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回 事業(yè)滑鐵盧
呵,若有朝一日那朱掌柜知道自己嘲笑的竟然是太子殿下,不知道他會不會膽戰(zhàn)心驚到割舌自盡。
不過這會兒,他顯然十分圓滑。
是久經(jīng)市場考驗的商人的那種老謀深算的圓滑。
是久經(jīng)市場考驗的商人的那種老謀深算。
所以,雖然敬畏太子特派員,但對于云錦書的問題,他的回答是相當嚴謹且保守的。
“朱掌柜,我們與朱記合作不成,但并未交惡哦,外面那些傳言真是令我們?yōu)殡y呢?!?p> 云錦書盯著這個頗有閱歷的老掌柜,言辭十分委婉。
“老夫也為難吶,你看看,現(xiàn)在他們都說我們朱記俗氣且沒落,明明先談的代言,卻被人家給截胡了,如今倒被商會中其他店鋪嘲笑,老夫臊得都沒臉見那些老友了?!?p> 不等云錦書發(fā)難,朱掌柜倒是先審時度勢,吐起了苦水。
說完,還為難地對著陸星畫躬身陪笑,態(tài)度十分謙卑。
陸星畫只冷冷掃他一眼,琉璃黑眸深不可測。
跟朱掌柜,他無甚興趣聽他在這里啰哩啰嗦倒苦水。
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朱掌柜直接說與云錦書聽。
云錦書心中暗暗感慨,自古至今,商人果真都是最難纏的群體。
自己還沒問出個所以然來,他到先入為主了。
做著最狠的事,說著最委屈的話。
難搞哦。
可再難搞也得搞不是嗎。
“是啊,朱掌柜,外面那些傳言可真是不妥呢,不僅有損太白先生的形象,還會讓其他同行誤會您朱記格局忒小、小肚雞腸,容不得其他店鋪超過自己,說您不僅要霸著肉類生鮮,連其他生意都不允許超過您呢。”
做生意可以,砸廣告牌就不對了。
砸廣告牌不對,找人到處放子虛烏有的黑料就更不對了。
雖未明說,云錦書卻笑嘻嘻,用眼神表達了強烈譴責(zé)。
可那朱掌柜也是個油鹽不進的主,言語虛虛實實之間一再堅持“不是我,我沒做,別找我”。
李白但坐一旁,只管喝茶看戲。
他相信云錦書。
這個女娃娃雖然年紀輕輕,卻想法奇特,自然能把事情處理得當。
陸星畫冷眼看著云錦書與朱掌柜你來我往,禁不住眼神一凜。
拋頭露面,伶牙俐齒,這丫頭到底還有多少能耐是自己不知道的。
朱掌柜,多么精明的生意人。
陸星畫眼神剛一變,他就覺察了出來。
他可以跟云錦書耍太極玩心眼,但太子府特派過來的人,他可一點都惹不起。
“陸大人,我說的可都是真的,沒談成太白先生的代言我雖然也很有氣,但擾亂市場秩序的那一套我們真沒做過啊,這都是民意啊?!?p> 民意?
怎么可能。
哪來那么多心閑人管這閑事。
“陸大人,朱記成立這么多年,一直謹小慎微,和氣待人,生怕落下什么話柄,怎么會做如此出格之事呢?!?p> 朱掌柜探了探腰,悄咪咪掃視一圈,見面前三人皆是不信。
這才又陪著笑臉開口:
“當然了,哪個分店掌柜心中有氣出去啰嗦兩句,可言論自由不是嘛,咱們也管不了哇??沙酥?,絕沒有做過破壞市場經(jīng)濟的事,絕對沒有?!?p> 說完,還無奈地攤攤手。
云錦書不欲再與朱掌柜爭執(zhí)些什么。
就算他沒做這許許多多污蔑詆毀李白的事,可事情確實因朱記而起,很明顯有人混水摸魚,激起事端。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但無論如何,事情的根本還在朱記。
若朱記肯力排眾議,向眾人解釋事情原委,背后放黑箭之人再有能耐也無機可乘。
可朱掌柜連口拒絕了云錦書的提議。
他是商人,這種為他人做嫁衣裳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做,但沒有足夠的條件,他絕對不做。
“不行啊花姑娘,我若去說,別人便定會以為此前的打壓行為都是我們所為,真是為難老夫啊。您說是不,陸特派員?!?p> 幾經(jīng)說和,朱掌柜就是不肯松口。
云錦書知這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雖然她大概已經(jīng)知道幕后黑手是誰,但對方占盡了優(yōu)勢,若無合適契機,恐無力回天。
即便其費盡心思揪出幕后指使者,也未必能改變現(xiàn)狀。
與其這樣,不如一舉攻破朱記,從源頭遏制住洶涌黑料。
“朱掌柜,聯(lián)手才能取勝,合作才可致遠哦。物極必反,再這樣下去,朱記聲譽受損,再算損失,可就晚了哦。您說吧,怎樣才能讓您出面辟謠?!?p> 云錦書眨著眼睛,雖含笑意,語氣卻不容小覷。
話已至此,朱掌柜這個老狐貍不可能不懂。
“請?zhí)紫壬鸀橹煊洿??!?p> 他亦“嘿嘿”地笑著,十分狡黠,顯然等著云錦書說出此話。
陸星畫微微抬起眸,李白亦忍不住側(cè)目。
唯有云錦書心中暗暗道了一句“你個老狐貍”。
真是狡猾。
朱記辟謠之后,想必李白的商業(yè)價值定會扶搖直上。
朱掌柜深諳市場規(guī)則,上次已錯失一次,這次焉能再錯過。
他笑瞇瞇地看著面前三人,態(tài)度極為謙恭,語氣卻十分堅定。
簡直同之前的云錦書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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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頭喪氣地從朱記大樓出來,云錦書忍不住嘆了口氣。
當初與蘭陵美酒簽了獨家協(xié)議,品牌將不遺余力地宣傳推廣首個代言人。
相應(yīng)地,三個月之內(nèi),李白不能再代言其他品牌,確保蘭陵美酒可盡享其流量紅利。
所以,事情很難辦。
眼看李白就要成為陸盛國現(xiàn)象級人物,卻偏偏生出這許多杰外之事情來,當真是好事多磨。
“老板,別喪氣,做不做明星,當不當頂流,成不成功名,我李太白并不在意,只要能留下幾首有所價值的詩句,那便足矣。”
“你可以,但是我不行啊。”
云錦書哭喪著臉,少有的悶悶不樂。
“為何?”李白與陸星畫不約而同發(fā)出詢問。
云錦書這才忽然意識到,陸星畫一直也在場。
她全然忘記剛才全憑陸星畫腰牌才進得去朱記,只記得他今日如何戲弄自己。
“陸小花,你不忙嘛,堂堂太子,怎么天天關(guān)注娛樂圈的事情!”
她歪著頭,將“陸小花”三個字叫得十分響亮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