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軟禁太子
用過早膳之后,寧淑替錦翔細細地診了脈,然后開始寫方子幫他調(diào)理身體,補元氣。半個時辰之后她把一份補藥方子遞給了錦翔說:“這是十天的方子,要服三次,所以,這一個月你就在府內(nèi)調(diào)理身體。”
錦翔看著手中的這份方子,足足有六頁紙,他都要質(zhì)疑寧淑是否補得太過了。
寧淑語氣一轉(zhuǎn),鄭重其事地說:“今日起,你不得出府半步,所有朝堂上消息不得進府,太子府謝絕所有人探視?!?p> 錦翔聽完不禁苦笑了一下說:“這未免太過隆重些了吧,我保證一定聽你的話調(diào)理身體,這朝堂上的事我也不多管,但該知道的消息還是要知曉一下比較好?!?p> 寧淑肅目緊緊盯著他,一字一句地又重復(fù)了一遍:“不行,任何消息不得進府,謝絕探視!”
錦翔見她這般嚴肅認真的樣子,諂笑著說:“夫人這是要軟禁為夫的意思呀!只是為夫身份特殊,朝臣們?nèi)羰侵獣粤?,難免會對夫人的名聲有損呀!”
“無妨,就讓他們向皇上參臣妾去吧,屆時就要看看皇上和皇后娘娘會不會來救殿下了?!泵鎸λ恼~媚玩笑寧淑并不在意,反而側(cè)面告訴他,皇上與皇后娘娘是支持她的。
錦翔心里也有數(shù)了,“看來夫人是與皇上和皇后娘娘達成共識了,否則也不會這般有恃無恐。為夫這次怕是要任夫人宰割了!”
寧淑見他清楚了形勢嫣然一笑,贊道:“殿下真是英明!還請殿下好好待著府中吧!”
錦翔見她是真的要自己隔絕一切在府中調(diào)養(yǎng)身體,不再開玩笑,低聲哀求道:“淑兒,你真的不用擔(dān)心,我的身體真的無大礙,我答應(yīng)你,少操心,你就放了我,可否?”
“我才是大夫,你的身體狀況如何我自然清楚。要你陪陪我就這般難嗎?還是要我跪下求你,你才肯暫時放下一切在府里陪陪我?”寧淑溫潤的眼眸緊緊看著他,輕柔的聲音冷冷地問,見他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寧淑有些生氣了。
錦翔見她著急了微微一愣,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
寧淑見他神情有些詫異便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緩了緩語氣,淡淡地繼續(xù)說:“自你出巡開始,我便沒了你的消息,回來的奏折也只是朝政上的事,一封家書也沒有,我雖擔(dān)心,但還是不停跟自己說,要相信你,你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出事的消息父皇一開始想瞞著我,可是所有的事情都那么的不尋常,我自然感受到了不安。后來我知道了你掉落江中下落不明一事,要去尋你,可是他們攔住了我,要我相信你,替你穩(wěn)住后方。再后來,終于有了你的消息,可你還不能歸來,他們又讓我相信你自有安排,不要亂了你的計劃??伤麄儾恢?,我并非不相信你,我是需要你,需要真真切切的你,而不是你一直與我同在的信念!”
她這樣一說錦翔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無比心疼地看著她。寧淑自幼便伴在他身側(cè),心里十分清楚他是以蒼生為己任的人,所以她努力讓自己變強,變獨立,幫他撐起他背后的半邊天。她從未開口要求過讓他放棄朝堂和百姓陪著她,因為她心里明白他放不下!
他習(xí)慣了她默默地在他身后替他撐起半邊天,他也習(xí)慣了當他累了回到府里她便會陪著他,支撐著他,他需要時她定會在。所以,他可以無所顧忌地去守護大烙的江山與百姓,也可以隨時隨地退至她身邊尋求一份支撐。他會心疼堅韌獨立的她,可他卻從未想過她會這樣真切地需要他!這些年,他幾乎也沒有全心全意地好好陪過她,他對她一直是愧疚的。
又過去了十日,這十日真的像寧淑所說一樣,錦翔不出府,朝堂之事不進府,謝絕了所有人探視,錦翔就安心地在府里調(diào)養(yǎng)身子,陪著寧淑和孩子們!
這日,眾皇室宗親進宮向太后請安,而唯獨又不見太子一家,太后問及,錦洋忍不住搶著回答:“太子哥哥被嫂嫂軟禁了十日了,我去了三次,均未見到太子哥哥就被擋回來了,皇祖母要是想見太子哥哥,怕是要親臨太子府才能見到了,嫂嫂應(yīng)當不會阻攔您的。”
“翔兒的傷不是無礙嗎?淑兒為何要這般?”太后有些不解。
皇后悠然地回:“母后放心,翔兒的傷確實無礙,想必淑兒是被翔兒遇刺一事嚇到了,所以才這般緊張?!?p> 錦洋見皇后勸住了太后,便追問:“母后,你們當真不去解救太子哥哥嗎?太子哥哥心系父皇、朝政和百姓,讓他什么都不管在府中養(yǎng)身體,他怎能待得住?”
皇后無奈一笑:“洋兒,你不了解你太子哥哥和嫂嫂。你想想,你太子哥哥若真的待不住,你嫂嫂當真會阻擾嗎?她又真的阻攔得住嗎?他若真的待不住,無需我們解救,他自會回歸朝堂。你就別管太子哥哥他們的事了,管好你自己就好?!?p> 錦洋聽完只好作罷不再追問,他剛剛提議讓太后和皇后去解救太子一事,萬一傳到寧淑的耳朵里,寧淑怕是要教訓(xùn)他了,他這個嫂嫂教訓(xùn)起人來有的是法子,他可不敢惹她,仔細一想,還是不要管他們的事比較好。
又過去十日,寧淑終于放錦翔出來了,其因一是因為他的身體確實無大礙,元氣調(diào)理得差不多了;其因二是因為,他雖忍住了不去管朝堂上的事,但寧淑看得出來,他并未全然放下。但是,錦翔卻未出府上朝,既然寧淑已經(jīng)替他告了一個月假,他便好好歇息一下吧。她心疼他放不下,他又何曾不心疼她的相知與隱忍。
這日,錦洋和建昭過府拜見終于是見上錦翔一面,說上話了。
“太子哥哥終于見到你了,這些日子嫂嫂一直不讓我見您,我還以為您的傷加重了呢,今日看來,你非但無礙,氣色反而更勝從前了?!苯ㄕ岩恢笔謸?dān)心,自錦翔落江之后他便一直未見過錦翔,雖然大家都說錦翔并無大礙,可他卻不能全然安心,如今見著錦翔安然無恙他也就放心了。
錦洋也笑著附和:“嫂嫂醫(yī)術(shù)精湛,閉門調(diào)理了些日子,太子哥哥的氣色確實勝于從前了?!?p> 寧淑剛好給錦翔送補藥過來就聽見錦洋在夸她,她卻不領(lǐng)情,反而幽幽地說:“二弟自幼長在太子府,果然與太子殿下兄弟情深,探望的次數(shù)比其他人多,見不到人不放心,都去求皇祖母和母后出面了,還試圖通過昊兒傳信,這份心意本宮替太子殿下記下了?!?p> 錦洋聞言心中暗自叫苦,果然瞞不了這位精明的嫂嫂,她要教訓(xùn)自己了。錦洋硬生生扯出一抹微笑,道:“嫂嫂客氣了,太子哥哥受傷在府靜養(yǎng),小弟自然是有些掛心的?!?p> “是呀,二弟的掛心最實在了,別人多是在心中掛念,唯獨二弟又是讓昊兒送信,又是請皇祖母和母后出面,這太子殿下一日未回歸朝堂,二弟便一日不安心呀!”寧淑這是在責(zé)怪錦洋不該在太子靜養(yǎng)的時候還試圖利用太孫云昊將朝堂上的事傳進來。
“嫂嫂讓太子哥哥遠離朝政,安心靜養(yǎng),既是為了太子哥哥好,也是為了這大烙天下好,一片苦心,臣弟又豈會不懂。只是太子哥哥心懷天下百姓,臣弟實在是擔(dān)心太子哥哥過于記掛朝政上的事,不能安心靜養(yǎng),才讓昊兒傳信,讓太子哥哥安心!”錦洋一邊夸著寧淑一邊想將此事歸結(jié)于是太子想知道,試圖轉(zhuǎn)移寧淑生氣的目標對象。
而一旁已經(jīng)喝完藥的錦翔優(yōu)雅地拭了拭唇角,不緊不慢地開口:“這些年二弟的才能日益見長,有二弟幫著協(xié)助父皇處理朝政,本宮十分放心?!?p> 錦洋本以為太子錦翔被留著府中的這些日子多多少少都會有些不情愿,就算不會解救自己也會隔山觀虎斗,不會與寧淑一條戰(zhàn)線的。然而,他錯了,如皇后所言,他并不了解這一對伉儷夫妻,沒想到錦翔會有此違心一說。他們夫妻統(tǒng)一口徑,他根本就占不得半點優(yōu)勢。因此,他只能認栽了:“太子哥哥和嫂嫂所言甚至,是臣弟考慮不周了?!?p> 寧淑卻并未真的打算與他計較,見他認了錯便放過他了,“二弟一向辛苦,本宮自然也是明白的,還請日后不必如此掛心你太子哥哥了,以你太子哥哥的能耐,無人能困得了他,本宮也不能。”
錦洋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這次是他多此一舉了!他笑了笑,不再說話,默默在心里告誡自己:日后若再有這樣的事,他定會靜觀其變的。
“好了,本宮就不打擾你們兄弟敘舊了?!睂幨缯f完便端起藥碗離開了。她心里明白,朝堂諸事錦翔還等著錦洋一一道清楚他方能真正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