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謊言比賽
這已經(jīng)是來了荷花村的第二頓晚飯了,依舊是十多個菜,吃得大家停不下來。
只是今晚,連身為西省的攝影小哥哥陳通都不敢再剛,對著過來敬酒的一群父老鄉(xiāng)親擺手:“大爺大伯,真不能喝了,昨晚我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我再喝明天要起不來,領(lǐng)隊要扣我工資了?!?p> 領(lǐng)隊的張偉聽到自己的名字,從一盤熏肉中抬頭,笑著道:“沒事陳通,你給我上,代表我們?nèi)w同事喝翻他?!?p> 陳通一臉欲哭無淚,別啊領(lǐng)導(dǎo),昨晚我喝醉女朋友已經(jīng)不高興了,今天再喝醉,回不了家了。
眾人大笑。
村長四處找年晉。
“昨天那個小年呢?他能喝,今天怎么沒看到他啊?”
此刻的年晉,正一臉厚顏地跟著顧盼,坐在何少琴家中,一口一句阿姨手藝真棒,正給何少琴老娘李金香捧場呢。
不然就是自動自覺地給何杰民倒酒:“叔,來喝酒?!?p> 弄得何少琴一臉焦躁。
我又沒請你,能不能要點臉。
年晉絲毫沒把對方的神情放在心上,轉(zhuǎn)過去對顧盼說:“顧盼,難怪昨天晚上就不和我們一起吃飯,原來你來這吃大廚做的菜呢?!?p> “也不叫我,還當(dāng)不當(dāng)我是你好朋友了?!?p> 好朋友這幾個字咬得特別重,讓人不覺地品出了幾分不同尋常。
顧盼正要反駁,電話響了,只能翻了個白眼表示誰是你好朋友,就出去接電話了。
李金香迅速和何杰民交換了個眼神,然后才笑著擺手道:“小年,快別這么說了,我哪里是什么大廚,隨便炒的?!?p> “顧盼喜歡吃這個桿菌,我們每年都留著呢,如果你也喜歡,以后常和顧盼來就行了?!?p> 年晉連忙應(yīng)道:“那我先謝謝阿姨了,我以后一定跟著顧盼來,你別嫌棄我就是了?!?p> 何杰民把年晉手里的酒壺拿了過來,親自給他滿了杯酒,自己拿起來先往他杯沿上一碰,才道:“小年啊,顧盼是我們?nèi)迦说木让魅?,這事你知道吧?”
知道是知道,只是沒知道得那么清楚。
年晉斟酌道:“顧盼當(dāng)年自己來,不和我說,為了這事,我還生氣來著。”
“叔,你說是不是?擱你身上,這事你擔(dān)不擔(dān)心?”
李金香馬上急了,勸年晉:“小年,你別為這件事和顧盼鬧別扭。都過去這么多年了,不值得?!?p> “而且顧盼救了我們?nèi)迦耍€給我們找了這么好的營生,她就是我們心中的活菩薩……”
何少琴皺眉打斷:“媽,你快別說了?!?p> “你這么說,別說顧盼聽了不舒服,我都不舒服?!?p> 李金香連忙點頭,早期的時候,因為大家把顧盼當(dāng)成神仙那邊對待,導(dǎo)致顧盼好長時間不再來村里。
后來還是何少琴長期和顧盼聯(lián)系,這才慢慢有了走動。
大家也知道了,顧盼只喜歡大家能把她當(dāng)成一個普通的姑娘對待。
為此還特意在村里開了好幾次會議,讓各家各戶回家動員老人,把給顧盼立的各式各樣的長生祠、長明燈給撤了。
才總算把村里人的態(tài)度逐漸掰了過來。
年晉也幫腔:“阿姨,你別忙,我怎么會和顧盼鬧別扭呢?!?p> “只是她一直不和我說當(dāng)時的事,我就是好奇,要不你和我說說?”
李金香連忙點頭,這有啥難的,只要你們小年輕不鬧別扭,我說一天一夜都可以。
何少琴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是到底是你年紀(jì)小,不知道具體不對勁在哪里。
只能任由自己老母親把當(dāng)年的事一股腦地倒了。
老爹還在旁邊補充:對,當(dāng)年就是從我們家旁邊那條小路上的山?!?p> “今天你見到了嗎?那里如今種了大片的百香果,可甜了?!?p> 而此時的顧盼,正靠在何少琴新房的外墻,看著只剩下一絲金黃的天邊,和柏笙麾匯報著這一天的情形呢。
聽到有關(guān)電視臺的情節(jié),敏銳的柏笙麾問道:“你們是去當(dāng)?shù)嘏臄z旅游特輯嗎?之前我怎么沒聽你提起到?”
顧盼語塞,搪塞道:“我在飛機上遇上的,據(jù)說是一個新的節(jié)目,居然正好和我的目的地一樣,你說巧不巧?”
“是挺巧的?!?p> 顧盼松了口氣。
這事還是要找個時間和他好好說一說。
不然這用一個謊言掩蓋另一個謊言,實在不是個長久之計。
我又不是謊言編造機。
兩人又聊了幾句,顧盼聽到那邊有個俏皮的女聲叫道:“柏笙麾,你好了嗎?就等你了?!?p> 顧盼警鈴大作:“晚上有約會?”
柏笙麾低低地應(yīng)了:“嗯?!?p> 然后就是長久的沉默。
顧盼皺眉,不解釋一下嗎?
氣死我了。
“呵,那你去吧,我也去找?guī)洑獾臄z影小哥哥吃飯了?!?p> “再見?!?p> 說完就掛了電話。
柏笙麾低頭看著黑掉的屏幕,忍不住笑出了聲。
讓走進(jìn)的陳彭光有一刻的恍惚。
和誰聊電話呢,我是不是看到一種叫溫柔的表情?
我一定是眼花。
揮散腦中的思緒,過來搭上他的肩膀:“柏笙麾,不走嗎?”
柏笙麾掛上電話,笑道:“我不去了,你們?nèi)グ伞N疫€有事?!?p> 說完轉(zhuǎn)身回了實驗室,去看自己數(shù)據(jù)了。
沒能完成任務(wù),李心怡當(dāng)場黑臉。
抱怨道:“你不是說和他關(guān)系很好嗎?怎么讓他一起去吃個飯都做不到?”
陳彭光腦殼痛,師姐,我啥時候說和他關(guān)系很好了?
除了實驗上的交流,我甚至都沒有和他一起吃過一頓飯,連他住哪里都不知道。
他大概只有試驗這個真朋友。
而且你生日,你自己都請不動,讓我去請,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啊?
但是她到底是師姐,手上握著生殺大權(quán),得罪不起。
陳彭光敢怒不敢言,陪笑臉道:“師姐,小柏他素來不參加這種活動,我也沒辦法啊。”
其他人也附和,沒關(guān)系了,他不去我們?nèi)ゾ褪橇恕?p> 李心怡只能收了心思,帶著眾人去往附近的餐館。
心中卻是嘀咕,一個星期三天泡在實驗室,哪個女朋友受得了。
除非女朋友也是搞科研的。
想到這里,不知道為何心里爽了點,臉上的笑容也真摯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