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勉為其難
這些時日,太子命去處理柳青煙叔父一事的人都陸續(xù)回來了。今日最后一人剛好回到京城,錦翔便召集了所有人一起到太子府向柳青煙細說事情的處理結(jié)果,寧淑和南宮清也在旁聽著。
錦翔最得力的屬下衛(wèi)亦當(dāng)著著眾人將事情處理的結(jié)果向錦翔詳稟:“回太子殿下,我們已經(jīng)將柳姑娘的叔父重新安葬,并在柳葉鎮(zhèn)調(diào)查清楚了柳姑娘叔父之死,經(jīng)過多方證實,柳姑娘的叔父的確受藥廬的房主逼迫而死,房主肆意更改租契,逼死承租人,相關(guān)的人證和物證屬下均已收集完畢交給當(dāng)?shù)馗锰幹茫脤徖硗甏税钢笈袥Q房主死刑,沒收其財產(chǎn),并將藥廬所在的房舍判給了柳姑娘作為償還。此案的定罪文書已上交刑部,屬下手抄了一份,以便太子殿下與柳姑娘查閱?!彼f著便將一份文書遞給了錦翔。
錦翔接過靜靜看完之后將文書遞給了柳青煙,柳青煙看著看著便激動地顫抖了起來,隨后疾步到了錦翔面前叩首道:“謝過太子殿下替叔父報了仇!”
錦翔示意下屬退下后抬手扶起她輕聲寬慰:“逝者已矣,你當(dāng)好好活著,以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如今惡人已被處置了,藥廬已經(jīng)判給了你家,此前你叔父在,你投奔了他,不愿意到京城來,如今叔父故去了,你接下來如何做打算?”
“故土親人已不在,再回去也是徒增傷悲,可是若青煙留在京城,怕是也只能麻煩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平日里諸事繁多,青煙也不好叨擾。”柳青煙謙謹?shù)氐吐暤?,語氣中帶著些許傷感與不好意思。
“你父親對本宮有救命之恩,臨終拜托本宮護著你,本宮答應(yīng)了他,自會護你周全,你若選擇留在京城,本宮自會安排好你的一切,你不必擔(dān)憂。”
一旁的寧淑聽著錦翔的話心里也明白,如若柳青煙沒有留在京城,一人回了柳葉鎮(zhèn),錦翔多半也是不會放心的,她看著柳青煙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淡淡地開口:
“柳姑娘不必為難,家中既已無親人,你就聽太子殿下的,留在京城吧,你父親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你便是太子府的貴客,你且安心住在此處,有任何事亦可以與本宮說,能辦的本宮都會盡力替你辦的?!?p> 柳青煙聞言,滿懷感激地看向她,柔聲答謝:“青煙謝過娘娘的關(guān)懷體貼,如此青煙便恭敬不如從命了,日后怕是要麻煩娘娘了?!?p> “無礙?!睂幨巛p輕地應(yīng)了聲,盡管她內(nèi)心一萬個不愿意柳青煙繼續(xù)留在太子府,但她看出了錦翔的不放心,也只好勉為其難地留下她。
一直靜靜看著廳中事情發(fā)展的南宮清見寧淑開口留下了柳青煙便跟著說:“柳姑娘既然還要繼續(xù)住一段時間,那還是要置辦一些心儀之物在房內(nèi),那樣住得更舒心些,本宮今日剛好要出府逛逛,不如就由本宮引路,帶柳姑娘置辦些心儀的貼身之物吧?!?p> 柳青煙住進來這幾日只與南宮清偶然遇到兩次,每次也只是客套性說過幾句話,對于南宮清突然的熱情她有些不知所措,“青煙怎敢勞煩側(cè)妃娘娘?我如今一切都好,暫時就先不用置辦了?!?p> “太子妃娘娘一向體貼周到,姑娘的房里自然是什么都不缺的,本宮見姑娘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想著帶姑娘四處轉(zhuǎn)轉(zhuǎn),熟悉熟悉而已!”
“是本宮疏忽了,還是南宮公主考慮得周到,太子殿下與本宮諸事繁多,便勞煩南宮公主帶柳姑娘好好逛逛這京城了。曹管家,你派幾個得力的丫頭跟著,柳姑娘和南宮公主要置辦的東西都好生拿回來。另外,再挑選兩名細心的丫頭去寧陽殿伺候柳姑娘?!?p> “是?!辈芄芗翌I(lǐng)命退下了。
柳青煙見寧淑已開口安排妥當(dāng)也不好推辭,便跟著南宮清一起去準備出府。她們走后錦翔和寧淑一起回了翔和殿。
剛踏進房內(nèi)寧淑便被他從身后緊緊地抱住了,他低沉的聲音在寧淑耳邊響起,“對不住了,我本該安排好她的一切,不必你為她費心的,可終究還是讓你費心?!?p> 寧淑抬起玉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溫柔地說:“你我夫妻本為一體,我又如何能看著你為此事憂心而不為所動呢?后宅的事我處理得比你多,自然比你懂得該如何處理。柳姑娘既然是恩人之女,我們理應(yīng)照拂她,我沒那么小氣?!?p> 錦翔微微一笑,一臉寵溺地附在她的耳邊沉聲說:“我的淑兒是天下最溫婉大氣的女子了,也是最體貼人的,能娶到你是我此生最大的福氣?!?p> “這般漂亮的話我聽得太多了,太子殿下還是實際些好?!?p> 錦翔轉(zhuǎn)念一想道:“聽說今日昕兒一早起便不斷惹你生氣,這丫頭是越發(fā)頑劣了,這樣,我去好好罰罰她,替你出出氣?!?p> 寧淑聽完一言不發(fā),只是靜靜看著他說完之后只走了兩步便停下轉(zhuǎn)過身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向自己,她知道他在等她開口攔下自己,可她卻滿懷期待地說了句:“去吧,不必手下留情?!?p> 錦翔尷尬一笑,向她走近,湊近她問:“我要罰昊兒和翰兒你就百般心疼,罰昕兒你就不心疼?”
寧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幽怨地說:“我還能不了解你?你怎會舍得動昕兒一根頭發(fā)?她就是被你寵得無法無天,不知天高地厚的。每每我要責(zé)罰她你必定護著她,在她眼里,父王是最好的,母妃是最壞的,兄長們都要讓著她,你再這般寵下去,她日后嫁了人,有得是苦吃。”
“她還小,離嫁人還遠著呢!不過,你說得也是,是該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她了,只是今晚宮里有家宴,若是現(xiàn)在罰了她,家宴上她一定會向皇祖母和父皇告狀的,今日就暫且先放過她吧?!?p> “太子殿下可要一言九鼎呀,說好了要懲罰她的,還需做到呀。你放心,若是罰得重了,今晚就不必帶她去參加家宴,屆時,我便與皇祖母他們解釋,昕兒身體不適,不便進宮?!?p> 見寧淑已經(jīng)將退路堵死了,錦翔也只好硬著頭皮在他的寶貝女兒面前當(dāng)一回嚴父了,以往責(zé)罰兒子們的時候他可是半點也不猶豫的,今日走向偏殿的每一步他都十分忐忑不舍。
小公主云昕被寧淑罰在房里背書,心中不服,一直在賭氣不說話,見到錦翔進去以為見到救星了,結(jié)果,寧淑就跟在后頭靜靜地看著錦翔訓(xùn)斥她,以往寧淑訓(xùn)斥她,她就會找錦翔庇護,可是眼下錦翔訓(xùn)斥她,她是半點也不敢去找寧淑庇護的,她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聽著錦翔訓(xùn)斥。
錦翔訓(xùn)斥了幾句見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還是心有不忍,轉(zhuǎn)頭離開了偏殿,寧淑嚴肅地上前對小公主說:“好好想想父王與母妃的話,想想自己為何錯了?”她說完也離開了。小公主云昕最近實在過于頑劣,常常故意搗亂,屢教不聽,寧淑管教她有些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