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地獄真主面目揭(二)
“請出招!”展平的解憂刀橫在胸前,他整個人像是忽然拔地而起的山峰,立在此間巍巍不動,渾然氣勢流轉(zhuǎn),尋常人等,皆是心神發(fā)凜。
沈途一對判官筆緊握在手中,隨著雙手慢慢張開,就像是雄鷹展翅,透發(fā)出的氣勢雖然不如展平渾厚,但其間的變化輕靈之意,卻是勝過了展平,如此一來,兩人在氣勢之上便有相生相克之勢。
判官筆本就是走輕靈路子,重在在點(diǎn)穴功夫,可是沈途這一對判官筆卻是少有不同,不論是長處還是重量,均是判官筆之中佼佼者。這般以來,不僅僅只是點(diǎn)穴功夫,還可以當(dāng)做刀劍來用。但他這出手的第一招,卻是從招式的變化之上入手,可謂是叫人防不勝防。
一時間,展平如同巍巍而立,巋然不動的山岳,而沈途便是那驚濤拍岸的大海,濤浪卷動,從各個方向拍擊展平。
此間的江湖中人,有不少均是好手,這一出手便是凌厲招式,只看得他們心神猛烈顫抖。
在沈途和展平大戰(zhàn)開始之時,云雷和任平生的大戰(zhàn)也開始了。任平生的劍法,最能帶動人的心神,這是因?yàn)樗膭σ鈽O為非凡。而云雷向來就是亦正亦邪的存在,他出手只講究勝負(fù),不講究過程,不論用什么法子,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要贏得比試。
天雨連天江湖愁,一劍光寒耀九州。這是江湖中人給任平生的批語,此時他一把長劍刺出,劍芒漫卷,宛若一場瓢潑大雨,四下里均是被一股難以形容的蕭瑟之意彌漫。
云雷感知到任平生劍法之中的凌厲詭異,當(dāng)下不由一聲大喝,勾魂鐮刀揮動,隨著他的意識而走,看似雜亂無章,但刀鋒所過之處,皆是任平生劍氣流露破綻方向。好在任平生的劍法變化無端,任何破綻,只在一瞬間便彌補(bǔ)上來。云雷招式雖是快疾,但是每一次擊到之時,迎擊他勾魂鐮刀的,都是劍法變化之中最為強(qiáng)盛之時。
幾番硬碰之下,云雷緊握勾魂鐮刀的雙手不由自主的顫動了幾下,他身子微微一頓,雙手將鐮刀猛地一揮動。兩把鐮刀旋動起來,如同離弦箭矢,脫韁野馬,變化無端,仿佛從任何角度,都能夠進(jìn)攻任平生。
任平生神色不變,長劍或是刺出,或是橫掃,或是斜撩,每一劍的揮動,均是恰到好處的將云雷的勾魂鐮刀給蕩開。一時間,兩人可謂是窮極招式變化,真氣運(yùn)用,也是到了極致。
王小木與霍天機(jī)、吳羨陽、吳妙影、唐皓、方勤勤等人站在一起。吳妙影忽然問道:“不以身份立場而論,今日這兩場大戰(zhàn),皆是平生僅見得!”
霍天機(jī)道:“云雷、沈途兩人心神已亂,此時還能夠穩(wěn)住,只是因?yàn)樗麄兾涔Φ拇_不弱,百招之后,那就是要斗智斗力的,到時候估計便只有死路一條了!”
吳妙影笑道:“他們這等賊子,專干損人不利己的事,今日結(jié)局,便是因果報應(yīng)!”
霍天機(jī)聞言,只是一笑。他有天下第一公子的美名,不論是武功,還是琴棋書畫等等,造詣都不是尋常之輩可以比擬的,一旦出言,便是令人信服。
王小木并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這一場大戰(zhàn),乃是任平生作為衙差的義務(wù),但同時也是為那些死在地獄殺手的無辜之人討公道。
殺手、刺客,如今皆是一般意思,但是在戰(zhàn)國時候,刺客卻是讓人尊敬的存在,譬如刺殺秦王的荊軻,刺殺吳王僚的專諸。當(dāng)然,刺客之中,也有不被待見的,譬如要離。但是殺手,向來就是被人們所詬病的,他們向來都是為了錢財,為了名利而不折手段,陰狠毒辣。
地獄是這幾年之內(nèi)最為有名的殺手組織,其刺殺近乎沒有任何的失手,但是最讓人們膽寒的,是他們殺人不眨眼,不論是目標(biāo)任務(wù),還是與目標(biāo)任務(wù)有關(guān)的,均在其刺殺范圍之內(nèi),死去的無辜者可謂是不計其數(shù)。這等江湖敗類,但凡有點(diǎn)仁義之心的江湖客,都會出手。
三十招過去,沈途和展平的攻勢都慢了下來。沈途淡淡說道:“傳聞中的解憂刀,也不過如此而已!”
展平身法展開,解憂刀揮動,刀芒縱橫交織,在防守之中,卻又將攻勢給凝聚,如此招式,任何高手對上都會頭疼。沈途這般言語,顯然是攻心的策略,但展平是名滿江湖的高手,平生所做之事,皆是問心無愧。心里面沒有任何滯礙,不論是出招,還是防守,均是能夠達(dá)到隨心所欲。
這便是“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的關(guān)鍵吧,此時不歐尼沈途如何攻心,均是不能影響到展平。
展平明白沈途的用心叵測,但他向來是能動手而不動嘴的人,是以并沒有多與沈途說話,而是將他最得意的刀法反復(fù)施展。
解憂刀法最為厲害之處,便是同樣的刀意,可以用不同的招式承載,而不同的刀意,竟然又可以用相同的招式釋放出來。如此變化莫測的刀法,沈途可是第一次遇上。展平的刀意明明是不同的,但是使出來的招式,卻是與之前相同的,沈途欲要用相同的招式來抵抗,在這時候,展平的刀法卻又變了。
反反復(fù)復(fù)之中,沈途已經(jīng)生出煩躁。他本是和云雷打著同樣的主意,趁著單打獨(dú)斗,從而尋找機(jī)會逃走,眼下被展平刀芒籠罩,不要說是逃走,就是應(yīng)對,都是越來越困難,繼續(xù)下去,恐怕真的是只有死路一條。
“不行,絕對不能這般下去!”沈途心中念叨,此時他雙臂撐開,判官筆點(diǎn)出,分從左右同時點(diǎn)出,來到展平身前時,卻是變?yōu)橐簧弦幌?,指向展平神闕穴和膻中穴。這兩處穴道,皆是人體關(guān)鍵所在,若是被點(diǎn)中,肯定有死無生。沈途出招,可謂是兩敗俱傷的打法,此時他賭的,便是展平顧念滋生,收招回防,如此一來,他便有了逃走的機(jī)會。
展平一眼便看出沈途的意圖,當(dāng)下他身子原地旋轉(zhuǎn),解憂刀隨之而動,橫掃出去,不但讓開了沈途的攻擊,刀鋒直指沈途頸部而去。
沈途不由大驚,當(dāng)下他古巴隊(duì)其他,提一口真氣,向后一個空翻,滑退出去。不等他站穩(wěn)身子,只見得展平忽地凌空而起,解憂刀攻下,一抹刀光垂落,如同從山巔落下的飛瀑,攜帶渾然之勢,不可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