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一上來,就開門見山地說要退婚。
對此,楊奇早有心理準備,自己破壞了高家主導的并州四戶和秦王府商樂署之間合作的機會,高家是對外丟了面子,對內丟了利益,里子面子都丟了,豈肯善罷甘休。
當下,楊奇陪著笑:“岳父大人......”
高遠直接打斷了楊奇的話,他上下看了看蒸餅鋪,一臉嫌棄:“你自己也不看看,就憑現在的你,怎么給艷娘過好的日子?”
楊奇笑著說:“岳父大人,這點還請您放心,俗話說,莫欺少年窮......”
高遠一見楊奇嬉皮笑臉,就火冒三丈,他激動地拍打著蒸餅鋪擺在外面的臺子:
“莫欺少年窮?楊家的家業(yè)是怎么敗光的!
好,那是你楊家的事,那我來問你,你想要艷娘等多久?你又需要多久?你怎么讓艷娘過好日子?難道就憑這么一家小小的蒸餅鋪!”
高遠越說越生氣,結果因為用力過度,一下子把整個蒸餅攤子給弄翻了,他連忙倒退著避開。
楊奇趕緊上前兩步,扶住高遠,卻被高遠一把推開。
楊奇繼續(xù)陪著笑臉。
這時,蒸餅鋪的伙計正好從后廚掀開布簾出去,就看到高遠正在推搡楊奇,而老魏掌柜躲在一旁連聲都不敢吱。
伙計調頭就往后院跑。
何逢昌兄妹正坐在那。
伙計連忙喊到:“何大郎,不好啦,不好啦,禍事來了!”
何逢昌兄妹一下子站了起來:“怎么了?”
伙計手指著外面:“來了兩個鬧事的,還打了楊公子!”
何逢昌一聽,怒了,他就要沖出去。
何香兒一把拉住了他:“阿兄,公子讓俺們這幾日躲在這里不要出去的?!?p> 何逢昌反問到:“那個戴面具的三郎又不在,難道俺們要眼睜睜地看著公子挨打!”
何香兒想了想,想起那天楊奇自制的面罩,她喜道:“有了!”
蒸餅鋪前,楊奇左右看了看,不少街坊鄰居已經看了過來。
他就陪著笑:“您看這在大街上的,天又熱,要不,您進來坐著說?”
此時已經是下午,店鋪里并沒有客人。
楊奇的手往店鋪里比劃一下:“您坐著慢慢訓,我啊坐著慢慢聽!”
反正是自己未來的岳父,再說了,艷娘又是送東西又是傳話勉勵的。
最難消受美人恩啊,看在艷娘的面子上,楊奇也不想在大街上,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對高遠表現得太過無理。
至于高遠現在的態(tài)度,在前世身為乙方的時候,楊奇什么樣的客戶沒見過啊。
用楊奇培訓手下業(yè)務員時的話講,什么叫甲方?
就是我們身為乙方要服務的人,甲方態(tài)度不好是正常的,要不然怎么叫做甲方爸爸啊,你以為“爸爸”是白叫的啊!
就在這時,后面?zhèn)鱽硪宦暸穑骸澳睦飦淼牟婚L眼的東西,竟然敢在這里鬧事!”
眾人往后看去。
何逢昌兄妹都蒙著臉,雄赳赳氣昂昂地大步走了出來,其中,何逢昌的手里還拿著菜刀,何香兒手上拿著搟面杖。
楊奇一愣:“啊!”
何逢昌已經走上前來,舉起手中的菜刀,惡狠狠地說到:“你這老翁,去哪里鬧事不好,非得來俺這,是不是老壽星吃砒霜——活不耐煩了!”
楊奇連忙捂住何逢昌的嘴。
高遠伸出手指著何逢昌:“你是何人!”
“他是路人,過路的,過路的!”楊奇連忙打著哈哈。
何逢昌把楊奇捂住自己嘴巴的手一把抓開:“俺是公子的仆人!公子別怕,對付這種人模狗樣的東西,俺有經驗!”
他看向高遠:“你這老賊蟲,好事不做,就會到處撒潑,真是辱門敗戶的腌臜、氣翻祖上的......”
楊奇伸手繼續(xù)去捂何逢昌的嘴,卻被何逢昌躲開。
何逢昌一通的俚語叫罵,把高遠氣得臉上肥肉亂抖:“你,你!”
楊奇在一旁,冷汗都下來了,這個傻大個,怎么以前不知道他這么會罵人???
他當即提高音量,大聲訓到:“何大!”
何逢昌正罵得開心,聽楊奇一喊,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停下來。
楊奇手指著后院,命令到:“你給我到后面去?!?p> 何逢昌還意猶未盡:“公子,這,俺才剛剛開始呢......”
楊奇推了他一把:“還不快去!”
何逢昌只得悻悻地往后走去,臨走前還鼓著圓眼睛瞪了瞪高遠表示警告。
看何逢昌到后頭去了,楊奇這才轉過來,對著高遠繼續(xù)陪著笑臉:“他不懂事,還望......”
高遠抬起手:“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你自己看看楊家在你手上破落成什么樣了!”
接著,他不由分說,伸出手指朝下點著:“這婚,你是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
何香兒嘴快,直接嗆了回去:“等俺家公子進了商樂署,你就等著看俺們楊家東山再起吧!”
高遠聽得一愣,隨即用手指著何香兒,怒喝到:“你算什么東西,這里哪里有你說話的份!”
何香兒嚇得哇得一身往后躲。
楊奇一把就將何香兒護在懷里。
這時候,他的火氣也起來了。
你怎么說我都可以,但我的人,還輪不到你來訓。
楊奇本就是個愛護短的人。
前世開公司的時候,客戶對自己再刁難,楊奇都能接受。
雖然自己也時不時給員工培訓,說些為了拉到業(yè)務,可以適當地忍氣吞聲的話。
但楊奇為數不多的幾次主動炒掉客戶,就是因為客戶對他手下的員工過于無理,那個時候楊奇是寧可掀桌子走人,也不伺候。
用楊奇的話講,甲方態(tài)度是可以不好,但我們身為乙方,也是有底線的!
蒸餅鋪前,楊奇看向高遠:
“您說得對,楊家是在我手上破落了。
對了,我的岳父大人,我還沒告訴您,這蒸餅鋪其實也不是我楊家的產業(yè),我只是借住在這里。”
“你!”高遠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楊奇微微一笑:
“要退婚?可以!
我只要求一點,簽訂婚書時怎么弄的,退婚的時候自然也要怎么弄。
該請德高望重的并州商界長輩就請長輩,該大擺宴席的大擺宴席。
放心,這些錢,我楊奇還出得起!
現在,慢走,不送!”
說完,他摟著何香兒轉身就走。
等在那的何逢昌看了眼在外面目瞪口呆的高遠,連忙跟上楊奇,嘴里問著:“公子,他到底是誰?。俊?p> 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