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回 成人質(zhì)心頭疑難消
二人面面相覷,空氣靜得可怕。
陸星畫瞳仁猛地收縮,帶著駭人的氣息,目光幽怨地射向戒飯,怒氣幾乎迸射。
“戒飯!”
她最近風(fēng)頭正盛,他讓戒飯跟著她,就是怕太晚出什么意外,結(jié)果他還是讓她出了意外。
另一邊,云錦書幽幽醒來,身體未敢大動,只雙眸警惕地打量所處環(huán)境。
她環(huán)顧四周,赫然發(fā)覺自己正身處一間客棧。
房間布置倒也舒適,起居用品一應(yīng)俱全,儼然是有人長租了來住的。
只是桌上放著的一把彎刀甚為惹眼——那樣式并非陸盛國所有,倒像是……
“將軍,她醒了?!?p> 云錦書正思慮間,一個男聲響起,而后一身材高挑、深目高鼻的女子緩步走至床前。
云錦書抬眼看去,不覺心底暗暗一嘆。
那女子雖然著陸盛國服式,發(fā)式亦與街上女子一般無二,但那雙淺綠色的眸子清澈明亮,如同一泓碧水,令人望而生憐,又姿容俏麗,容光照人,只是眼神犀利,周身透著一股乖戾之氣,全然不似中原女子的嬌柔溫婉。
真正的夷國女子?
云錦書一陣驚思,夷國虎視眈眈,一直騷擾陸盛國,但自己人微言輕,籍籍無名,怎么會虜了來?
正思忖間,那女子緩緩開口。
“你醒了?!?p> 那女子語氣既不好也不壞,云錦書一時竟無法判斷此人目的。
只是恍惚間,她的嗓音卻似曾經(jīng)耳聞,如撲面而來的風(fēng)沙,橫貫千年低語。
云錦書有一刻的心驚,用力坐起身來。
為何這般熟悉?
她是誰,原書劇情是怎樣的?
“將軍,用不著跟她廢話,直接殺了她?!?p> 仍舊是先前男聲,像是女子的隨從,此刻他正俯首于女子面前,請女子快快下令取云錦書性命。
云錦書面色不動,心里卻又是一陣驚懼。
夷國面上派使者來訪求親求和,不想暗地里竟已謀劃到如此地步,都已悄然到達(dá)陸盛國內(nèi)。
不知道牧云國如今情形如何。
不過,它既已謀劃精力對付陸盛國,想必一時已無更多精力挑釁牧云國。
那么此番將自己劫持而來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向嘰嘰喳喳的云錦書此刻緊緊抿著嘴唇,只坐臥于床榻之上,靜觀其變。
“伊瑪尼,聽說太子陸星畫對她頗為照顧,想必不舍她死。留下她,自有妙用。好了,你先下去吧?!?p> 聽說?
聽誰說?
為何她說陸星畫看重自己?
一時間,無數(shù)念頭在云錦書內(nèi)心來回翻轉(zhuǎn),卻未能理出個所以然來。
夷國女將軍對那粗鄙下屬擺擺手,身材魁梧的伊瑪尼也只得乖乖聽令,憤憤不甘地退下,尤不忘記狠狠瞪云錦書一眼。
待屋內(nèi)只剩下兩人。
“姑娘,只要你聽話,我無惡意?!?p> 她對著云錦書緩緩開口,雖說無惡意,可言語冰冷乖戾,令人心驚。
“聽說姑娘你身懷異能,所辦活動令百姓追隨不已,何不去我國度,助我一臂之力?!?p> 說罷,抽出那桌上彎刀,于指間來回摩挲,刀刃冷光乍現(xiàn),自帶一股冽冽殺氣。
云錦書差點沒忍住開罵:
幫你奶奶的腿兒,要沒你的攪亂,我他喵這會兒不知道多開心地看著戒飯吃播呢。這下倒好,全砸了。
頂流之路咋就這么難呢,這古代的人一個一個的都不按常理出牌的嗎。
陸星畫那天煞孤星該不會以為自己臨陣逃脫了吧。
她猜得沒錯,此時的陸星畫于房間內(nèi)來回踱步,臉色黑到極致。
“有無消息?”他語調(diào)煩躁。
戒飯低頭,嘴里破天荒地沒有嚼食任何食物。
“沒有。”低低的,充滿愧疚感。
戒飯向來對云錦書印象不錯,且她又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的,這兒不免心中愧疚,十分自責(zé)。
陸星畫黑著臉沒有說話,似有隱忍的怒意控制不發(fā)。
逃跑?那奸詐女子竟然這般玩弄自己?
“派人再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給我找出來!”
想了想隨即又補(bǔ)充一句:“”倒要看看她在玩什么花樣!”
蘇東坡站在后面,捋了捋短須,眼中卻有八卦意味。
自己這個不得意的門生向來不喜女人,除了禾禾,連跟女人說句話都煩得不行,此刻何苦為了一區(qū)區(qū)小女子發(fā)飆至此。
況且國事當(dāng)前,有的是事情等他去處理,他怎有精力在一女子身上。
于是故意說到:
“殿下,這種小事您就別關(guān)心了,如今荊州府之事該如何繼續(xù),還得請您定奪。且又有密探來報,近日城似有夷國人蹤跡,不得不防啊?!?p> “夷國人?”陸星畫不屑出聲,“區(qū)區(qū)粗鄙野人,何足掛齒!”
蘇東坡聳聳肩,區(qū)區(qū)粗鄙野人好歹算得上是國家事件事件,竟還不如一小小女子讓他煩心,可見這殿下是著了魔了。
似是感受到來自蘇東坡以及禾禾的探究眼神,陸星畫故作無謂,憤憤開口:
“我生平最討厭被人玩弄!”
吃播漸入佳境,荊州府一事眼看就要徹底解決,她卻跑了路?等找了她來,看不打斷她的腿!
“戒飯,加派人手繼續(xù)尋找!”
“蘇老師,夷國蹤跡一事就交由您處理?!?p> “至于吃播……”
陸星畫以探究的眼神望向戒飯,似是有許多捉摸不定的想法。
戒飯大義凜然挺身向前:“吃播辛苦籌備至今,且坑位費(fèi)及贊助費(fèi)已收,不能無故取消,不然豈不辜負(fù)了姑娘一番心意?!?p> 與云錦書相處這一段時日,戒飯與之已建立了頗為深厚的情誼。
此番云錦書下落不明,但吃播是一定要辦下去的。不然,豈非讓她落得個辦事不力、能力不足的名聲。
自己的經(jīng)紀(jì)人當(dāng)然還要自己來寵。
陸星畫點頭。
一眾人等便兵分幾路,各自去往不同地方。
蘇東坡跟著陸星畫出得門來,卻并不離去,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似乎有什么話要說。
“蘇老師,有什么事讓您這么難開口嗎?”
陸星畫忽然停下腳步,身后的蘇東坡差點撞了上來。
“額…今天的太陽真圓啊?!?p> 蘇東坡抬頭,佯裝看向天空,顧左右而言他。
他越是這樣,陸星畫越是沒有耐性,音調(diào)忍不住加了一分:
“蘇老師,可是您流連青樓,又被師娘趕了出來?”
他揭他的老底兒。
文人墨客嘛,有幾個不愛往煙花之地脂粉堆里扎的。
蘇東坡尷尬地咳嗽一聲。
“那啥,太子殿下,你可知公主她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