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
陳岳咬了咬牙,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沒親眼見到前,也有劉員外得罪了人,被人惡意傳播假消息、詆毀的可能。
這種事,前世又不是沒有,而且還很多!
下定決心后,陳岳快步向劉府走去,并不遠,就在中心大街,直走幾百米,再拐幾個彎就到。
“邸報,最新邸報,免費的,而且領(lǐng)了邸報,可以免費到東林酒樓領(lǐng)一個白面饃饃?!?p> “我是東林酒樓的老板,絕對不假。”
陳岳剛走了百米,就看到一名衣著華貴,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在街上叫喊,他的懷中,抱著厚厚一大疊邸報。
富貴中年人很急,見到陳岳后,眼睛都亮了,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
“小兄弟,我們酒樓做活動,領(lǐng)取邸報送白面大饃饃,你要不要領(lǐng)一份?”
“免費的?”陳岳眉頭一挑,富貴中年人力氣很大,他用力抽了一下,沒有抽離手臂。
對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他不太相信。
這種活動前世他見多了,說是免費,進去商鋪后就被宰一通,各種隱性消費。
但聽到白面大饃饃,他還是駐步了,肚子里咕咕直叫,他實在是太餓了。
“當(dāng)真,若有假,我趙某人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見陳岳有意,富貴中年人將三指舉過頭頂,發(fā)了一個重誓。
“邸報上有劉府的消息嗎?”陳岳沒忘了正事,順勢問了一嘴。
“有啊,是咱們中心街那個劉府嗎?有。”富貴中年人愣了下,然后快速回答道,同時將手中邸報抽出一份,遞向陳岳。
陳岳一聽到有劉府的消息,下意識將邸報接過。
在他接過邸報的下一息,富貴中年人臉色一變,不再搭理他,轉(zhuǎn)身向旁人走去,焦急的向旁人遞出邸報。
“嗯?”陳岳有些奇怪富貴中年人的快速變臉,但沒多想,只是在邸報上找起劉府的消息。
邸報不大,不過十幾息功夫,他就將邸報翻看完畢。
沒有,根本沒有劉府的消息,富貴中年人在騙他。
就在陳岳抬頭,想要向沒走遠的富貴中年人質(zhì)問時,他的余光瞥到了一行小字。
“請在一個時辰內(nèi)傳給別人,否則將借你百年壽元?!?p> “惡作???”陳岳蹙眉。
“??!”
就在這時,一道慘叫傳來。
陳岳聞聲抬頭,只見傳出慘叫的,正是給他邸報的富貴中年人。
火,很大的火!
火中,富貴中年人目眥欲裂,在短短三息內(nèi),黑發(fā)變白發(fā),皮膚則變成皺紋空皮,好像一瞬間老到了花甲之年。
最后一息,他整個人化成了一塊焦炭,根本看不出原有樣子的焦炭,蜷縮在一起。
火滅了。
著的快,去的也快。
而富貴中年人手中的一沓邸報,消失了,陳岳眼睜睜看著消失了,沒有被燒成灰燼,就是憑空消失了。
“這是怎么回事?”陳岳揉了揉眼睛,整個人從內(nèi)到外的誕出濃郁寒意,如墜冰窖。
富貴中年人的死亡,讓陳岳的手掌在微微發(fā)抖。
他手上,正緊捏著富貴中年人給他的那張邸報,兩者聯(lián)系之下,讓人不寒而栗。
富貴中年人的死也嚇到了周圍人,不一會,就跑得光光,只敢在遠處眺望。
街道一側(cè),巡街的捕快也注意到了這里,握住刀柄快步跑來。
陳岳很想說服自己,這是一個巧合。
報紙上的字,與富貴中年人的死是一個巧合。
但他說明不了自己,他眼睜睜看著富貴中年人變老、焚亡,這怎么解釋?
“你離尸體最近,你看到了什么?知道他怎么死的嗎?”捕快跑到了陳岳身前,皺眉發(fā)問。
“他的死,好像與這張報紙有關(guān)?!标愒老乱庾R將手中的那張邸報遞出。
捕快接過,翻看了幾眼后,揉成一團扔在了地上。
“傻子?”
捕快嫌棄的上下掃視陳岳幾眼,只感覺這少年乞丐瘋瘋癲癲,便沒再理會,轉(zhuǎn)身去檢查尸體了。
陳岳看著被揉成一團扔在地上的邸報,沒有去撿,轉(zhuǎn)身向劉府走去。
不管真假,這邸報他是傳出去了。
給捕快邸報時,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因為他感覺確實與富貴中年人的死有關(guān)。
反應(yīng)過來后,他有些后悔,如果富貴中年人的死真與邸報有關(guān),這玩意送出去是會要人命的。
給報,相當(dāng)于殺人。
但也顧不上那么多了,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
給誰都是給,他可不敢留在身上,賭自己一個時辰后不會如富貴中年人這般下場。
路經(jīng)富貴中年人的東林酒樓。
東林酒樓牌匾下方掛著一面白布,上面寫有領(lǐng)邸報贈送白面饃饃的黑字,生怕不顯眼。
也不怕別人誤會這里有白葬之事,從而影響生意。
但轉(zhuǎn)念一想,命都快沒了,不把邸報送出去,要錢有什么用?
陳岳感到富貴中年人還是小氣了,如果他是富貴中年人,能送什么送什么,有肉送肉,有酒送酒,活著為先。
門口,有小廝遠遠看到他走來,主動遞上一個大白面饃饃。
陳岳毫不客氣地接過,塞到嘴里,并主動從蒸籠里抓了四個,一手兩個。
他算是被富貴中年人坑了,沒什么好客氣的。
小廝猶豫了下,沒有阻攔,他遠遠看到他們老板死了,其中真相他也了解幾分,對陳岳產(chǎn)生了幾分憐憫。
否則換作平時,他早叫人把這個小乞丐的腿打折了。
劉府。
府門大開,但整個戒嚴,旁人不得進入。
里面、外面都站滿了衙差。
門口臺階下,擺滿了尸體,大多被白布覆蓋,仵作蹲在地上,手持毛筆在本子上一邊看一邊記錄著,
外面圍著不少好奇、看熱鬧的人,中年人居多。
“真死了?”吃飽的陳岳不遠不近觀察了下仵作正在檢查的幾具尸體,這幾具都沒有蓋白布。
其中一具,正是他昨日見過的劉員外。
一身紫色的綢緞衣袍,在尸體中很是顯眼,衣袍上還繡有凰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