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掛掉,但是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怎么不說話?”男人像是很有耐心。
“嗯。”簡舒冉艱難地發(fā)出了一個鼻音,她不確定他是否能聽見。
隔著屏幕,卻傳來了男人低沉的笑,“有勇氣給我打電話,沒有底氣跟我說話?”
簡舒冉咬咬牙,“那個女一號的事情和你有關系嗎?”
慕知珩作為其中的投資人自然知道她講的是什么,語氣溫淡,波瀾不驚,“你是不相信自己?”
“所以是不是因為你?!?p> 他模棱兩可的回答擾亂了她本就不太平靜的心思。
男人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如果是呢?你就打算放棄嗎?”
“……”一片沉默。
“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既然導演選擇了你就應該有他的合理之處,我不會干涉這方面的事情,如何讓利益最大化才是我關心的?!蹦腥四托牡亟忉屩?。
話說得不能再明白了。如何讓利益最大化?是啊,選擇安歆芮才更能實現(xiàn)他的利益最大化,如果讓他選了自己,說不定還折了夫人又賠兵。
想到這,她一股酸澀涌上心頭,理不清道不明,果然,還是她自作多情了。不過這樣也好,說明自己是有潛在的能力的。
“哦,那沒什么事了,我先掛了?!?p> “晚安?!?p> 掛了電話,簡舒冉安靜地側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霓虹燈,恍惚間男人的臉似乎越發(fā)的清晰,思緒逐漸飄遠,回到了六年前。
七月,很熱,空氣中的熱氣透著夏天的味道。
簡舒冉下了飛機就看到在機場接機的父親,上前親昵地挽著簡銘的手,撒嬌道:“老爸,我可想死你了!”
“這會倒嘴甜起來了,是誰之前在國外玩得跟個小瘋子一樣,連電話都不給家里捎一個?!眱婶W略帶白發(fā)的簡銘戳了戳她的腦袋,帶著點責怪的意味。
“明明是你太忙,沒有時間接我電話好嗎!”簡舒冉嗔怪反駁。
“好好好,都怪我!”簡銘拍了拍她挽著自己的手,“等下正經(jīng)一點,我?guī)闳ヒ娨粋€人。”
舒冉正高興著,扭頭,“誰?。俊?p> “你爸爸我欣賞的一個小伙子?!闭勗掗g上揚的眉梢夾著喜悅。
她突然警惕起來,“你帶我去見他干嘛?想把你女兒賣出去???”
“知我者我女兒也?!焙嗐懞敛患芍M地打趣著。
“你……”
“哈哈哈,好了,騙你的,你過完這個暑假也要讀大學了,我委托他照顧你一陣子,爸爸我最近都得在國外忙著,把你放他那一會,我也放心。”
“可我都已經(jīng)成年了,我一個人可以照顧自己!不行,我不去。”她癟嘴,一臉的不情愿,突然間跟一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的男人住一起,這得多難為情!
簡銘突然嚴肅起來,“小冉,這么大你就不能聽我一次嗎,其他的事都隨你,這件事沒得商量?!?p> 突然嚴苛的語氣,讓一向被寵慣了的她心頭一驚,小心翼翼地問,“爸爸,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
“唉,國外那邊的公司遇到一點事情,比較棘手,我到時候也沒多少時間照看你,而且那個人我很放心的,你親爸爸還能把你賣了不成?”簡銘試圖安撫。
簡舒冉雖然平時嬌氣了一點,但是關鍵時刻還是知道點分寸,即使心里并不情愿,咬咬牙,還是同意了。
只是她沒想到,那個人居然已經(jīng)在機場外面等著了。
是簡銘先看到的人,然后示意一直在耳邊唧唧歪歪個不停的她看過去,不遠處停著一輛車,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從車上下來,身形傾長,氣質(zhì)清冷,看不清具體的長相,可遠遠看去賞心悅目。
男人邁著修長的腿,朝他們走來,聲音輕淡優(yōu)雅,“簡叔叔,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來,這是我閨女,簡舒冉,未來兩個月還望你多擔待!”
從簡銘的表情就看的出來,他很喜歡眼前這個男人,是長輩對晚輩的那種喜歡。
慕知珩的神情在不經(jīng)意間有些動容,認真地看著眼前的女孩,略微高挑,不是很瘦,甚至有一點點微胖,但是五官出彩,加上頭頂著蓬松的羊毛卷,臉雖然略微的嬰兒肥,但是也算嬌小。
在他審視她的同時,她也毫不顧忌地盯著他。
男人那張清雋如斯,硬朗又內(nèi)斂的容顏棱角分明,色淡如水,英挺的鼻梁,眉眼好看又不乏男性特有的氣質(zhì)。
還在看得有些入迷之際,就被簡銘輕輕地用手肘碰了碰,“你這丫頭倒是叫人??!”
嘴巴比腦子先做出反應,笑容明媚動人,一句“叔叔好”脫口而出。
說完,就感覺不妥,氣氛有些尷尬。
說實話,單看他這個氣質(zhì),她也不知道應該是叫哥哥,還是叫叔叔。
叫哥哥,又覺得他太成熟了不適合這個稱謂,叫叔叔的話他又好像沒這么老……
“哈哈哈,知珩,你別見怪,這丫頭不知道你就比她大七歲!”
慕知珩莞爾,“稱呼而已,無妨?!?p> 簡舒冉吐了吐舌頭,暗想,大七歲也挺大的。
“好了,那個我等下還要趕飛機。知珩,小女就先拜托你了,她要是有什么地方做得出格了,你盡管教育她,不要客氣。”
簡舒冉“……”
她越發(fā)覺得這老頭是想把自己賣出去。
“好,祝您一路順風!”
兩人握了握手,算是告別。
“老爸,拜拜!注意身體??!”簡舒冉朝著簡銘離開的地方揮了揮手。
許久才想起身后還有一個男人,雖說她平時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但是到了陌生人面前就馬上慫了,變成了一個乖乖女,要不是她頂著一頭引人注目的金燦燦的羊毛卷,還有肩膀上的亂七八糟的紋身,還真就把她當做一個傳統(tǒng)意義上的淑女。
簡舒冉還在想著怎么搭話,男人就先擱下一句“上車”然后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她哦了一聲,自覺地打開后車門,發(fā)現(xiàn)原來車上還有一個司機。
車里,慕知珩和簡舒冉坐同一排車位,中間卻隔著好幾個人的位置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