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和趙興兩人下了決定后,就慢慢往寺廟方向走去。
隨著兩人往寺廟靠近,周圍的蟲鳴聲逐漸消失,哪怕在這初陽升起分割日夜陰陽的光芒照耀下,周圍卻冰冰涼涼,冷嗖嗖的,越覺得瘆得慌。
走到了寺廟前,臺階已經(jīng)被綠痕覆蓋,寺廟的大門仿佛經(jīng)過歲月的洗禮,紅漆掉落。
大門并沒有鎖上,李承很輕易就推開了,進去之后是一個走廊,兩旁各有一座偏殿,屋檐屋角遍布蜘蛛網(wǎng),卻沒有看到蜘蛛存在。
李承猶豫了一下,并沒有去查看偏殿,徑直走向走廊盡頭的正殿。
李承和趙興對視一眼后,李承便準備上去準備推開大門,趙興則后退半步,嚴陣以待,以防萬一。
“吱呀……”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在這寂靜的環(huán)境里,顯得有些刺耳。
一打開大門,李承只感覺一股混濁復雜的臭味向他撲面而來,不禁屏住呼吸,瞇著眼睛向里面看去。
“誰”
“誰”
兩道聲音不分先后地響起,一道是李承發(fā)出,另一道則是正殿里傳出。
在發(fā)出疑問的同時,李承和趙興不約而同地后撤幾步。
大門只打開了半米多寬,陽光照射的光柱中塵土翻飛,寺廟里有些昏暗,李承只看到里面人影綽綽。
“是人?這荒郊野外的寺廟還真有人?”李承不禁有些疑惑。
“是人!我感覺到了武者的氣息。”趙興一錘定音,然后將大門完全推開徑直走了進去。
李承皺著眉頭,緊跟了進去。
眼睛慢慢適應(yīng)了昏暗,混濁的空氣也慢慢流通。
正殿中央是一個巨大的佛陀塑像,作金剛怒目狀。
佛陀塑像下面擺放這十幾個蒲團,有七八個人或坐或躺的,還有五個站在趙興前面,目光警惕的看著李承和趙興二人。
趙興上前半步抱拳行了一禮,說道:“在下是王家村萬寶樓樓主趙興,旁邊這位是王家村村民李承。因被鬼物追殺,誤入此地,不知是何情況?”
那五人打量了李承二人幾眼后,一身著青色長衫的似頭領(lǐng)人物,站了出來。
“在下何富貴,是一名行腳商,雇傭了十幾名護衛(wèi)在清溪鎮(zhèn)附近的幾個村子行商?!?p> 說著微微側(cè)了身子,在旁邊一名身著勁裝的高大男子示意了一下道:“這位是我的胞弟何運財?!?p> 李承趁機打量了一下這十三人,每個人包括何富貴臉上都是掩飾不住的疲憊憔悴,眼睛通紅,像一副縱欲過度的樣子。
而那八個躺坐在蒲團上的人,更是滿臉絕望,神情恍惚麻木,對李承二人的到來,眼中未生出一絲波瀾。
李承心中不禁一沉,看這些人頹廢模樣,這寺廟的鬼物實力應(yīng)該很強橫,畢竟看那何富貴和其胞弟的氣息和趙興差不多,也應(yīng)是一名武者,而在這樣的陣容下,手下護衛(wèi)這副模樣,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趙興也明顯察覺到了,但還是不動聲色的問著話。
“何兄,恕在下魯莽,可否將此地情況告知一二?!?p> 何富貴聞言,不禁苦笑一聲,眼中滿是苦澀。
“常言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行商于各村之間,總會有遇上鬼物的時候。如今情況便大抵如此,只不過遇上了厲害的鬼物罷了我等和你們一樣,也不是不知情闖入了這慧明鬼僧的鬼域,想盡辦法出去不得?!?p> “慧明鬼僧?,這鬼物你認得?”一旁的李承聽到這,不禁出聲。
“此事便說來話長了?!?p> “慧明鬼僧生前本是百余年前青溪鎮(zhèn)一佛門大德高僧,真定寺住持,實力深厚,離三階丹境只差半步?!?p> “并且慧明高僧修行金剛佛法,鎮(zhèn)殺鬼物,護佑一方,清溪鎮(zhèn)百姓得以安居樂業(yè),鬼物銷聲匿跡?!?p> “然而,還是那句話: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就慧明大師那般存在也有不敵鬼物的時候。一次鎮(zhèn)殺鬼物回來,身受重傷,性命垂垂危矣。”
“一些蠅營狗茍(yíng yíng gǒu gǒu)之人便趁機謀奪真定寺基業(yè)。此人也些小聰明,為了不落人口舌,散播謠言,欲與慧明大師比試佛法,爭奪住持之位?!?p> “而慧明大師雖實力強橫,但對佛法卻不甚精通,在眾目睽睽下佛法辯論輸給了那人?!?p> “可憐那慧明大師一生致力于鎮(zhèn)殺鬼物,到了落得如此境地,心中郁氣不散,氣急攻心,傷勢加重,當晚就一命嗚呼坐化了?!?p> “慧明坐化后心中意氣難平,化作鬼物,鬼域大開,一夜之間便將那罪魁禍首和真定寺周圍二百多戶七百多人納入鬼域之中?!?p> “此事驚動了清溪鎮(zhèn)的鎮(zhèn)長,但慧明生前便是半步丹境,成為鬼物后更為厲害,清溪鎮(zhèn)長無奈只能借助陣法將慧明鬼僧驅(qū)逐了出去。”
“沒想到百年后慧明鬼僧還在清溪鎮(zhèn)附近,如今卻讓我們遇上了?!?p> 李承聽何富貴說完,只感覺一陣無力,也終于明白那蒲團上幾人為何面露絕望,他自己如今也很絕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