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季云笙
用完早膳宋長卿提議趁著良好風(fēng)光在東岳國幾處比較著名有趣的地方逛逛，這樣也算不虛此行，張無憂覺得不錯，頷首允了，兩人將洞穴恢復(fù)原樣迎著春風(fēng)踏上了旅途。
錦葵色的發(fā)帶在微風(fēng)中肆意飄揚，女子身形如玉與昨日一樣漫步于茂密林中道上，這一次，她不再是獨身一人，身旁，男子轉(zhuǎn)著頭看著她笑的和煦；淡金色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撒在他們身上，星星點點為畫面渲染出一絲婉約朦朧。
清涼的風(fēng)吹過淡香裊裊的桃花林，卷下幾片淡粉的桃花瓣打著旋歸于塵土。桃花林景色雅致，不時便見有幾只高傲純潔的仙鶴自空中撲閃而來，輕盈的落在了桃林外圈。
幾只仙鶴相互看了幾眼，仿佛在推搡著什么，最后，一只羽毛最為光鮮的仙鶴站了出來，它看了幾眼同伴隨后幻化成了一個身著羽衣的少年走進了桃林。
在桃林的深處有一片空地，寬闊且平坦的地面上矗立著一幢木屋，木屋被一圈整齊地籬笆圍繞著，清雅簡單頗有些大隱于市的感覺。
剛踏入小院，少年便感受到了一陣強大的靈力波動，它不堪重負(fù)直接跪在了地上，嘴角也滲出一絲鮮血。
木屋房門倏然被打開，男子從屋內(nèi)走出一雙黑眸滿是不悅，整個人身上都透露著陰冷之氣，就連身上那純白色的錦袍都沒為其掩蓋住一分。
他方才剛算到一絲師尊的跡象…
“參…參見仙尊…”少年立馬垂下了眼簾俯身叩首，說的話都帶著顫音。
“打擾本尊閉關(guān)，誰派你來的?！?p> 冰冷的話從上方傳來，少年鬢間流下一滴冷汗滴進了泥土中，它迫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平靜，“回仙尊，掌門說十年一度的弟子招選大典馬上便要開始了，讓弟子請您去觀禮…”
季云笙皺了皺眉，繼而冷笑了一聲：“宋長卿呢？”
“珵，珵華仙尊…”少年說話又不利索了，它已經(jīng)可以想象這位聽到答案震怒的樣子了。
少年的結(jié)巴讓他更加厭煩，“說?！?p> 身上的壓迫感越來越重，少年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矮炄A仙尊正在閉關(guān)！”
說完，它猛地抬起了頭，左右都是死，它倒要看看這位到底是不是傳言那般冷若冰霜。
……
少年緩步走出桃林，正在焦急等待的幾只仙鶴連忙圍住了它，擔(dān)憂的查看它的身體看看有沒有傷。
少年低垂著眼眸看著在想些什么，它隨手摸了摸一只仙鶴的頭示意自己沒事，垂在身側(cè)的右手攥緊了手中的藥瓶。
它回想起當(dāng)時看到的景象，男子身材修長挺拔，三千青絲以一桃枝高束疏眉朗目，挺鼻薄唇，臉上的神情似憤懣似無奈，到后面竟然還笑了；少年剛學(xué)會化形不久，對人類的表情了解頗為匱乏，對此它疑惑不已。
那位最后丟給它一個精致的桃木瓶，薄唇輕啟，留下一句：“療理內(nèi)傷”便消失在了它的眼前。
少年看向桃林深處，抿唇淺笑：“竹霽仙尊好像并沒有傳聞的那般冰冷?！?p> ……
山峰直聳云霄，仙霧繚繞，季云笙在離那宏偉的殿宇還有五米之遙的時候被攔住了去路，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他屏蔽在外。
他手中赫然出現(xiàn)一把折扇，點點火光在折扇上方環(huán)繞；就在這時，屏障消散，自偏殿走出一身著弟子服的少年。
少年恭敬的朝他屈身作揖，“弟子肖云鶴見過二師祖?！?p> 季云笙收回扇子擺了擺手，“宋長卿呢？”
肖云鶴遲疑了一會兒，像是在考慮要不要說“實話”，以免惹怒了面前人，片刻后，他笑道：“師祖正在閉關(guān)，不便見客。”
閉關(guān)…
季云笙頜首，抬眸打量了少年兩眼，“肖云鶴，下山游歷這么快便回來了？”
少年不緊不慢的徐徐道：“本來還會多在山下待幾日，誰知這次恰巧和收徒大典撞上，弟子便早幾日回來了?！?p> 聽此，季云笙嘴邊勾出一抹笑，“也好，早點回來也能好好的幫助掌門，掌門年齡大了，很多事情都會力不從心，你和清澈需多上心?！?p> 說完他未待肖云鶴回話便拂袖而去。
回峰途中，他碰到一個女子，女子笑的明媚向他御劍而來。
他撇了一眼，未曾理會。
“云笙哥！”女子開口叫住了他，她跳下飛劍走走到他面前細(xì)眉微蹙，“云笙哥，你剛才明明看到我了，為什么要裝作沒看到？”
“柳毓，我很忙，你如果是來觀禮的便去主峰，我現(xiàn)在有事，先回去了。”話落，自清板路上赫然出現(xiàn)了一個暗色傳送陣，季云笙越過柳毓抬步踏入。
柳毓伸手去攔，結(jié)果連衣角都沒有碰到。
她抿了抿唇不再繼續(xù)糾纏，踏上飛劍向主峰而去。
回到木屋，季云笙拿出玉符給弟子肖清澈傳了個音：“清澈，這次弟子大選你和肖云鶴兩人全權(quán)負(fù)責(zé)，就讓掌門歇著吧，年紀(jì)大了也該退位了?！?p> “是，師祖?！庇穹麄鞒鲆坏缆缘偷哪新暋?p> 玉符再次歸入戒指中，季云笙看向了窗下的矮桌上，桌上靜靜地躺著一縷頭發(fā)和一個法器——司尋盤，盤上的指針在今日才有些動靜指向了東方。
季云笙收回了視線，沉思了一下。
宋長卿極其記仇，掌門今日的所作所為想來也是他的意思，他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情，這樣一來算是變相的告訴自己他已經(jīng)找到了師尊，好讓自己產(chǎn)生挫敗感。
如果是這樣的話……
季云笙走至桌子前拿起青絲與往常一樣纏繞到了手腕上，手指輕輕一點，那青絲頭尾瞬間相接，變成了一條渾然天成的手環(huán)。
隨后，他拿起司尋盤托在手上，又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一縷頭發(fā)放在了上面，復(fù)雜的咒語從口中緩緩流出，一陣微光過后，司尋盤上的指針有了方向——東。
這頭發(fā)還是他前兩日與宋長卿打斗時用扇子削下來的，沒想到最后竟用到了這上面。
看著指針季云笙不再耽擱，踏出山峰，離開了念憂宗向著東岳國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