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胡府,王小木的心情是復(fù)雜的,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胡德允、胡德柱兄弟兩人??墒遣徽撊绾危€是走上去了。
“勞煩通報一聲,王小木前來拜訪胡德柱、胡德允兩位故友!”王小木盡量讓自己平靜,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
“老爺和二爺都不在家,您恐怕白走一趟了!”那守門的小廝說道。
不知道為什么,王小木忽然松了一口氣,原來他竟然這般不愿意見到胡德柱、胡德允兄弟兩人。在這時候,他的思緒再次翻轉(zhuǎn)起來,陳紫綃等人應(yīng)該不會有危險,畢竟在這臨安城中,昭雪閣這塊牌子,還是有幾分威懾力的,另外,他們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就算是陳寶豐這十歲孩子,也不是易與之輩。
想明白這些,王小木還是擔心,如果不親自回去昭雪閣看看,他心里懸著的大事便無法放下。在這時候,他摒棄心里所有亂七八糟的想法,往昭雪閣的方向走來。
才穿過兩條街道,卻見得前面的小酒館里面坐著一人,正在自飲自酌,不是胡德允,卻又是誰?
王小木心中一陣苦澀,但還是走上去了。這家小酒館開在此處,靠的自然是口碑拉回來的回頭客。王小木坐到胡德允的對面,只見得他的面前也放著一個酒杯,而且還是倒?jié)M了酒的。
“你知道我一定會經(jīng)過這里的!”王小木說道。
胡德允道:“這里是胡府通往昭雪閣最近的路,你是個極為聰明的人,還很懶,怎么會去繞路?”
“有的時候,也許只有繞開一些走,才能看清楚眼前的一切!”王小木道。
胡德允抬起頭來,道:“那你看清楚了什么?”
“我看到了一團迷霧,一團裹得緊緊的迷霧,我越是要努力看清楚,卻是越看不清楚!”王小木說這話時,臉上有痛苦之色。
“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重情義,但是這會害了你的,你不愿意殺人,那是因為生命值得尊敬,可并不是每個人生命都是值得尊敬的!”胡德允說這話的時候,不由自主的流下淚水來。
王小木眼圈微微一紅,沙啞的聲音傳出:“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胡德允忽然間變得冷漠起來,這前后兩種狀態(tài),簡直是天差地別,接著說道:“其實我的武功,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般弱!”
王小木點頭:“我知道,但我一直都認為,出門在外,須懂得隱藏,懂得謙虛,畢竟槍打出頭鳥,可是我忘記了,你還是一個商人!”
胡德允聞言,忽然間卻是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卻是又哭了起來。
“對啊,商人嘛,無奸不商!”胡德允端起桌子上的酒,一飲而盡,仿佛只有這火辣辣的酒水麻痹之下,他才會舒服一些。
王小木很難受,但他卻是一句話都不說。過去好一會,胡德允又開口道:“看來你還是學會了警惕的!”
王小木道:“我并非是警惕,只是想讓自己保持冷靜清醒!”
“你不是說過,越是喝酒,越是冷靜,一分酒一分力氣嗎?”胡德允說道。
王小木聽得這話,不由笑了,這話是他在陽關(guān)客棧說的,但當時也只是開玩笑而已,沒想到胡德允還記著。忽然間,他像是又回到了陽關(guān)客棧,他從小飲酒,酒量之大,當世還真是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
思緒翻動之間,王小木端起了那杯滿滿的酒飲下,這酒有幾分烈性,但遠遠比不上燒刀子。
胡德允嘆息一聲:“我說過,一個重情義的人,情義便是他的破綻,你以后得謹記,不是什么人的酒,都能喝的?!?p> 王小木道:“但是我知道,這杯酒是能喝的!”
胡德允臉上露出幾許笑容:“可是從今日起來,便不能喝了!”
王小木聞言,不由沉默下來。胡德允站起身來,道:“記住,不能隨便相信任何人,這是作為朋友最后給你的警告!”
王小木腦海中不由嗡嗡發(fā)響,他不由站起身來,大聲喊道:“為什么?”
“不要問這些,若是你有證據(jù),盡管讓官府來抓我便是!”胡德允這話,已然讓王小木深信不疑,他就是那個后面操控一切,盜走夜明珠的黑手。
王小木心里面難受到極致,他將那酒壺拿起來,咕嚕嚕灌下去幾口,這才走出了酒館。
回到昭雪閣,陳紫綃、陳寶豐早已醒來,正在綠竹園中練武,唐皓的屋門半掩著,江塵羽坐在一邊,是不是的偷瞄陳紫綃。方勤勤在不遠處的亭子里面,靜靜的坐著。這里面的一切,看起來和諧寧靜,但其實每個人的心里面,都無法安寧。
“王大哥回來了!”陳寶豐的一聲叫喊,打破了寧靜的院子,所有人全都聚集過來。陳紫綃秀眉微微蹙起,道:“怎么喝了這么多的酒?”
王小木沒有理會所有的人,直接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而后便將自己給關(guān)在里面。
陳寶豐見狀,不由說道:“他這是怎么了?”
陳紫綃道:“發(fā)酒瘋了!”
眾人都是被王小木給弄得疑惑不已,但此時王小木的門是關(guān)著的,誰也不好上去說什么。轉(zhuǎn)眼之間,兩個時辰已經(jīng)過去,天色暗下,晚飯時候又到了。
方勤勤出來,走到王小木這邊,手伸出去之后,卻是停在空中,好半晌才輕輕敲在門上。
王小木打開屋門,見得方勤勤站在門前,不由淡淡一笑:“吃晚飯的時間到了,我這個人,能夠占便宜的事,從來不會缺席!”
方勤勤見得此時王小木的神色,不由一愣,兩個時辰之前,還半死不活的樣子,怎么一下子便判若兩人?一時間,方勤勤感覺她一點都不了解王小木。
兩人來到用餐地方,陳紫綃、陳寶豐、江塵羽、唐皓等人已經(jīng)在座。陳寶豐也覺得甚是不對勁,他走過來,輕輕的觸摸一下王小木的額頭,不由說道:“你真的沒事嗎?”
“我能有什么事?”王小木笑道。
“那剛才你半死不活的樣子,是給誰看的?”陳紫綃道。
王小木道:“人總是有喜怒哀樂的,難不成我得天天都露出一副笑臉來?”
“這話倒是說得不假,愁苦是一天,開心也是一天,那為何不開開心心的過呢?前路多荊棘,無畏懼而行,方顯少年本色!”江塵羽說道。
王小木點頭:“這話說得甚是在理,要不是你還留著頭發(fā),我還以為是哪個寺廟走出來的大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