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大的走向,似乎并沒有多少的變化。
但一些小事,以及有些人的命運,卻已經(jīng)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有些本應該已經(jīng)死了的人,還活著。
譬如張溫……
而有些本應該活著的人,有的已經(jīng)死了,有的處境也相當?shù)膶擂巍?p> 譬如李傕、樊稠、楊奉……
……
未央宮里的燈火較之以前,變得明亮了許多。
劉協(xié)伏在案上,認真的研究著關中的地圖。
雖說這片土地,在近兩年,幾乎是常年的戰(zhàn)爭。
但繪制的地圖卻很不嚴謹,有很多錯漏的地方。
這又是一件費人心神的事情。
劉協(xié)一點一點的找著錯漏,一旁的案上,放著的是皇甫嵩遞來的折子,議兵漢中。
此刻,八千關中軍已穩(wěn)穩(wěn)的占據(jù)了故道,只待道路通暢,便可揮師南下。
第五通侍立在一側,小心翼翼的挑了挑燈芯,好讓整個房間更加明亮一些。
劉協(xié)的聲音,很平淡的響了起來,“新兵連這一期的兵馬招的如何?”
“回稟陛下,已完成了,兩千名兵士已順利招募齊備。三天前,新兵連便領著陛下的詔令,離開了西京,去往了谷口縣駐扎?!钡谖逋ㄊ掌鹛糁鵁粜镜氖郑碚f道。
劉協(xié)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地圖,幽幽說道:“按道理,讓新兵連去這個地方駐扎,是有些不對的,他們的存在,應該在大后方,但此刻卻身處前線?!?p> 在劉協(xié)的心中,他的地盤只有右扶風這小小的一半。
如此,谷口縣這座小城,就在很偏僻的邊境前線上。
這個問題,第五通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好試探著問道:“陛下這么做,應該是有深意吧?”
“意思自然是有一些,但朕恐怕想的太簡單了?!眲f(xié)扔下毛筆,伸了個懶腰,接著說道,“以戰(zhàn)代練,這是新兵連后期的必備課目,也沒有什么。但如果發(fā)生意外情況,新兵連這個新的基地,恐怕就要就此丟掉了,鞭長莫及,誰也來不及救援?!?p> 谷口縣距離最近的,就是長安城。
可偏偏長安城沒有兵,就劉協(xié)這么一個光桿司令。
劉協(xié)當初考慮新兵連選址的時候,是從隱秘性、地形等因素去考慮的,壓根就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算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劉協(xié)自言自語的又念叨了一句。
他不是想對第五通說什么,只是需要一個傾聽的人。
第五通聞言,輕笑著退到了一側。
“傳令太史鐵,宋民,第三期士兵上手之后,盡快著手第四期士兵的訓練,人數(shù)增加至四千!”劉協(xié)在重新握起毛筆之后,對第五通說道。
“喏!”
第五通應了一聲。
董卓好不容易松了口風,允許他親自招募羽林衛(wèi),這樣的機會,劉協(xié)怎么會錯過。
尋常的士兵,他自然是不想要。
新兵連訓練上四個月,他還都覺得能力有些弱,至于其他的,那就更菜了。
曾經(jīng)的羽林衛(wèi),招募的都是六郡良家子,也是一些將門子弟歷練的必經(jīng)之道。
但在劉協(xié)這兒,這一切都滾一邊去,他一個都不想要。
他要的是能打仗的兵,不是用一群草包填充一個草臺班子。
雖說到第三期和第四期,新兵連的人數(shù)幾乎是以幾何倍數(shù)在增加。
從第二期的六百人,直接飆到第三期的兩千人,第四期的四千人。
但第二期之后,新兵連的人手相應的也充足了,負責四千人的訓練,應該不算吃緊。
一只灰色的鴿子,風塵仆仆的穿過未央宮錯落有致的殿宇,飛進了天祿閣,落在了窗欞的邊緣。
第五通見狀,即刻上前,抓住鴿子,從鴿子的腿上取下一份卷成細棍的信。
“陛下,引路者的信,帶的是陳倉的標記。”第五通將信呈上,說道。
劉協(xié)撂下毛筆,接過密信展了開來。
對照密碼本,謄抄了信的全部內(nèi)容之后,劉協(xié)的臉上泛起了激動的紅暈。
“杜命這小子,總算是給朕辦了一件大事!好啊,好??!”劉協(xié)神色激動的喊著,重重拍了兩下巴掌。
此刻他的激動,只有他自己能夠明白。
他太激動了!
水泥,總算是有了!
這個東西的重要性,比煤炭、鹽都要重要的多。
鋼筋混泥土建城,他倒是要看看這幫孫子,誰個能給他挖個洞出來。
水泥路只要出現(xiàn),也能就此大大縮減戰(zhàn)爭的距離。
而這東西,在其他地方的運用更是數(shù)之不盡。
將近一年的時間,就能收獲到這么多的成果,現(xiàn)在連水泥也有了。
劉協(xié)這心啊,都有些飄了。
他甚至,猛然間都有一種,只要再有一年,就一年,他想打誰就打誰的膨脹感覺!
“陛下,可是斜谷的路已經(jīng)通了?如此,皇甫將軍兵峰南下,直取漢中,便指日可待了?!钡谖逋菑埬樞Φ母渚栈ㄋ频?。
皇帝陛下高興,他也跟著高興。
他這一條狗腿子,在陛下的身上是長定了。
第五通比任何人都更為迫切的想要皇帝陛下一統(tǒng)天下,定鼎寰宇。
劉協(xié)甩手讓第五通燒掉了密信,笑著說道:“這可比開路令人激動多了,兵工廠弄了個好東西,這可是真正的好東西??!”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第五通連忙賀道。
他不需要知道到底是什么好東西,只要是好消息就成。
“研磨!”劉協(xié)忽然輕喝一聲,提筆龍飛鳳舞的寫了起來。
第五通急忙上手,不緊不慢的磨著磨。
“令,挑選得力匠工,可信之人,入選兵工廠,由杜命全權處置。另,著令長史梁衍,抽調(diào)人手,任選精干匠工,組建陳倉工學院。一切待遇、規(guī)模,同上林苑農(nóng)學院?!?p> 郿鄔之中有數(shù)千的匠工,被何真、裘樺二人打包帶到了陳倉。
現(xiàn)在陳倉最不缺的,就是各色匠工。
……
時間猶如白駒過隙,轉眼就是半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
戰(zhàn)爭的節(jié)奏,在這個寒冬臘月里,進行的格外急促。
慌亂的馬蹄聲,擾亂了關東大地的冰寒。
短短的三天時間里,徐榮在酸棗接連與酸棗聯(lián)軍打了四場硬仗。
但因為一個意料之外的人物的出現(xiàn),他卻并沒有拿下酸棗。
孫堅像是一頭生猛的大象,從魯陽突然殺了上來,初戰(zhàn)交鋒,就狠狠搓了徐榮的銳氣。
董卓氣的差點一刀砍了徐榮,被左右勸住之后,愣著對著徐榮狂噴了一個多時辰。
酸棗這個地方,對于徐榮而言,似乎是有些魔咒的。
在這里他打的勝仗不少,但戰(zhàn)果卻并不大,這搞得徐榮也挺郁悶。
被噴了一頓之后,徐榮于兩日后,再整軍馬,會同李蒙親率軍馬出戰(zhàn)。
這一次,效果忽然間就不一樣了。
他不但大敗了孫堅,還生擒了一個潁川太守李旻。
被整的郁悶了數(shù)天的徐榮,直接就在陣前烹殺了李旻,狠狠除了一口惡氣。
此戰(zhàn),震動關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