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8月17日
天氣陰有小雨，隨后中雨轉(zhuǎn)雷陣雨。
又是接連兩天上班族舉步維艱的日子，同時也是配送員的紅包雨季。
身為有一名有修養(yǎng)且品德高尚的鋼琴師兼廚藝師入職騎手配送員工作的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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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在換燈泡
不是給自己家換，而是幫一位老爺子換樓梯口處的燈泡。
這是一片無電梯的老舊小區(qū)，總共就六層。
基本沒有過道，爬上了樓梯就能進門的那種。
午夜是剛從六層送完餐下到四層后，才看到顫悠的老爺子要踩上凳子蹬高。
看老人家體貌怎么也得七十多了，能搬個凳子出來已極其不易。
“您老這是干啥，我來幫您。”
一時出于好心，另一個是樓口處過窄，還真怕老爺子踩不好摔倒在他身上。
“謝謝小伙子”
老大爺表達著感謝，沒有拒絕好意。
舊小區(qū)就這一點不好，歷史遺留問題太多，管理上存在著不少問題。
待換好燈泡，又幫老人家把凳子搬回屋內(nèi)。
房間不大，也就三十來平，地面還算干凈，就是屋里有些雜亂。
家具沒有多少，還顯陳舊。
除了一張老式的折疊桌和一張掉了漆皮的木桌，就只剩下一張凹陷下去的補丁沙發(fā)。
至于家用電器，那就更少了。
沒有冰箱空調(diào)，只有一臺黑白電視及一臺黑灰色的老式收音機立于桌面。
然而角落里堆放的舊紙箱里，可見衣物邊角暴露在外，算是一個不小的收納柜。
看到眼前的景象，午夜心里有些酸楚。
“就您一個人住嗎？”
老人沒有回答，只是步履微顫的走進了小廚間，拿出兩袋沾有油漬的鮮奶。
“謝謝你呀小伙子，來，拿去喝?！?p> 得見老爺子的生活質(zhì)量，午夜那敢再要東西。
伸手推回便要拒絕
可他顯眼低估對方的手勁兒，微一用力卻沒推動這雙枯皺布滿黑斑的大手。
“拿著吧，又不是什么好東西?！?p> 老人臉上皺紋下耷，兩頰深陷，渾濁的雙眼中明亮一閃而過。
“謝謝”
待接過兩袋微涼的鮮奶后，午夜告辭快步離開。
他覺得這里太過壓抑，比起他家那套大三居還要凄冷。
走到樓下，越發(fā)覺得手中沉重。
輕輕抹去奶袋上的油漬，細細打量可見20150817的黑色印字。
在把東西放入配送箱后，午夜騎上車沖入了雨幕之中。
雨天的外賣單量還是很大，不過今天午夜并沒有配送過久。
一直忙活到下午四點多鐘，他就收工去了趟菜市場。
市場里買菜的人流不多，每人都打著傘快速穿梭。
腳下雨水滴漸的“啪啪”聲，比起凌亂的腳步還要密集。
使得采購者不愿過多停留，基本上只忙著挑撿一日所需。
午夜推著車，掃視著菜攤。
因為雨水的關系，看上去每種綠菜都格外的新鮮喜人。
可惜，這里大部分蔬菜都是在漫漫長夜中，通過長途運輸批量運送而來。
不是說這樣的蔬菜不好，而在有些運輸中為保鮮經(jīng)過低溫處理。
比不得本地菜新鮮，就是產(chǎn)量不多，放不久。
尤其是像番茄（西紅柿）這種，一般還未成熟就采摘下來。
放上一兩天后看似紅透，實際上跟自然成熟的味道相差甚遠。
好的番茄沙肉汁多，哪似現(xiàn)在咬上一口能吐出半嘴皮來。
描述的雖有些夸張，但確實比不了十幾年前果蔬可口。
轉(zhuǎn)了多半圈也沒有挑到自己滿意的蔬菜。
畢竟一個小小的菜市場還不能讓全國各產(chǎn)地的采購商齊聚一堂。
于是轉(zhuǎn)頭，湊活著挑了幾樣及一些輔料菜食。
就在午夜準備去購買鮮肉時，一個脆聲脆氣的聲音在他身側響起。
“叔叔好”
午夜低頭一看，一個缺牙的小可愛乖巧的站在他身前。
小女孩穿著一件卡通貓的粉色雨披，仰著頭，眨著水靈的大眼盯著他看。
正在午夜回想這是誰家的孩子時，就見小女孩露出高興表情說道。
“紫色葡萄沒有畫錯，老師還給我打了紅色勾勾?！?p> “哦~”
聞得童言，午夜才猛然想起在電梯里撿到手機后與小女孩隔門探討作業(yè)的場景。
“夜夜，你在跟誰說話？”
此時發(fā)聲是夜夜的媽媽孫曉瑩。
她人正在對面攤位挑菜，一不留神剛還跟在身邊的女兒跑的不見人影。
心中一突，慌神般的轉(zhuǎn)身尋找。
這才見對面攤拉旁的大小兩人，于是舉傘拎著菜快步急走過來。
“是叔叔，教我寫作業(yè)的叔叔?！币挂古d奮的向媽媽介紹著
“你好”
“你好”
午夜與母女二人都不熟，只是微笑點頭打了聲招呼。
經(jīng)女兒這一提醒，再一看午夜這打扮，立馬想起了自己丟手機的事。
那天光顧著女兒，等孫曉瑩冷靜下來，才發(fā)覺都還沒向好心人致謝。
“啊，原來是你，真是不好意思，那天慌了心都還沒來的急感謝你?！睂O曉瑩歉意的說著
“算不得什么，孩子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你的心情我理解?！?p> 回話很平常，午夜還有事，本就無心閑聊。
正打算跟這位一年級的小豆包告別，那知孩子媽翻起了挎包。
孫曉瑩本想給午夜一點錢，作為幫她尋回手機的感謝。
可惜包里都是一堆零錢，這鬧的她很是尷尬。
“那個，你的通訊方式能給我嗎，我想……。”
一聽這話，再看對方神色，午夜那有不清楚的道理。
于是急忙打斷道：“不用，這算什么事，我還有事先走了?！?p> 見對方推車要走，孫曉瑩急忙攔下。
今天如沒遇到還好，既然遇到又打了招呼那有不感謝的道理。
再說，剛才她都有掏錢的意思了。
這要是讓人走了，不是更沒面子。
不過看對方這意思給錢是不可能了，忙把手上新稱的三斤五花肉遞了過去。
“你一定還沒買肉吧，這豬肉拿著吧，算不得好東西，你別介意?！?p> “不行，不行，你這是干什么?！?p> 午夜趕忙出言拒絕，那成想孫曉瑩掀開車尾外賣箱一下子把肉丟了進去。
“別客氣，夜夜，快跟叔叔再見?！?p> “叔叔再見”
女兒乖巧懂事，做母親的也是有恩必報的爽快性格。
見孩子拉著媽媽的手，邊走邊與午夜揮手告別，后者也是搖頭一陣無奈。
行了，這回齊了，菜肉都有了，找地兒做飯去。
“噹噹噹”
“誰呀？”
“大爺是我，上午幫您按燈泡的那個?！?p> 沒錯，午夜準備做飯開火的地點正是一個人獨住的老爺子家。
從收了大爺兩袋奶后，一想起對方家里生活狀況午夜心里就不是滋味。
正好借著收奶的由頭，買些菜肉上門為其做上一頓飯，算是回禮。
到不是說那兩袋鮮奶有多貴重，而是純屬午夜動了惻隱之心。
如要是換成一個小伙子，午夜絕不會上門。
只會冷眼旁觀，末了還得罵上一句“咋還餓不死你”。
“吱啦”
房門打開，老爺子一看來人也是一愣。
“你這是？”
見午夜手里拎著東西，一時不知怎么回事。
要不是對來人還有些印象，他都以為是居委會上門問慰生活來了。
“那啥，看你一個人在家，做飯不方便，我就想著買些東西上您這兒蹭頓飯吃?！?p> 一聽這話，老爺子會心一笑。
實則是被午夜這句給逗樂了。
[知道做飯不方便，還要上門蹭飯，這是那門子歪理邪說。]
其實此刻的午夜在說完這話后，也覺得有些不對味。
可他實在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老爺子見他一副局促不安的樣子，心里能大致猜出是怎么回事。
“進來吧，家里沒別人，你也不用這樣，我都習慣了。”
“嘿嘿，沒啥，我父母去鄉(xiāng)下了，現(xiàn)在家里也就我一個人。
平常吃飯都是在外面湊活，今個有您老陪著，也值當著我動一回手。”
“呦呵”
一聽小伙子這口氣，大的都沒邊了。
吃的啥飯還不值得動一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