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熹?她是我胞妹?!?p> “你們兩個人是雙胞胎兄妹?”
姝苑朝著阿熹看去,手上不斷的攪動著衣袖,好在在思索著什么。
“是?!?p> 談話里陳賦驊時不時摻和幾句,替阿熹說話,希望借此打消姝苑的懷疑,只不過,姝苑并沒有因為陳賦驊的辯護而停止懷疑。
“阿熹前幾日因要照顧叔公,便回去了,但是苦于沒有人能在旁邊協(xié)助公子,于是城主便讓我來了?!?p> 阿熹說的真假參半,一時讓人辯不清楚其中的真假。陳賦驊連連喝了幾口茶,掩蓋住自己看戲的心思。
他的目光頻頻落在阿熹身上,看她到底怎么應(yīng)付,事實證明,阿熹比他更會周旋。
陳賦驊以前聽說山里頭的人都樸實無華,老實的很。
沒想到這從山頭里來的小妮子撒謊可是半點不含糊人!
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陳賦驊一面看著阿熹端起茶盞,一面看著外邊走進來的茶客。
姝苑聽著阿熹解釋,瞧著阿熹面無表情的面容,猶如一尊雕塑。
不少人正關(guān)注著外頭,因著外頭喝茶的清一色護衛(wèi)是實屬太多,不免讓人猜疑是什么厲害的人物在此地。
……
很快,吃完茶之后,又啟程了,馬車緩緩行駛,今天果真是要在密林里頭過夜了,夜里風(fēng)冷。陳賦驊坐在野地里,燒在前面的火堆里飄著星火子,從火中蹦出燃燒木材的聲音,陳賦驊黝黑的目光盯著眼前燒的旺盛的柴火,身邊不時吹來的冷風(fēng)讓他恍惚間又回到了邊塞的日子。
陳賦驊思緒紛飛。
耳邊仿佛還有圍坐在一旁的大伙的聲音,充滿了鬧騰與笑聲,起哄著,互相叫板著要比試比試。
阿熹從馬車上下來,不遠處的姝苑正在侍女的陪同之下上了馬車,姝苑一雙目光落在了阿熹的身上,旋即,姝苑在侍女的攙扶下,動作優(yōu)雅高貴的踩著長凳上了馬車,整個人沒入了馬車之內(nèi)。
黑曜石一般的眼眸看著眼前盤腿而坐的男人,烈酒下腹,目光呆呆的瞧著眼前的火光,好似被這一堆燒的旺盛的火焰吸引住了身心。
“小將軍。”
阿熹走在他的對面坐下。
“嗯?你怎么出來了?外頭冷的厲害?!标愘x驊看著阿熹穿的單薄,隨即讓她回去。
“今天夜里應(yīng)當(dāng)是我守夜?!?p> 阿熹話畢,陳賦驊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的眼睛落在阿熹的面上,看著她那張比之前有血色的面容,看起來也多了幾分平靜,宛如一池深水,任憑她眼中有火光,卻看不見絲毫的熱烈。
像極了寂靜。
“是嗎?那你量力而行吧?!?p> 陳賦驊旋即將手中的水囊遞給了阿熹,她拿過手打開了塞子,一股子烈酒濃香飄出。
“夜里冷,你喝些酒可以驅(qū)寒?!?p> “多謝?!?p> 阿熹將其收下,看著陳賦驊慢慢悠悠的朝著馬車走去了。阿熹的目光環(huán)顧四周,將身子朝著黑暗處挪了挪。
花秦打算在雙騎白龍城逗留一段日子,可是上頭已經(jīng)派人催促著他了。說話的是授予他西疆術(shù)法的男人,大胖的身子走的緩慢,旁邊的奴仆給他搬了一條圈椅。
剛剛坐下,花秦便富有深意的瞧了一眼他:“算算日子,你跟了我有多久?”
他被花秦略顯探究的目光直視,下意識的垂下眼皮,目光朝著地板看去,低語了一句。
“快一個月了吧?!?p> 話畢,花秦輕笑了一聲,他并不明白為何花秦會笑,于是抬眼看著花秦繼續(xù)道。
“自從太子薨,帝都來了消息之后,你才跟了我罷了?!?p> “是嗎?可能是那個時候。”
男人動了動嘴皮子,終歸于沉默。他平日里不愛說話,卻也不似現(xiàn)在這么沉悶的樣子,心事重重。
花秦掃了一眼他,視若無睹:“多虧你這次幫我了一把,不然,我無法招來那頗負聲望的神明?!闭f道這里,他頓了頓,面上稍作思考,“就是開銷大了些許?!?p> 聞言,一抹身影浮現(xiàn)在兩人的面前,那是一個壯碩的男人,身形修長,金發(fā)碧眼,看起來不似本土人,倒像是外邦人。
他長的頗為俊美,身上穿戴著異域風(fēng)情的服飾,雙手戴著黃金護腕,而身上則是穿著用上好的布料制成的華服穿在身上,一雙狹長明亮的眼睛底下一點黑痣,相當(dāng)?shù)膶ΨQ,左右各一點。
胸前掛飾黃金圈子,上面掛著亮片刻畫著各式各樣的紋路,而他的中長的袖子上露出肌肉線條的手腕,皮膚上似乎是用某種顏料涂上去的符文。
披散著長發(fā)出現(xiàn)在兩人的面前,對眼下的狀況發(fā)出不滿。
“這雙騎白龍城相當(dāng)無聊,沒有什么能夠讓我打得起興致的?!?p> “所以呢?”
花秦依舊坐在自己的圈椅上,雙手合十,看著眼前的人。
這廝自從來到這世上花費了不少錢財,前一陣子明明玩的高興,這下卻又說無聊。
花秦耐著性子詢問他的意見。
“我打算回去了?!?p> “不可!”
花秦與那西疆巫術(shù)師幾乎是異口同聲。要是失去這么強的一張手牌,無疑是大大削減了實力。
“那你們給我找點有趣的,至少能夠讓我覺得留下來是有意義的。”
花秦頗為頭疼的答復(fù),忍不住嘆息了一句:造孽。
“明天回都城,你必然會覺得都城有趣。”
“都城?好玩嗎?”
他起了興致,眼睛熠熠生輝。
早早從外邊應(yīng)酬回府的陳溫準(zhǔn)備回書房看書,跟在后邊的奴仆將這幾日寄送過來的信遞到他的面前。這幾日去了雙騎白龍城,寄來的信件頗多,因為是在陳家氏族的地盤上,所以陳溫也不敢讓書信寄過去,萬一被陳家的探子攔截下來,那可就不是什么小事了。
被埋沒在其中的一封書信很快就吸引了陳溫的注意力。
奴仆道:“那是從雙騎白龍城寄過來的?!?p> “雙騎白龍城?”
陳溫看著手中那封赤紅色的書信在一眾油黃色的書信之中脫穎而出。提起雙騎白龍城他就記起上次有人透露陳瑄行蹤的密信。
陳溫再三猶豫,最終還是撕開了信封。
夜里風(fēng)冷,阿熹飲下烈酒,雖說是烈酒暖身,可她卻沒有感覺到熱,就連酒入口中該有的味道都沒有。
與清水沒有兩樣。
“確實是沒什么用。”
阿熹意有所指,將水囊放下。
但勝在陳賦驊這娃一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