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此仇不報，誓不為人（二）
藕荷聽得真真的，仿佛曹姑姑說的這一切，她都親眼所見似的，心頭莫名地劃過一絲絲的酸楚，隨后又是一陣憤怒涌上心頭，雙眸放著陰冷的寒光。
“其實，害死你母妃的真正兇手就是長孫皇后。”曹姑姑掃了一眼周圍的人，向藕荷身旁挪了去，小聲附在她的耳邊。
只那一瞬間，藕荷瞬間瞳孔放大，不可思議地盯著曹姑姑看了許久。
待她緩過神來兒，說道：“你們都先下去吧，沒有本公主的命令誰也不準(zhǔn)進(jìn)來?！?p> 眾人應(yīng)了一聲，離開了。
“曹姑姑方才說的，可是真的？有什么證據(jù)嗎？母妃當(dāng)真是······”
“不是長孫皇后還能是誰？這宮里除了她，還有其他人嗎？”
“可母后不是已經(jīng)原諒了母妃嗎？而且，是三年后的大火，要想害人，也不會等到三年后??！”
曹姑姑冷笑一聲，臉上的皺紋深入淺出的，“這就是她的高明之處！”
“高明？”
“總之，公主要相信老身，蕭美人的死和當(dāng)今皇后娘娘脫不開關(guān)系。老身騙了誰，也不會騙您的！”
看她言辭急切的樣子，倒也不像是在撒謊，藕荷心頭的疑慮開始漸漸地消散。
“那您為何？”
“上天保佑，老身從大火中撿回了一條命，不過因為是蕭美人身邊的人，又怕被人殺人滅口，老身才不得已躲在這深宮之中，若不是那日百花宴，老身看見你推了艾琳入水，還不知道······”
“你什么都看見了？那天還有其他人嗎？”藕荷瞬間神情緊張，打斷了曹姑姑的話。
“應(yīng)該沒有人了?！?p> “當(dāng)真沒人？”
“沒人?！?p> 藕荷趁著她不注意，輕輕地吐出一口氣。
“看來公主對艾琳公主可是······既然如此，公主為何不快刀斬亂麻，殺了她！”
“什么？！”
“既然全部的事情都是因為這個小賤人而起，那她理應(yīng)承擔(dān)所有的罪過，而且比起直接殺了她母后，不如殺了她，更大快人心！”曹姑姑陰險的嘴邊著實嚇倒了藕荷。
“可······可我沒有想要真的殺了她，不過是說說而已?！?p> “難道公主就不想給您母妃報仇嗎？難道公主還想每日都過著寄人籬下，看人眼色的生活嗎？我看公主是忘了自己臉上那一記又一記的耳光了吧？”
曹姑姑一步一步地反問她，逼著她。
“不不不，不是這個樣子的！本公主憑什么信你，你······”藕荷猛然地站起身來。
“嗬嗬，公主要是不想那就算了。就當(dāng)做老身白說了?！?p> 曹姑姑起身，拂了拂衣衫，就離開了，走的時候給她留下了一句話，“公主若是想通了，可來冷宮來找老身。”
藕荷怔了怔，雙眸瞇成一條細(xì)線，冷靜下來后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眉頭緊皺，腦子里一直浮現(xiàn)出她僅存的母妃的影子，耳邊縈繞著曹姑姑的話。
憑空冒出來的一個老婦人，告訴了她那么多，而且還是曾經(jīng)照顧過她的姑姑，就算她不信，但也不可能全然不信。
夜間，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始終不肯入睡，白日里發(fā)生的事情，讓她不得不重新審視一下自己的現(xiàn)狀。
如果艾琳死了，她是不是真的可以取代她？更何況，她已經(jīng)試圖去殺過艾琳一次，可那僅僅是一念之間，是沖動。但，這一次可能就不是沖動了······
時間仍在一天天的流逝，陸澈坐在屋子里，看著窗外干枯的樹杈，不知不覺間嘆了口氣，穿越到這里這么久了，對于銅鏡和老者口中名為芷落的姑娘，一點(diǎn)線索都沒有，眼看著時間就這樣一點(diǎn)點(diǎn)的溜走，自己卻無能為力，不得不有些傷感啊。
李未晞書中明明寫著，宣生知道這些線索，可看著宣生那個樣子，怎么也不像是通曉此事的人?。?p> 陸澈也曾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看了一本假書？為什么書里的經(jīng)歷和自己那么像，而且書中的男主人公也叫陸澈，女主人公也叫艾琳，這一切看似是個巧合，可世上有這么巧合的事情嗎？
所以，今天一早上，陸澈就去了宣生哪里了，時間可不等人，他必須找到那尊寶相花紋銅鏡和名叫芷落的女人。
宣生此時正對著鏡子畫眉，那一寸寸的眉毛在他的手下可真是靈動飄逸，以致于陸澈心中暗說，這要是在現(xiàn)代沒準(zhǔn)能和毛戈平大師平分春色了。
“宣生?！标懗呵辶饲迳ぷ雍暗溃骸皻G，不用行禮，不用行禮，咋倆誰跟誰??？是不是？”陸澈趕忙扶起要下跪行禮的宣生。
“喲，你這小眉毛畫得不錯??？哪天也給我畫畫？”自己又不好直接開口，隨便找了一個話題。
“宣生這些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
“誒，怎么會呢？”
宣生低頭含笑一下。
瞬間，屋子里彌漫著不尋常的氣息，兩個人看起來都很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從何說來，陸澈一直左右瞅瞅，宣生則對著鏡子繼續(xù)畫眉。
直到陸澈實在是忍不住了，說道：“你這屋子不錯啊，現(xiàn)在還住得慣嗎？”
“多謝陸內(nèi)侍，一切安好?！?p> “嗯嗯，那就好那就好?！?p> “不知道陸內(nèi)侍找宣生有何事？”宣生似乎看出來他臉上的疑思，抿了嘴問道。
“的確有一件事，但不知道當(dāng)問不當(dāng)問?！?p> 宣生放下手中的眉筆，擺正了身子，面向他，“宣生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那我可就說了啊？”
“說吧?！?p> “你可知道這宮里有沒有一個尊名為寶相花紋銅鏡？”
宣生眉頭瞬間緊皺，眼神有意無意地在躲著陸澈，“這個嘛，宣生不知道?！?p> “你當(dāng)真不知道？”
“宣生的確不知道?！?p> “不對??！怎么會不知道呢？”陸澈撓著頭，一臉不解地嘀咕道：“難道，李未晞那本小說是騙人的？不可能??？”
“陸內(nèi)侍，問這個做什么？”
“當(dāng)然有重要的事了?！?p> 宣生沒有再繼續(xù)問下去，而是轉(zhuǎn)身拿起眉筆，繼續(xù)畫著眉，陸澈瞧著他像是真的不知道，索性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