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顧南沙在閉關(guān)的時候,眸底氤氳著的怒氣,使得他微微發(fā)抖。
突然想到,那邪祟如此陰險狡猾,讓他從自己手中逃走,難以接受,但是轉(zhuǎn)而一想,這不正巧,這個東西再厲害,也不過如此。
一切都已經(jīng)結(jié)束,,顧南沙剛出關(guān)就氣郁煩悶,那邪祟這般厲害,讓他逃走,指不定日后又要闖出什么禍?zhǔn)隆?p> 這么想著,憂慮又開始布滿眉梢。
兮夜睡了一覺,果然感覺自己好多了,復(fù)又想到自己的師尊還一個人在山洞里苦苦掙扎呢。
作為一名孝順的徒兒,豈有不去探望師尊的道理,于是,起了個大早的兮夜,便驅(qū)步來到了昨日停留的山洞面前。
果不其然,他的好師尊,仍然在閉關(guān),洞口一片荒涼。
兮夜起了個大早,卻撲了空,心里不免泛起了苦水,可是又不知道師尊到底何時才能出關(guān),一時又沒了注意。
這是只聽一個輕微的聲音響起,兮夜扭頭,一度以為自己的眼睛出現(xiàn)了問題。
師尊他老人家,出關(guān)了!
這一切來的實在突然,只不過短短的時間,心情就來了急轉(zhuǎn)彎。
兮夜看著師尊一步一步走出來,顧南沙也抬眼與他對視了一番。
二人都沒說話,兮夜看著師尊有些虛弱,忍不住上前扶了一下。
在顧南沙閉關(guān)期間,身上穿的仍舊是那日除祟的衣服,他原本就是一個頗為沉穩(wěn)安靜的人,既不喜熱鬧,也甚是講究干凈,容不得一絲灰塵,如今卻穿著這件血衣閉關(guān)了這么久。
兮夜看著頗為心疼,忍不住捉住顧南沙的手肘,眉眼間盡是擔(dān)憂:“疼嗎?”
“不疼?!?p> 天色漸暗,顧南沙毫無血色可言的容顏,暴露在慕色天光中,兮夜內(nèi)心深處隨著這一幕,在體內(nèi)爆炸。
料定顧南沙會這么說,他看著側(cè)身而立的師尊,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模糊不清,原來他一直都在偽裝,偽裝成滿不在乎,偽裝成客客氣氣,偽裝成堅強不已。
兮夜咬了咬牙,露出一抹淡然的神色,他突然放下捉著師尊的那只手,看著師尊走在前面的背景,說不上來的安心,又說不上來的遙遠(yuǎn),他的師尊,好像從來都是一個人。
這南軒派的房間,很少,少的可憐,兮夜覺得自己還是繼續(xù)叨擾師尊比較好,畢竟現(xiàn)在師尊深受重傷,需要照顧,耳邊有一個隨叫隨到,知冷知熱的貼心人再好不過了……
二人進(jìn)了屋內(nèi),兮夜不知自己最近是怎么了,一看的顧南沙就想對他好,想為他傾盡所有,讓他也被人照顧。
顧南沙扶著桌子,慢慢坐下,兮夜已經(jīng)拿著一件干凈的衣服,讓顧南沙換上。
顧南沙看著自己身上的血服,早就渾身不舒服,他緩緩?fù)嗜ゲ紳M邪祟鮮血的外衣,露出里面的白色衣服。
索性血沒有濺到里面,所以只需把外衣套上就行。
但是顧南沙卻沒有直接穿上外衣。
只見他修長十指不緊不慢的解著纏在身上的衣帶,緩緩打開衣領(lǐng),他的樣子,兮夜也不是沒見過,眼前又浮現(xiàn)二人第一次水中初見的場景,不由的面紅耳赤,背過臉去。
顧南沙長睫微垂,他抬眸看了一眼兮夜,只是無聲的勾了一下嘴角,把衣服緩緩合上。
兮夜半天沒見動靜,忍不住轉(zhuǎn)身看了一眼,正巧顧南沙已經(jīng)把最后一道衣帶手緊,緊實的腰身透著違禁的氣息,越看越讓兮夜移不開眼。
咽了一口唾液,內(nèi)心小鹿亂撞,表面卻要拼死裝著一副鎮(zhèn)定自若的樣子。
就在兮夜轉(zhuǎn)頭的一瞬間,余光不小心瞥見了顧南沙的傷口,他本以為顧南沙沒事,看他那與平日無異的自然神情,這點小傷對他來說應(yīng)該不算什么。
可是,就在剛剛,他的余光看到的,可不是這么一回事,顧南沙白到發(fā)光的上半身,布滿了青青紫紫的顏色。
若是在畫布上,那顏色定是給人一種生機勃勃,萬物復(fù)蘇的樣子,可是若到了真真切切的人身上,除了觸目驚心,就是駭心動目。
他眼中那個瀟灑俊逸,從容不迫的師尊,第一次在他面前看起來這么虛弱,這么無力,這么的……讓人忍不住自責(zé)。
師尊……也是需要要保護(hù)的啊。
他這么的厲害,修為這么高,為什么還是會受傷,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應(yīng)該,不應(yīng)該,有一顆懶惰的心,覺得凡事都有師尊頂著,師尊天下無敵。
可是天塌了,師尊倒下了,難道還要師尊頂?師尊也會累,也會受傷,也會需要照顧。
兮夜覺得自己,好像突然明白了許多,又好像什么都沒有明白。
糾結(jié)中………
“看什么?”
顧南沙一副警惕的目光盯著兮夜發(fā)直的眸子,下意識的緊了緊衣服。
兮夜:“…………”
饒是剛剛自己盯著顧南沙的身體,想事情想的太入神,導(dǎo)致自己的眼睛一直盯著顧南沙,被他發(fā)現(xiàn),又誤會了。
兮夜微抬了抬眸子,很坦然的說道:“師尊受了這么重的傷,你這衣服都是血跡,就讓徒兒去給你洗衣服吧,”
兮夜一臉誠懇的盯著顧南沙,剛剛還一臉戒備的顧南沙,略微遲疑了一下,又微不察覺的松了松衣服,半晌,冷冷道。
“不用,你好歹堂堂一掌門,怎可做這些粗活,等會我讓千古洗出來就可以了。”
兮夜就料到顧南沙會這么說,他打趣道:是“師尊難道還怕徒兒給你洗壞了不成?!?p> 顧南沙也不在意,只是冷冷的說道:“本尊的衣服從來都是千古洗,不用了?!?p> 不知為何,顧南沙說出來這句話,讓兮夜甚為惱火,心中騰地升起一股無名的怒火,燒的他抓心撓肺的煩躁。
內(nèi)心又想起無數(shù)個邪惡的聲音。
怎么?是我不配!
他能洗,為何我不能洗。
洗個衣服還認(rèn)人了,那以后別人還不能洗了?你干脆娶了他吧。
一想到娶這個字,兮夜又胡思亂想了起來。
就師尊這臭臉,還娶!誰家姑娘腦子進(jìn)水會嫁給他,真是瞎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