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簡舒冉心疼的目光,她低垂著頭,青絲遮掩大半的傷痕。
舒冉收回了自己的眼神,怕自己給她帶來更多的心理負擔。
在攙扶之下,陸輕輕進了浴缸,像沒有生機的機器人一般,擦拭著身子。
最后,舒冉給她涂抹藥膏,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輕輕,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陸輕輕木訥地盯著手腕上的青痕,眼波流轉(zhuǎn),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一片陰影,失神了片刻,緩緩說出了三個字——陸之褚。
簡舒冉的身子一怔,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你們不是才見過幾次面?連朋友都算不上的那種……不對,輕輕,是不是他強迫你的?”
傷成這樣,怎么可能是自愿的。
陸輕輕沉默著,沒有說話。
“我去幫你找他算賬,這件事情他必須給個交代!”
剛好涂完最后一處傷口,簡舒冉快速地收拾完藥膏,語氣中盡是怒意,大有一副要出去跟別人干一架的陣勢。
虧她看陸之褚還覺得是個正人君子,果然人不可貌相,這簡直就是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
陸輕輕見她要走,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抬起紅腫的眼眸,眼里還有濕意,“小冉,幫我個忙……”
“嗯,你說。”
“幫我買一下避孕藥,還有……我這一兩天可能不能回家了,我怕被我爸爸看出來,所以你能不能陪陪我……”
“你是打算瞞著這件事情?那陸之褚怎么說,難道他不要負責嗎?”
“我現(xiàn)在很亂,我也不知道怎么辦,等我這幾天想清楚了再說吧,而且你知道我爸爸的性格的,他要是知道了事情可能會更復雜?!?p> 陸輕輕像個帶著傷的瓷娃娃,低眉順目地坐在床上,粗啞的聲音有些無力,簡舒冉頓時就心軟了,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好,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幫你買藥?!?p> 臨走前,細心地給她蓋好被子,將房間的溫度調(diào)到合適的溫度。
坐在沙發(fā)上的陸之褚見簡舒冉出來,起身,問道,“她怎么樣了?”
簡舒冉盯著眼前這樣溫潤的臉,又想起輕輕身上的傷,感性占據(jù)了理性,想也沒多想,就將桌子上的咖啡潑到了他的臉上。
黑色的咖啡從額前的發(fā)一直順著臉頰的輪廓滴落在地板上,陸之褚抿著唇,看上去有些狼狽。
看到他臉上流動著的液體還在冒著熱氣,她才意識到那是一杯滾燙的咖啡,而他的臉也紅了一片。
簡舒冉瞬間有些底氣不足,但是他的這點傷和輕輕的相比又算得上什么?
她勾著唇,沉著臉,“拜你所賜,她現(xiàn)在一點也不好,走路都要有人扶著,陸之褚,她真是看錯了你,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渣?!?p> 她用力地將還冒著熱氣的杯子往桌子上一放,發(fā)出清脆響亮的碰撞聲。
“對不起,我被人下藥了?!?p> “你的道歉和借口在傷害面前顯得很廉價,一個男人連自己的下半身都管不住還算什么男人!”
她眼里的輕視與漠然都表達著對他的憤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