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恩公國元帥府內(nèi)。
萊恩國軍總參謀長安德烈上將在向朱以夫元帥匯報工作。
“皇甫少將的情報完全正確，總參謀部內(nèi)的確有蛀蟲?！卑驳铝疑蠈⒂行┳载煹卣f，“元帥，這是我工作的失誤，我愿意接受組織的處罰?！?p> “現(xiàn)在不是自責的時候，而是怎么去挽回損失?！敝煲苑蛘f道，“總參現(xiàn)在的情況怎么樣？”
“皇甫少將向總參發(fā)的假情報很快就泄密了，循著這封假情報留下的線索，我們揪出了總參內(nèi)部的一批間諜?！?p> “一批？”
“對?！卑驳铝矣行┩葱募彩椎卣f道，“包括一名中將副參謀，三名少將參謀，大校以下工作人員10名，都被法斯策反了?！?p> “連總參都腐朽到這種程度了嗎？”朱以夫有些失神。
“元帥，恕我直言，這批間諜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是在你退出軍屆后進入總參的?！卑驳铝矣行┘嵉卣f道，“雖然我們還沒有找到證據(jù)，但是他們肯定和元老院脫不了關系?！?p> “既然沒有證據(jù)，那就不能胡亂猜測?！?p> “元帥！我不認為單憑法斯，就有能力策反我們?nèi)绱硕嗟母邔又笓]人員！連總參都如此，其他部門的情況我不敢想象！”安德烈情緒激動，“這些年元老院以和平發(fā)展的名義頻繁訪問法斯，與法斯高層來往密切，很難保證他們私下有沒有什么交易?！?p> “但是我們沒有證據(jù)……”
“元帥！我們從亞細亞星域抽調(diào)的第七、第八太空艦隊在外圍公共星域，剛完成躍遷就受到法斯太空艦隊伏擊，這難道是巧合嗎？”安德烈無比悲憤地說道，“我們的軍隊，我們的兵，就這樣死得毫無價值！他們不是死在戰(zhàn)場上，而是死在玩弄權術與政治的元老院那幫吸血鬼手里！”
“安德烈，冷靜些?！敝煲苑蚺呐陌驳铝业募绨颍澳闶且幻麅?yōu)秀的軍人，這一點毫無疑問，但是你不是一名合格的政治家?！?p> “就憑你剛才說的那句話，他們就有理由讓你陷入萬劫不復之地。”朱以夫平靜地說道，“一個合格的政治家，在有足夠的條件將對手置于死地之前，不要把自己的目的過早暴露在對手面前，至少要在表面上繼續(xù)和對方保持良好關系?！?p> “元帥，我……”安德烈有些慚愧。
“好了，安德烈，在找到充足證據(jù)之前，我們不討論元老院?！敝煲苑蛘f道，“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
“這正是我來找元帥您的原因。”安德烈說道，“即便我們總參揪出了一批蛀蟲，但是我不敢保證這些就是全部，我心里沒底。在這種情況下，總參謀部發(fā)出的任何命令，都有泄密風險?！?p> “這導致我們什么都不敢做，總參謀部幾乎已經(jīng)癱瘓?！卑驳铝覒n心忡忡，“皇甫少將經(jīng)歷九死一生才摧毀法斯總后指揮部，而敵人卻輕易就‘摧毀’了我方指揮部。元帥，我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么做?！?p> “總參不能停擺，前線需要我們的命令才能行動，哪怕是錯誤的命令，也比沒有命令要強?！敝煲苑蛩伎剂艘幌?，說道，“回去之后，你立即成立一個參謀組，代行總參職能?！?p> “參謀組要挑選總參內(nèi)值得信任的人組成，人數(shù)大概8到10人，不宜過多，多了就有泄密的風險，挑選的人必須高度忠誠，寧缺毋濫?！?p> “以后參謀部制定作戰(zhàn)命令，必須考慮命令有可能在下一級被法斯截獲，所以要用陽謀，穩(wěn)扎穩(wěn)打?！?p> “是！”
“還有，你剛才說的摧毀法斯總后指揮部？”朱以夫交待完總參以后的作戰(zhàn)思路后，顯得很有興趣，“說說具體情況。”
“元帥，這真的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卑驳铝疑蠈⒁粧咧暗年幱糁@得眉飛色舞起來，“外界所知是皇甫少將帶領‘影牙’特戰(zhàn)大隊突襲了法斯汗軍米蘭地面部隊的總后勤裝備部，實際上并非如此?！?p> “哦？剛才不是說是清夷將作戰(zhàn)計劃發(fā)給你們，你們才順藤摸瓜揪出總參內(nèi)的間諜嗎？”朱以夫問道。
“事實上，皇甫少將將作戰(zhàn)計劃發(fā)給總參謀部時，戰(zhàn)斗已經(jīng)開始了?！卑驳铝依^續(xù)說道，“‘影牙’此次行動事前并未經(jīng)過總參批準，而個中原因，是因為第102空降旅代旅長張帆的要求?！?p> “代旅長？張帆？”朱以夫愣了一下，“是那個擊斃多米爾汗的列兵嗎？”
“對，就是他！”安德烈哈哈大笑，“因為第102空降旅就剩他一根獨苗，根據(jù)《士兵戰(zhàn)時條例》，他代行旅長職責?！?p> “而且更為神奇的是，他救下了此前軍部苦苦尋找的那支學生兵隊伍，并且?guī)ьI這支此前毫無實戰(zhàn)經(jīng)驗的新兵連，兩個月內(nèi)轉進上千公里，深入法斯汗軍后方，一舉搗毀了法斯總后指揮部！”
“那就是說，摧毀法斯總后指揮部的，其實是這支新兵連？”朱以夫若有所思地問道。
“是的，皇甫少將的‘影牙’其實更多的是擔任接應撤退的角色?！卑驳铝尹c點頭，“真正摧毀指揮部的，的確就是這支新兵連?！?p> “按照你剛才的意思，也正是這個張帆首先發(fā)現(xiàn)了總參內(nèi)部有法斯的間諜，所以清夷才將計就計，用假情報引蛇出洞，把他們揪出來？”
“是的，根據(jù)皇甫少將戰(zhàn)后提交的報告，事實也是如此?！?p> “那這個張帆，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朱以夫對這個列兵越來越感興趣。
“他已經(jīng)離開了米蘭。”安德烈說到這里，將一份文件交到朱以夫手中，“他向軍部提交了退役申請?！?p> 朱以夫將文件拿在手中，一頁一頁地仔細翻看。
“他的戰(zhàn)斗積分已經(jīng)足夠獲得萊恩公民身份。他屬于雇傭軍，不受軍部最低三年的兵役期限制?！卑驳铝艺f到這里，話風一轉，“但是我們并不打算同意他的申請，我們打算將他轉為現(xiàn)役軍官?！?p> “對于一個心已不在軍隊的人，強行留下他其實并沒有什么作用，甚至會起反效果。”朱以夫花了一些時間看完手中文件。
“但是元帥，這樣一個好兵，放他離開萊恩國軍，實在是太可惜了啊?！卑驳铝艺f道，“我們可以提高他的軍銜，給他很好的待遇，甚至可以允許他挑選服役的部隊，不用他上前線，我相信……”
“我相信他依然會拒絕。”朱以夫打斷了安德烈的話，“如果他需要這些，當初就不會拒絕‘影牙’。這個退役申請……可以批準。”
“元帥，這太可惜了啊，……”安德烈嘆息著說道。
“離開了軍隊，并不等于就不做軍隊的事情。”朱以夫拿起辦公桌上的鋼筆，在張帆的退役和入籍申請表上簽字，“我來給他安排一個新工作?！?p> 由于張帆是“外來者”，所以入籍萊恩成為公民后，國家會統(tǒng)一安排一份新的工作。
安德烈也很好奇元帥會給這個列兵安排什么樣的工作，于是悄悄地站到朱以夫的身邊，看著他批示。
“元帥。”安德烈看著朱以夫簽完字的申請表發(fā)呆，然后提醒說，“這份工作至少需要少將軍銜，而他只是列兵……”
“如果你仔細看過這份報告，就會明白他完全具備這個資格。”朱以夫將一份報告交到安德烈手中。
萊恩每一名士兵退役時都要提交一份退役報告，這有點類似于學校的畢業(yè)論文，可以是自己軍旅生涯的感悟，也可以是對親身經(jīng)歷的某場戰(zhàn)斗的回顧，也可以是對經(jīng)典戰(zhàn)例的分析研究，甚至是目前軍事態(tài)勢的研究論文。
這份報告代表著萊恩士兵軍旅生涯的感悟與成長，其水平通常也反應出士兵的綜合素養(yǎng)，所以這也是軍部對士兵轉業(yè)安排工作的重要參考，每一名萊恩士兵都會非常重視。
但是張帆哪管那么多，隨便抄了一份華夏差不多的文章，改了里面的國名，將萊恩和法斯代入就發(fā)出去了。
“即便我們同意，元老院也不會同意，他們對于我們的決定有天生的抵觸情緒?！卑驳铝艺f道，“而且按照我們參謀部的權限，最多給他升三級，超過這個就要元老院通過才行?！?p> “以米蘭防御軍指揮部的名義，提升第102空降旅代旅長張帆為少尉軍銜?！敝煲苑蛱岢鲆庖?，“無論是從戰(zhàn)場記錄儀的數(shù)據(jù)還是戰(zhàn)場實際情況來看，這個理由都合情合理，站得住腳，提拔一個少尉不會引起元老院過多關注?！?p> “我會親自給埃爾文寫一封推薦信，讓少尉也能擔任這份工作?！?p> “繼續(xù)以‘影牙’的名義，宣傳摧毀法斯汗軍米蘭總后指揮部的勝利。那個新兵連已經(jīng)結束了第102空降旅代旅長的節(jié)制，被影牙吸收進訓練營，所以把功勞記在‘影牙’身上也無不妥?！?p> “還有……”
朱以夫指著安德烈手中那份報告。
“將這份報告隱去姓名，以總參謀部的名義，印發(fā)給萊恩全軍學習，并且要將它編入萊恩國軍新一年的軍事理論教材當中，要成為軍校生的必修課?！?p> 這報告有那么重要嗎？
但是安德烈知道元帥的戰(zhàn)略眼光絕對不會錯，他接過朱以夫遞回來的報告，重新審視報告的內(nèi)容：
『論持久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