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蘇寞懷孕了？

　　車?yán)锏睦錃忾_得很足，莫如是用力踩下油門，她要快點把身旁的男人送到目的地，在她的意識還沒完全被對方蠱惑之前。

　　“Thomas——”

　　“葉黎歡。”他打斷莫如是的話。

　　他還真是說風(fēng)就是雨，莫如是往他身上瞥了眼，“好吧，葉黎歡，你相信巧合嗎？”這張臉的巧合總讓她有種難以名狀的不安。

　　“我不相信巧合，我只信命運?！?p>　　莫如是被他一本正經(jīng)的語氣逗得啞然失笑，“命運擅長捉弄人，你不知道？”

　　“至少，我沒有被捉弄過。”葉黎歡的語氣頗有傲氣，“說到這個，我還沒問你，為什么拉黑我？”

　　他的話讓莫如是有種做壞事被當(dāng)場抓現(xiàn)行的感覺，當(dāng)時確實酒精上頭。具體為什么拉黑她懶得想，她只記得拉黑以后她心情特別爽朗，就沖這一點她就覺得這件事干得漂亮。

　　“以為不會再見面了，何必占著位置，你不曉得微信有好友上限嗎？”莫如是胡亂說了一通。

　　“不會再見面？”葉黎歡的聲音瞬間沉了幾分，“城市看報，是嗎？”他突然話鋒一轉(zhuǎn)。

　　莫如是一腳剎車踩到底，因為慣性葉黎歡下意識用手撐住擋風(fēng)玻璃，“抱歉，紅燈?！彼ＵＱ郏行o辜，“什么意思？”

　　他理了理衣服，“劉主編打電話找過我的助理，希望我能配合做一期人物訪談，當(dāng)然，除了城市看報，其他幾家大的媒體也都有這個想法，所以——”

　　“所以，你并沒有急著答復(fù)，而是私底下在評估各家媒體的影響力?！蹦缡抢潇o地揣測。

　　“但你的行為讓我很懷疑城市看報的綜合能力。”葉黎歡平心靜氣的語調(diào)讓莫如是恍然覺得之前他們在車?yán)镎務(wù)摰膬?nèi)容是一場夢，他沒有提及夢想，沒有提過因為她的喜歡往后就叫葉黎歡，也沒說過林恬不是讓他心動的人……

　　葉黎歡能知道她是城市看報的人并不奇怪，就像他今晚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苦海”她也不以為然，因為沒有任何一件事能比他和楚清歌幾乎撞臉這件事更玄幻了。

　　莫如是只是納悶劉珞這次這么心急，都沒和她商量一下就快刀斬亂麻，而且她怎么會不奇怪……莫如是偷偷瞄了一眼葉黎歡，算了，現(xiàn)在不是糾結(jié)這個的時候。

　　莫如是適時清清嗓子，人在江湖飄，該低頭時就低頭，她不能因為自己的情緒化而影響公司的規(guī)劃布局。

　　在她的認(rèn)知里，公事比天大，她嘟囔了句：“這件事確實是我做的不對，但是，誰還沒個酒后亂——”她牙關(guān)緊閉，把最后那個字吞了下去，看了看葉黎歡的臉色，改口說：“酒后糊涂。”

　　說話間，莫如是已經(jīng)把葉黎歡送到酒店，他們下車后把鑰匙交給門童去停車。

　　“那個，葉總，可以加個微信嗎？”報應(yīng)來得還真是快，她忍不住想。

　　葉黎歡倒沒為難她，給她掃描了二維碼就轉(zhuǎn)身走了，連句“謝謝”都沒有說，更別提“路上小心”或者“上去坐坐”之類的客套話了。

　　真是個小氣的男人！莫如是有點無語，她并不知道葉黎歡還在為那句“不會再見面”而耿耿于懷，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渾身沒由來得心慌了一下，那種感覺就像冰冷的浪頭突然涌過來，將他整個淹沒。

　　看來他要聯(lián)系下英國的醫(yī)生，最近心痛的頻率變多了。

　　莫如是在酒店門口攔了車，上車以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兩次從同一個地方落魄離開，簡直見了鬼了，再有第三次她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

　　第二監(jiān)獄。

　　莫如是穿著一身黑色套裝隔著透明玻璃板與趙冬面對面坐著。

　　在來之前，她接到了路紅的電話，路紅說，趙冬想見她一面。

　　“你有什么要說的？”莫如是開門見山。

　　“不好意思，初次見面就讓你來這樣的地方?！壁w冬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時間寶貴，我希望你挑重點說，明白嗎？不要辜負(fù)路紅的一片心意?！?p>　　“是我對不住她。”趙冬的情緒有些低落。

　　“你把案發(fā)當(dāng)天的經(jīng)過再跟我仔細(xì)說一遍。”莫如是不免焦急，她不主動問，這個趙冬還不知道什么時候醞釀好情緒呢。

　　“那天，我就和往常一樣接單送單，到那戶人家的時候，我打了電話沒人接聽，于是我就停好車去按門鈴，可是很奇怪，門鈴沒有聲音，我就打算敲門，敲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門沒關(guān)，我干脆大著膽子進(jìn)去了，我就想著把東西放下我就走了，然后我瞥見茶幾上放了幾摞錢，我想到路紅身體不好，家里總要用錢……”說到這，他忍不住把臉埋在手心，都怪他一時起了貪念。

　　“然后呢，門開著，家里的人都在哪？”

　　“我進(jìn)去的時候沒看到人，我放好東西拿起錢才看到有人從廚房出來。”

　　“你怎么知道是從廚房出來？”

　　“她一直握著水果刀，而且手里還拿著沒削完的蘋果?！?p>　　“那家里還有其他人在嗎？”

　　“沒看到?！?p>　　報警的是秦子逸，據(jù)他的證詞，他是在公司開完視頻會議回到家發(fā)現(xiàn)蘇寞倒在血泊中。

　　“你再認(rèn)真回憶一下，有沒有聽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就你覺得比較奇怪的地方?！?p>　　趙冬一頓，搖搖頭，“想不起來了。”

　　莫如是氣結(jié)，就這些內(nèi)容路紅早跟她說過了，她總以為趙冬有新的情況要陳述，她掛了電話作勢要走。

　　趙冬情急之下拍拍玻璃，莫如是又坐下來拿起電話，“我說過了，講重點?！?p>　　“聲音什么的我真沒聽到，要說奇怪就一點，她和我起沖突的時候，左手一直抱著肚子，而且那天很熱，她穿了兩條圍裙?！?p>　　莫如是走出監(jiān)獄，外面日頭正毒，她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感覺這趟是白來了，想了想她還是從秦子逸那邊切入吧！

　　她看看時間還早，直接去了最近的百貨公司。她按照樓層導(dǎo)引找到了一家連鎖的家居店。要說趙冬的話有什么是讓她感興趣的，大概就是兩條圍裙這件事了，總不至于這個蘇寞有潔癖吧？

　　“小姐，您想看什么？我可以給您推薦?！眲傔M(jìn)門，服務(wù)員套著咖色圍裙就走到她旁邊。

　　莫如是低頭瞧了兩眼，指了指她，“就你身上這個圍裙在哪個區(qū)域?！?p>　　“圍裙啊，在右邊拐角的貨架那?！狈?wù)員很熱情，對這種工作日能進(jìn)來閑逛的客人各個都要捧著，她邊走邊說，“我身上的是我們公司最基本的款，貨架上還陳列了各種花色好看的圍裙?！?p>　　莫如是笑笑沒應(yīng)聲。

　　“到了，這一排都是，您可以隨意挑選。”

　　“哦，好，謝謝?！?p>　　服務(wù)員仍站在她身后沒有要走的意思，莫如是也不管她開始一條一條翻起來，看來看去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蘇寞為什么要套兩條呢？

　　“除了圍裙，有沒有和它長得差不多的？”

　　服務(wù)員瞪大了眼睛，努力思考了一會，嘴里還跟著碎碎念：差不多的，片刻，她眼里流露出笑意，“我知道了，您跟我來?！?p>　　莫如是跟著她往另一頭走了幾步，“您看，您要找的是不是這個？”

　　“這是——”莫如是拖長了尾音，她不希望對方覺得她無知，不過話說回來，這不就是件大圍裙？

　　“這是防輻射服，長得是和圍裙有點像，但是一看就知道材質(zhì)不一樣?！狈?wù)員抓抓頭，“小姐，您身材這么好，我都沒看出來您懷孕了?！?p>　　“你說什么？！”莫如是忽然提高了音量，服務(wù)員怔了怔，以為自己說錯話了。

　　“這個防輻射服一般都是孕婦買的呀?！狈?wù)員小心翼翼回答。

　　莫如是思緒整個凌亂了，什么意思？蘇寞難不成懷孕了？她又重新回憶了趙冬說過的話，蘇寞就在和他爭執(zhí)的時候都下意識要護(hù)著肚子，兩個因素碰在一起，懷孕的可能性很大。

　　可是尸檢報告里面只字未提。

　　她和服務(wù)員道了謝，手里拎著自己剛買的戰(zhàn)利品，思忖半天給席仁去了個電話。

　　“莫小姐，罕見??！”席仁的笑聲有種得逞的狂傲。

　　“見個面吧?！蹦缡浅林潇o。

　　“是Thomas的事有進(jìn)展了？不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他葉黎歡。”席仁不緊不慢道。

　　莫如是以為葉黎歡在公開場合更名是忽悠她的。因為他說過，這個名字知道的人不多，所以她想這中間或許還有一些不可提及的秘事，然而這各家網(wǎng)絡(luò)媒體在發(fā)布正陽集團(tuán)要聞的摘要里居然特意強(qiáng)調(diào)了葉黎歡更名的事，莫如是不由得大跌眼鏡。

　　“人命關(guān)天，沒開玩笑?！?p>　　席仁一秒收了笑聲，正色道：“五點以后，你公司門口的咖啡廳?！?p>　　“不見不散?！蹦缡悄X海跳出一個詞，盜亦有道，但用在席仁身上不合適，她正經(jīng)地點點頭，應(yīng)該說狗亦有道。

　　“如果沒猜錯的話，莫小姐這次應(yīng)該是有求于我啊，那——”

　　“條件隨你開?！蹦缡腔氐酶纱?，這反倒讓席仁有點吃驚。

　　“你就不怕我開的條件你給不起？”

　　“君子可不會乘人之危，況且我還在助人為樂。”

　　“呵……”席仁敲了敲手機(jī)背面，又問：“關(guān)于誰的?！?p>　　“秦子逸，更準(zhǔn)確地說，是死者蘇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