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盼盼不過在花園里面溜達了一圈,等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父兄和仆從抱著一大堆藥材從外面進來,忍不住額角抖動了兩下,自家老爹是把藥材行里的好東西給搬空了嗎?
“爹,這么多的藥材,要花多少銀子啊?”湊過去一看,好家伙,這些好東西在現(xiàn)代可以說是珍品了,看自家老爹和兄長的模樣,仿佛就和買了一堆白菜回來似的。
“乖乖身體弱,就要好好補一補。林太醫(yī)說了,你要好好養(yǎng)著才行!不要亂跑,不然以后年紀大了,有的你苦頭吃?!卑纂S嘴上在教育小丫頭,可心里卻是熨帖了不少,這小丫頭長大了啊,落了次水,竟然也會關(guān)心這些小事情了?!般y子不是問題,你爹嬌養(yǎng)你完全沒有問題?!?p> 白池水和白青正已經(jīng)參軍,雖然俸祿不多,但是對于寵妹妹這件事情,他們也是一點也不吝嗇的。“大哥二哥的俸祿都給你花?!?p> 白星運和白善卿還在武學,除了自己老爹給的花費,還沒有掙錢的能力。稍微有些的窘迫。
白老三小小聲的說道。“小妹別擔心,三哥明年就能去武試了?!?p> 白老四眼睛都紅了:“我……也會對妹妹好的!”
白盼盼看著自家兄長,要說完全沒有被打動,那是不可能的,動物尚且追逐光明和溫暖,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呢。面對著這些糙漢子的細膩關(guān)懷,除了真心還報真心之外,其他的都太輕了。
“大哥這樣寵著我,也不怕大嫂吃醋。你的銀子還是留著多給嫂子添點首飾新衣吧。”小姑娘端坐在凳子上,沖著站在門口不顯眼地方的任娥眨了眨眼。話語俏皮帶著一絲絲的促狹?!暗蛶孜桓绺缍伎煲盐覍檳牧??!?p> 這還是小姑子第一次為她和自己夫君的關(guān)系考慮。任娥沒說話,只看著圈椅上面的少女,神色有些復雜。
白盼盼眼皮微垂,卷翹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也蓋住了眼里的波瀾。
“這一次我意外落水,經(jīng)歷生死。迷糊中我想了很多事情,以前是盼盼太過于任性,讓爹爹和兄長們操心了很多,以后我會慢慢的改,做一個讓你們驕傲的女兒和妹妹?!?p> 白家家主白隨一共有兩兄弟,他是大哥,另外還有個庶出的弟弟。
二房的白赫連整天眠花宿柳,流連賭場。膝下只有白嫵和白皓兩個子女。二房上頭還有個謝姨娘,白隨的爹娘死的早,如今謝姨娘的輩分也算大,她自己會算計人心,從小就喜歡拿些小玩意給白盼盼,哄得白盼盼歡歡喜喜的叫她祖母。
白家父子看在自己女兒的面子上,也算默認了她長輩的身份。
白隨手握重兵,位高權(quán)重,掌管著西南的十萬兵權(quán),新帝登基更應該小心謹慎如履薄冰才是,否則輕易的就能夠惹來皇帝的猜疑。偏偏白隨是個大老粗,好幾次在朝堂上都把皇帝氣的臉紅脖子粗的。長此以往,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大哥的親事是娘當年手帕交的女兒。任家是清貴人家,不入朝卻廣開學堂教書育人,堪為天下文人的師表。任家家世清白,任娥從小耳濡目染,知書達理。更是執(zhí)掌中饋的好手。只是白盼盼當初不怎么懂事,總是喜歡和大嫂唱反調(diào),讓大嫂頭疼,也讓大哥在中間為難,更是讓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也受到了一些影響。
二哥白青正潔身自好。本來應該是京城里說親的好對象,可就因為白盼盼這惡臭的名聲給連累的,都二十三了還沒有說親。高門大戶的看不上陽武侯家,小門小戶的又害怕自己的女兒嫁過來受苦。畢竟任家的前車之鑒擺著呢,那么優(yōu)秀的女子都搞不定這一家子,更何況其他人,因此白家兄妹的婚事就成了這京城里面的老大難題。
白老三是個武癡,白老四文不成武不就的,最讓人無語的就是白盼盼了,混吃作死第一名!
這樣子的一家子,外人看著風光,其實看不見的地方早就已經(jīng)是烈火烹油而不自知了。她如今是白家的一份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改變先從自己做起。
當然她并不是原主白盼盼,性格愛好之類的本來就是南轅北轍,與其到時候讓父兄懷疑,還不如大大方方的說出來自己準備改變,這樣子到時候才能夠自圓其說。
“爹的乖乖長大了?。 币环捳f得白隨簡直感動啊,巴掌大的手落在白盼盼的腦袋上。
雖然已經(jīng)控制了力道,但是拍的白盼盼腦瓜哐哐的,感情自己這不是腦瓜子,這是西瓜吧!
四兄弟簡直是嚇了一大跳,連忙擺手:“不用,不用,小妹,你以前那樣子就挺好的?!?p> 現(xiàn)在溫言細語,安靜內(nèi)斂的,好嚇人啊。雖然以前妹妹也經(jīng)常說要注意言談舉止,還矯揉造作的裝大家淑女,第一回還堅持了一個月就露出原型,最近的一次好像是剛說完,出門就本性暴露了。不知道這一次又能夠堅持多久?
白隨一記眼刀掃過四個兒子,仿佛剛才對著白盼盼的溫柔是錯覺,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的說道:“看看乖乖愛怎么做,就怎么做,天塌了還有我呢。只要乖乖有這個心就行了,誰敢說她?在看看你們四個,簡直就是來討債的。”
“老大娶了親就算了,老二你呢,一大把年紀連個媳婦都討不到,老子像你們這么大的時候,你們兩個兔崽子都會打醬油了!”
“老三不求上進,一天到晚就只知道舞刀弄槍的,武試兩次都沒過,我看你干脆去大街上耍猴賣藝去得了!”
“老四,還杵著干什么?外面的湖叫人來填了嗎?還不去幫忙?看著你們就礙眼。”
“老大媳婦也別再這杵著了,有空多照顧下你妹妹?!?p> “府里的下人也都是吃白飯的,這么多人照顧我的乖乖一個,都還能出了紕漏,干脆收拾包袱回鄉(xiāng)下種地好了?!?p> 白隨的怒火,就像是機關(guān)槍掃射一般,除了白盼盼在戰(zhàn)火以外,沒有哪一個幸免。
頓時剛剛還滿滿的一屋子,紛紛作鳥獸散。溜的賊快!
白盼盼抹了一下滿臉的口水,內(nèi)心復雜……什么叫做女兒是寶,兒子是草,她現(xiàn)在深有體會啊!
便宜老爹真——生猛!
……
不得不說一句,原主的身體底子確實很不錯,修養(yǎng)了幾天之后,白盼盼就沒什么大礙了。
她伸了個懶腰,捂著嘴打了個呵欠,雖然姿勢有些的不雅觀,但因為從前的名聲在,并不會有任何人說她什么。
玉兒就像是白盼盼肚子里面的蛔蟲一般,鬼鬼祟祟的靠了過來。沖著白盼盼眨巴了下眼睛,“小姐,要不要出去逛逛啊?”
屋外天藍如洗,草色清清,微風習習,這么整天的被關(guān)在府里,還是有些的無聊呢。
正好她昨天剛查看過自己的衣柜,發(fā)現(xiàn)以前的衣服都……挺尷尬的,也正好趁著今天出去采買一些。白盼盼是個隨遇而安的人,既來之則安之,還是盡快的融入這個社會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也行!”她點了點頭。
玉兒語氣歡快,“那小姐等著,我去支銀子,順便叫上蝶兒!那丫頭,不知道在哪個地方偷懶呢!”
白隨不知道忙什么去了。大哥二哥去了軍營,三哥去了書院,就只有四哥白善卿在自己書房看書。搖頭晃腦的,若不是書拿倒了。還挺像那么一回事!
“四哥,我想出去逛逛!”白盼盼站在書窗口,給他打了招呼,準備出去。
白善卿立刻跳起來,結(jié)果撞桌腿上。也顧不得揉就齜牙咧嘴的從書房內(nèi)跑出來,“小妹啊,你才剛好就要去?”前幾天小妹面如金紙,連呼吸都感受不到了,就算現(xiàn)在喝了補藥好了一些。白家父子也是覺得她和紙扎的一樣。生怕風一吹就沒了。
“嗯,打算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卑着闻纹婀值目戳怂谎?。
爹和兄長特意把白善卿留下來看著白盼盼呢,萬一出去出了什么事,爹和幾位哥哥估計把他扒皮都不能平憤!“那我也一起去。有事四哥保護你!”
白盼盼想了想,估計是擔心自己身體還沒好吧。記憶里這個四哥其實很單純,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平時也能玩到一塊。是個很不錯的人。
“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