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桌上,幾番共飲之后,耳酣面熱的大胖子開始敬酒。
“普LS德先生,歡迎您來洪都,對于貴方和洪都的合作,我們充滿期待!”
普LS德也是熱情回復,滿飲了一杯乙未羊年生肖版茅臺。
看到這一幕,胖子心中大安。
斟酌了一下,他又到了一杯酒,試探地對普LS德說:
“對于貴方親戚的案件,我表示萬分遺憾,我們會盡快辦結,不影響到貴方的行程!”
民意洶涌,他已經(jīng)不敢妄想讓何廣頂缸了,但適當?shù)馗吣幂p放還是能做到的。
這是一天來,第一個主動和普LS德說起那件案子的人,但胖子的馬屁卻顯然是拍到了馬腿上。
普LS德臉色微變,酒杯虛抬了一下,連嘴唇都沒碰,不冷不熱地回道:
“有什么遺憾的,當眾猥褻婦女,如果是我,會把他們綁在電線桿上示眾!”
“什…什么?你不會是翻譯錯了吧?”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肚子問翻譯。
他們這桌有個翻譯,就坐在普LS德的身邊,負責翻譯所有中方人員的言語。
翻譯正準備再確認一下,普LS德已經(jīng)用標準的普通話說道:
“辛格三人違法、下作、惡劣,已經(jīng)被拉加什開除一切職務,回國后我們還將進一步追究他們?nèi)说呢熑巍?p> 我希望貴方能嚴懲三人,并廣而告之,不要讓人以為,拉加什就是這三人的樣子,更不能讓人認為,印度人就是這三人的樣子……”
這一番話,說的胖子面紅耳赤,身為中國人,竟然還沒有一個印度人會考慮中國民意!
但他還是不確定,普LS德說的是場面話,還是真心話,萬一他既要臉又要利,那就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烤了。
這時,普LS德站了起來,高舉手中的酒杯,大聲道:
“拉加什公司一向遵紀守法,尋求與各國互利互贏,對于違反法律的人員,不管他是什么職位、什么關系,都堅持零容忍的態(tài)度。
我們不日就將發(fā)布公告,表明我們的態(tài)度!”
這話一出,現(xiàn)場一片頌揚之聲,何廣也心中大定。
管他真假,至少明面上,這些人再沒有任何理由為難自己了。
放下一切顧慮的何廣,一邊和柳岸明、于書華幾人打趣,一邊細品杯中的茅臺純釀。
10年53度飛天茅臺,一瓶就要五六千,抵得上很多人一個月的工資,一杯就是一百多,平時哪里舍得喝,也只有這時候才有機會。
別人還端著、拿著,不好意思下手,他卻毫不客氣,不是自斟自飲,就是和柳岸明等人互敬酒,一杯又一杯,喝得過癮。
身邊忽然傳來一陣喧嘩,是普LS德來敬酒了。
別看普LS德是印度人,對中國的飲食文化、酒文化卻有著很深的研究,主桌一番觥籌交錯后,就端起酒杯到各桌敬酒,剛剛轉(zhuǎn)到這桌。
看著手中的空酒杯,何廣拿起飛天茅臺,轉(zhuǎn)了轉(zhuǎn)酒瓶,給自己滿上了一杯。
只要不是魯有求那群人,他決定,今天來者不拒,茅臺喝飽。
舉起酒杯,普LS德卻沒有喝下,而是饒有興趣地盯著何廣,用英文說道:
“何先生是學化工的?”
“嗯?”
微微的醉意瞬間化作一身冷汗,何廣猛然那站直了身子,死死地盯著普LS德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調(diào)查我!”
魁梧的科溫德上前一步,就要呵斥何廣的無禮,普LS德卻一抬手,阻止了他。
露出一個奇異的微笑,指了指何廣還握在手中的酒瓶,普LS德淡淡地說道:
“我看到你剛剛轉(zhuǎn)了一下酒瓶,把標簽握在手心,只有學化工的人,才會這么做。
我也是學化工的,我倒任何液體,也會有同樣的動作。”
說到這里,他一飲而盡手中的生肖茅臺,淡淡地說道:
“我相信,只有始終嚴謹、自律的人,才能做到這一點?!?p> 望著普LS德離去的背影,何廣沉思不定,不明白對方這些話是什么意思!
警告、威脅,還是欣賞?
魯有求等幾個不懂英語的,更是抓耳撓腮,想知道普LS德到底跟何廣說了什么?卻又不好意思問別人。
于書華就沒有那么多顧忌了,跟何廣碰了一下酒杯,大笑著說道:
“小何,看樣子,普LS德先生很欣賞你嘛!我也是學化工了,可沒有你們這樣的好習慣!”
“欣賞?未必未必,希望如此吧!”
何廣卻沒了喝酒的興致,美味的茅臺純釀這時候也失去了吸引力。
不得不承認,普LS德簡單的幾句話,給了何廣極大的震懾,對方敏銳的觀察力、冷峻的態(tài)度,讓何廣壓力大增。
魯必應湊到了普LS德的身邊,用磕磕絆絆的英語說道:
“普LS德先生,您好像對何廣很關注?”
呵呵一笑,普LS德淡淡地說道:
“我對所有受到傷害的弱者都很關心!”
魯必應心里直罵娘。
誰還不知道你們這些婆羅門是什么德行,在印度拼命壓榨所謂的“賤民”,到了中國,反而開始關懷弱小來了。
真是又當婊子又要立牌坊!
酒足飯飽,大家準備離席,普LS德卻指著桌上的金色茅臺瓶,對大胖子說道:
“我看何廣先生很喜歡茅臺,就麻煩您,代我送一箱這種茅臺給他吧!這是拉加什對他的歉意,記在我賬上!”
胖子聽得目瞪口呆。
這種乙未羊年生肖茅臺,一瓶就要兩萬多,一箱就是十五萬,一般人還沒地買!
早知道你這么土豪,這么有錢,這么大方,你就讓辛格三人來打我好了!
看著放到眼前的茅臺酒,仿佛能看到普LS德嘲諷的冷笑,何廣屈辱、憤怒之極,這簡直是赤裸裸的羞辱和蔑視。
他猛地一聲大喝,猛沖上去,就要把這些酒踹得粉碎。
陳權卻一把抱住了他:
“哎呀呀,都是錢,都是錢!你不要就送我吧!”
看他急得滿頭大汗的樣子,何廣不由得哈哈大笑,莫名的怒氣也消了。
是呀,自己干嘛跟錢過不去,踢碎了又不等于拒絕普LS德!
“唰”地撕開包裝盒,拿出兩瓶金光滟滟的羊年茅臺,遞給陳權和于書華:
“這次多虧了兩位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