”
皇后見她身子不好,扶住免了她的禮。
鳳眠順勢又坐了回去,其實她不過是裝的凄慘,畢竟堂堂遠古神族怎么能輕易向凡人行禮,也要擔心會不會折了對方的壽呀。
“這位是?”皇后眼神犀利地盯著鳳眠。
“母后,她是兒臣正在追求的姑娘鳳眠?!?p> “……?”鳳眠被隴夜的直白驚到,要是天上的隴夜也這么直率,孩子都可以湊齊十二星宿了。
“……鳳姑娘?”
“是的,皇后娘娘?!兵P眠少許緊張,趕緊應(yīng)聲。
“倒是生得標志?!被屎簏c了點頭。
“沒有沒有?!兵P眠趕緊謙虛。
一旁皇后的丫鬟們面面相覷,心說這哪是標志就能說清的啊,簡直是人間尤物。
“鳳姑娘家住哪?家中可還有什么親人?”
“小女子原本家住斨州,原也是小富之家,家中父母慈愛,仆人忠誠,只是沒想遭了那土匪眼紅,在危急時刻家人拼著性命將我和部分財物一起送了出來,只是等我再回去找他們時,他們都沒了……”鳳眠說到傷感處還紅了眼眶開始無聲流淚。
“是個苦命的孩子。”
皇后一生順遂,在家父母族人嬌寵,嫁人了夫君疼愛兒子孝順,哪里聽得這些民間疾苦。
瞬時也跟著紅了眼眶,她掏出自己的帕子溫柔的替鳳眠擦淚。
隴夜在一旁聽了也跟著心疼,看鳳眠以往大大咧咧,卻不想是這般命運。
皇后見鳳眠止住了哭泣,覺得自己再問下去也是沒有必要,自己兒子喜歡便好。
她安撫地拍了拍鳳眠的手,然后起身看向隴夜:“皇兒,好好陪著鳳姑娘養(yǎng)好身子,若是她短缺了什么盡管來我宮里取便是。”
“多謝皇后娘娘?!兵P眠趕緊作勢起身謝禮。
“免了。”皇后按住鳳眠的肩膀,帶著一群丫鬟離去。
等皇后一走,隴夜趕緊坐到床前,伸手拉住鳳眠的手,雙目凝視著她。
“鳳眠,既然你獨身一人,以后便由我照顧你吧?!?p> 鳳眠看著神情堅定的隴夜,也正色道:“隴夜君,你父皇有幾房妃嬪?”
“不多,有六位?!彪]夜不知鳳眠為何突然有此問題。
“那你將來打算娶幾房?”
“只有你一人便可?!彪]夜信誓旦旦。
鳳眠持懷疑態(tài)度,“此話當真?”
“嗯,當真?!?p> “哇,那我豈不是未來的皇后,天下財富皆為我所用?!?p> “可以這么說?!?p> “那看來是筆不錯的買賣?!兵P眠一臉的小財迷
“這不是買賣?!彪]夜一臉嚴肅地糾正。
“嘿嘿,是什么不重要啦,最重要的是我要發(fā)財啦?!?p> “你高興就好?!?p> 第二日隴夜便派人前去斨州打聽鳳眠家慘遭滅門之事,他倒不是懷疑真假,只是看鳳眠那么難過,她一介弱女子無力報這血海深仇。
自己能為她做些事讓她高興也是極好的,想著她最近身子居然真的慢慢好轉(zhuǎn)起來,她也對嫁自己這事松了口,一切都開始往好的方向開始發(fā)展。
當然也有不好的,比如現(xiàn)在堵在門口要進來的企石國公主。
“公主,多日未見,有何事?”
“隴夜,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沒有照顧好小白?!?p> 一說著小白,隴夜心里就堵得慌,“沒有的事,只是我已經(jīng)沒有第二只小白可以送與公主了。”
公主神情一滯,語氣失落,她輕輕說道:“對不起隴夜,是我不好,我今日便是來賠罪的?!?p> 隴夜心想你現(xiàn)在才想起來賠罪,未免有些晚了,他擺了擺手,“不用了公主,還請早些回去吧?!?p> 公主眼眶微紅,淚水滟滟,“你就這么討厭我嗎?”
“公主這話說得奇怪,本宮對公主從來都沒有別的情感,何來討厭一說?”
公主聽及此,瞬間淚水決堤,兩行清淚劃過臉頰,“是我打擾太子殿下了?!闭f著踉蹌轉(zhuǎn)身。
她的侍女趕緊扶住她。
“殿下,您這樣說有傷邦交。”古云站在一旁,有些不忍心傷情的公主,委婉的勸說隴夜。
“傷就傷了吧,不說清楚才更傷?!彪]夜不以為意,神情自若地甩了甩袖轉(zhuǎn)身離去,他還得趕著去給鳳眠燉補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