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日久他鄉(xiāng)

　　秋風(fēng)起，落葉黃，水稻香，收豆忙。的確，大家經(jīng)過播種，澆灌，施肥，除草......種子在土里的掩埋，黑暗里的對付，一粒種子的犧牲，高溫的掙扎，終于有了這一季的許多籽粒。這一季也就豐收在望啦!可每年一到這個季節(jié)，我的神情總有點恍惚，一種莫名的憂傷涌上心頭，壓抑著想要把它降下去，然思念如季節(jié)一樣不停地拔節(jié)，直至欲罷不能。

　　明月別枝驚鵲，清風(fēng)半夜鳴蟬。

　　稻花香里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

　　在辛棄疾的詩間，你是不是已經(jīng)感受到了水稻穗香的飽滿、清風(fēng)明月疏的靜朗，田野里，知了在樹枝上低低鳴叫，遠處池塘的蛙聲一陣陣傳過來，麥穗在清風(fēng)吹拂下一浪一浪地翻卷著。如此豐收的情景，李唐山怎會不讓詩人觸景生情而感到欣喜呢?李唐山發(fā)生自己開始想念新加坡的家人了，想念李家莊的點點滴，不由眼角泛起一點點浪花。

　　李唐山不由唱起來，前世東南亞很流行一首歌《鄉(xiāng)愁》

　　多少年的追尋

　　多少次的叩問

　　鄉(xiāng)愁是一碗水

　　鄉(xiāng)愁是一杯酒

　　鄉(xiāng)愁是一朵云

　　鄉(xiāng)愁是一生情

　　年深外境猶吾境

　　日久他鄉(xiāng)即故鄉(xiāng)

　　大巫師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李唐山的旁邊，李唐山卻沒有發(fā)現(xiàn)，對于一位學(xué)武的人來說是很大威脅。大巫師拍拍李唐山的肩膀：“怎么了，想家了，想親人了！年深外境猶吾境，日久他鄉(xiāng)即故鄉(xiāng)?！?p>　　李唐山抬頭看了大巫師一眼，大巫師眼角也泛著一滴淚花，奇怪問了一句：“大巫師。你也是外來的?！?p>　　大巫師深情望著遠處一片片稻田，點點頭：“我記小時候戰(zhàn)亂，也是中原來的難民，父親也在途中死了，后來部落的老巫師收留了，我從小就跟他學(xué)巫術(shù)、祭祀、巫醫(yī)。”

　　李唐山點點頭說：“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我去田地看看，看看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p>　　大巫師點點頭示意讓李唐山快去，他第一次看到這個從小就咄咄逼人，盛氣凌人的小孩子，也有多愁善感的一面。一個連白縣令都拿著他沒有辦法的小孩子，也有內(nèi)心最柔軟的一面。大巫師發(fā)現(xiàn)他自己完全看不懂這個小孩子內(nèi)心世界。一個善于隱藏自己的內(nèi)心的世界的小孩子，長大后是何等恐怖的事情，自己的以后地位放在哪里？有機會要盡量讓他離開這個部落，一方面部落池子太小，養(yǎng)不下這條巨龍。另一方面是出于自己的權(quán)威來考慮，李唐山慢慢威脅自己的地位了，無論出于公心還是私心，都必須讓他離開。

　　李唐山做夢沒有想到連自己相信的大巫師也在算計自己，整個部落中沒有一個讓李唐山值得留戀的人。石頭、吉婭為了愛情已經(jīng)沒有自我，大長老跟自己只是人和心不和，和二長老隨時可能為了一件小事跟自己翻臉的。白詩晴雖然跟李唐山算個知己，但有白縣令那座高山阻擋，李唐山永遠也到不了山的那邊的。

　　秋天里的一個黃昏，田野鋪上一層金色的地毯，金黃色的稻谷在落日余暉中散發(fā)出璀璨的光澤和誘人的清香。晚飯后，石頭從大門背后取下一大一小的兩把鐮刀，蹲在月牙似的磨刀石邊，蘸上水來來回回地打磨，一直磨到寒光閃閃。磨刀石深情地唱起了古老而動聽的歌謠，每次聽著這熟悉而親切的歌謠，總讓人深刻地感受到農(nóng)耕文化的精深與博大。石頭用指頭在刀口上輕輕刮幾下，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滿足的笑意。石頭手中的鐮刀，平時用來割草，而到了收割季節(jié)，用來割稻谷，用來割秋天里的一寸寸時光。

　　石頭帶領(lǐng)大家順著溝坎來到稻田邊，石頭把水壺放在一塊光滑的石板上，卷高褲腿，搓幾下手，從背后取下了鐮刀。鄉(xiāng)親們用刀背碰碰靠邊上的那蔸稻谷，彎下腰握著稻桿，用力一拉，“咔嚓”一聲，割下一大把稻谷，稻田割出了一道口子。大家接著捆草把，幾根稻草繞成草箍，結(jié)結(jié)實實地把散開的稻谷捆緊，輕輕放在身后的谷茬上。谷茬上的草把，遠遠望去，像展翅欲翔的鳥雀，小巧而精致。李唐山和石頭并排站在稻田里，李唐山學(xué)他那樣彎著腰左手正握著谷桿，右手握著鐮刀用力往后拉，雙腳交叉著往前移動。部落山那邊是梯田，零零碎碎的稻田從河岸邊層層疊疊地往高處延伸，像冒著熱氣的花卷。大家握著飛快的鐮刀，重復(fù)著祖先們割稻谷的簡單動作，收割著一行行稻谷，收割著一年的心血和希望！

　　在全部落老老少少的努力下，今年秋水稻收割工作進行非常順利，看著部落中心廣場中堆成像一堆堆小山上的糧食，吉婭和李唐山已經(jīng)開始發(fā)愁。部落從來沒有收獲過這么多的糧食，而不是一般多，而是超出相像多，如何保存這么多糧食而頭痛起來，而部落中根本沒有這么多設(shè)備來存放這么多的糧食。

　　吉婭決定每家每戶按人頭分糧食，大家都沉入豐收喜悅之中?？墒沁€是剩下那么多的糧食卻讓李唐山和吉婭不知所措，糧食很容易長蟲，對于儲存要求特別高，吉婭只好從零陵請一些泥瓦師傅回來，讓師傅們在街道那邊建造一些大型儲糧槽，并讓大巫師噴灑一些防蟲的藥物。

　　經(jīng)過一年努力，大家終于把部落的糧食危機解決了。吉婭決定舉行三天三夜的秋社活動，讓附近7個部落的人都來參加部落的豐收節(jié)。

　　三天三夜，大家都是唱啊！跳啊！喝??！吃??！最讓李唐山覺得他受不了，就是部落之間野合活動。

　　司馬遷在《史記孔子世家》中寫了一筆：“紇與顏氏女野合而生孔子?！闭f孔子是父母因“野合”而生他的。在中國古代，人們相信“天人感應(yīng)”，這種觀念影響人們的性行為，許多男女實行野外交合?！疤烊烁袘?yīng)”是中國古人對宇宙和人的相互關(guān)系的一個最根本的看法，古人十分重視世界萬物都要和諧相處，平衡相應(yīng)，即人和人要和諧，男和女要和諧，大自然和人也要和諧。風(fēng)調(diào)雨順是大自然的和諧，男歡女愛是人間的和諧，大自然的和諧會影響到人間的和諧，人間的和諧也會影響到大自然的和諧，而和諧的標志就是陰陽合一，關(guān)系平衡。

　　受到高等教育的李唐山怎么可能接受，幾千人脫光衣服，現(xiàn)場直播大PARTY，那叫做亂倫。所以他一個人離開部落到零陵城去找白詩晴聊聊天，散散心。白縣令派人把李唐山看到死死，結(jié)果幾天連門都沒有進去。滿臉失望的李唐山折騰好幾天，只好再次回去部落里。一個人躲起來喝茶，感覺自己的肩上責(zé)任更加重，不但要從經(jīng)濟生活改變他們，而且從精神上改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