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偏廳里和小蟬娘套了幾句話,隨著外面?zhèn)鱽硪魂嚟h(huán)佩鸞和之音,一身華麗宮裝的洛城公主吳秀英走了進(jìn)來,身后隨侍著四個(gè)宮裝少女。
周顯連忙上前見禮:“見過殿下?!?p> 角落里的奚虎也恭恭敬敬地單膝跪地行禮,他身份低微,和公主說不上,只默不作聲。
“征事郎不用多禮。”吳秀英虛虛抬了抬手,又示意奚虎起身。
“姑姑,吃雪糖?!毙∠s娘捧了一把白糖,邀功似的送到她面前。
吳秀英拿手輕捻了一些放嘴里,又捏了捏她的小臉:“真甜?!?p> “嗯,嗯,姑姑這里還有好多呢,都是千里郎送的。”小蟬娘一指那兩大袋的雪糖,對她來說,千里郎真的很好呢,不止送雪糖給她吃,剛剛還教她折紙飛機(jī)呢。
“殿下,雪糖作坊已經(jīng)開始制糖,眼下已經(jīng)出糖四千多斤,店鋪在也加緊籌謀之中,預(yù)計(jì)再有兩日,便可以正式開業(yè)。”洛城公主是大股東之一,周顯此次除了送糖來之外,也有匯報(bào)工作的意思。
“征事郎有心了?!眳切阌㈩h首笑了笑,雪糖她第一次吃的時(shí)候,頗為驚訝,以她的見識(shí),自然清楚這樣的買賣不亞于鹽鐵之利,也知道這個(gè)小郎上門與她合作有托庇于她的意思,雖說對于金錢并沒有太過看重,但對此她也樂意接受。
“還有王爺那里……”周顯主動(dòng)提及那位王爺,主要是交情不深,也不知道對方的住處,所以做出來的雪糖無法送上門去。
“征事郎但請放心,我會(huì)派人送去。”吳秀英看了眼那兩袋雪糖,知道其中一袋是要送給那位“王爺”的,臉上不由閃過一抹古怪。
“如此有勞殿下了?!敝茱@頗為不好意思,洛城公主一下子猜到了他的打算。
“這是什么?”吳秀英忽然瞥到了桌上有突兀的東西,那是周顯剛剛教小蟬娘做的紙飛機(jī)。
周顯有些尷尬,用了主人家的東西,還沒跟人說呢,正要開口,小蟬娘已經(jīng)搶先說道:“這是紙飛機(jī),姑姑?!彼贿叧灾┨牵贿呑吡诉^來。
“什么……雞?”吳秀英微微皺眉,看著桌上的東西,不像雞的樣子。
“姑姑,是紙飛機(jī),你看我?!毙∠s娘把手中的白糖一把全塞進(jìn)嘴里,然后抓起桌上的紙飛機(jī),獻(xiàn)寶一樣,哈了一口氣,朝前仍了出去。
她現(xiàn)在扔紙飛機(jī)已經(jīng)得心應(yīng)手,一下子飛出去很遠(yuǎn)。
“看,可以飛的,剛我和千里郎比誰飛得遠(yuǎn),千里郎輸了給我呢?!毙∠s娘一臉興奮地說起剛剛的比賽。
周顯在一旁微笑不語,吳秀英哪還不明白,這是人家有意相讓,不過她也沒有揭穿:“蟬娘,這是千里郎教你的嗎?”
“嗯,嗯,是千里郎教我的?!毙∠s娘跑過去撿起紙飛機(jī),又開始玩了起來。
吳秀英看她玩得高興,回頭對周顯道:“征事郎真是奇思妙想,能想常人所不能?!?p> “殿下謬贊了,只是一些上不得臺(tái)面的奇技淫巧?!敝茱@謙虛道。
吳秀英搖了搖頭:“一張紙,普通人可想不到能飛起來,還有那千里鏡,能看遠(yuǎn)方之物,開前人所未創(chuàng)……”
周顯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提及千里鏡,他想起了此次來的另一目的,從袖子里取出一卷卷好的紙,遞上去道:“殿下,這是千里鏡的制法,勞煩殿下轉(zhuǎn)呈于朝廷?!?p> 望遠(yuǎn)鏡的制法,他早就寫好了,原本是想托周應(yīng)用周家的渠道送給皇帝,但那樣太繁瑣,還不如交給洛城公主來轉(zhuǎn)呈,她是可以直接面見皇帝的。
“千里鏡的制法么?我代朝廷收下了?!眳切阌⒁仓狼Ю镧R的重要性,妥善地收了起來。
……
從公主府里出來,周顯輕松了不少,唯一有些遺憾的是,沒有見到他那位公主學(xué)生。
不過這樣也好,要是當(dāng)著洛城公主的面叫自己“老師”,那多尷尬。
坐上馬車后,奚虎駕車離開。
不過還沒出開陽坊,就被路上巡邏的幾個(gè)武侯攔住了,說要檢查他們的身份。
奚虎很配合地停下馬車,周顯也從車上下來,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遇到,記得之前來過兩次,可沒有被武侯攔下的經(jīng)歷。
但人家確實(shí)有檢查的權(quán)力,周顯和奚虎也只有乖乖配合的份。
“駕——駕——”正被武侯問話時(shí),身后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周顯和奚虎回頭看去,只見一群穿著勁裝的騎士氣勢洶洶地騎馬而來,目標(biāo)似乎正是他們。
“小郎君,到我身后來!”奚虎察覺到不對,可沒等他有所動(dòng)作,就感覺手腳一緊,原來是四個(gè)攔住他們的武侯,齊齊鎖住了他的四肢。
“你們……”周顯一驚,可話還沒出口,就覺后腦上一痛,整個(gè)人一聲不吭地栽倒在地。
身后的騎士此時(shí)沖上前來,其中一人隨手將他提起,搭在馬上,迅速馭馬離去。
奚虎看得睚眥欲裂,可被四個(gè)武侯鎖得死死的,哪怕他使出全身之力也掙脫不開,只能眼睜睜看著小郎君被帶走。
不知過了多久,周顯醒了過來,一睜眼,看到的是一面雕刻著云紋的床頂。
想起昏迷前的一幕,他迅速地起身,這是個(gè)陌生的房間,擺設(shè)和布置都很華麗,卻絕不是他所熟悉的周家。
這是什么地方?
他揉著還有些暈眩的腦袋從床上下來,走到門邊準(zhǔn)備把門打開,卻發(fā)現(xiàn)門被外面鎖死了,根本打不開。
周顯沒有立即開口喊人,他不知道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保險(xiǎn)起見,不出聲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心里開始急速分析起來,首先,他被人綁架了,而綁架他的人,與武侯有關(guān)系,奚虎就是被那幾個(gè)武侯控制住的。其次,對方竟然膽大到在開陽坊作案,那可是開陽城中第一坊,里面住的都是王公貴胄,對方敢那么做,要么是不怕死,要么本身有強(qiáng)大的權(quán)勢。
周顯傾向于后者,因?yàn)槟茏屛浜疃寂浜纤麄兊男袆?dòng),顯見得不是普通人。
那么,就剩下目的了,對方綁架他是因?yàn)槭裁?,肥皂還是雪糖?亦或是千里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