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車程,終于回到團部,我被分到邊防連,具體什么情況還不知道,但聽說那里荒涼得很,方圓百里無人,實打?qū)嵉臒o人區(qū)了。
由于剛回來,心中難免有些不安,恰逢單位有人學習歸來,就捎帶我一起回去了。
從團部出發(fā),乘坐大巴一路晃蕩,看著四周山脈起伏,雪皚覆地,自己心里面也是很不平靜……
下午兩點鐘,終于到達單位,看著四周荒蕪景象,自己心里面沒想法那是假的。
或許很多人看過士兵突擊,許三多所在的單位已經(jīng)夠荒涼了吧!我這個也跟哪個差不多了,只不過人家有草,我這里……沒草。
單位門口一條大河浮冰涌動,絲絲冷風刮臉,營房后面兩座山峰入云,我們在山腳下,大河邊,一道公路門口貫過……
我被分到九班,九班原班長就是我新兵連的四班長,平時對我照顧有加,但他現(xiàn)在休假在外,班里面不是他負責,是另外一人負責班排,這人也是一個老班長,刀子嘴豆腐心,跟個話嘮似的,大話西游里面的唐僧大哥都沒他說得多。
有好幾次說得我想家,但出發(fā)點都是好的,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由于自己是大學生,也會用電腦,下班排沒到一個月就被書記安排到值班室去了。
最開始一個星期還是挺高興的,但到了后面我就笑不出來了,值班室是全連最累的,每天早上起床后就得坐在電腦前干到晚上十二點,有時候半夜三四點上面打個電話過來,問你要個數(shù)據(jù),你還得打著手電筒去外面測。
單位人不多,狗有三只,一只二哈,一只小黑,一只小白。
二哈是純種的,那智商真的是沒的說了,蠢得死。
某天早上出操,九月天冷得要死,外面水已結(jié)冰,雪水刺骨可不是白說的。
“二哈,走,跑起來?!?p>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營房外面道路上,一群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海拔五千米左右),排頭左邊二哈耷拉著大舌頭喘著粗氣。
“二哈今天轉(zhuǎn)性了?還真跟我們跑出來了。”
“嗷嗚,嗷嗚……”
“我擦,它還會學狼叫?”
“少見多怪,我們這二哈是高原特種哈,學狼叫還不簡單?!?p> “嗷嗚,嗷嗚……”
二哈似乎在回應我們說的,突然也不知他咋的,看著前面一個大水塘,眼睛直愣愣的。
“你說它不會想去洗洗澡吧!這么冷的天?!?p> “別的狗不會這么傻,二哈……”
那兄弟還沒說完呢!二哈嗷嗚一聲就撲進水塘子里面去了,冰塊混合泥水被它攪來攪去,看樣子玩得挺歡。
“嗷……”
“你看,被凍啥了,嗷嗷叫喚?!?p> “這傻狗?!蔽覀冊谝慌孕菹⒌娜藷o語,看著它在水里面被凍得嗷嗷叫。
小白跟小黑從后面趕來,坐在馬路牙子上,看它跟個傻子似的。
“跳下去的時候有多狼狽,現(xiàn)在就凍得有多慘?!?p> “白瞎了那副長相了。”
“就是,看看小白跟小黑多慎重,就它跟個傻子似的,撲棱棱就下去了。”
……
三只狗都是我們自己人養(yǎng)的,小白是土狗,小黑是藏獒,看起來大只,其實肉不多,只是毛發(fā)旺盛。
在值班室干了一個月,總算適應多了,馬上面臨第一次邊防巡邏。
巡邏地點海拔接近六千米,路程較遠,且翻山較多,故此挑些體能好的去。
但由于我是值班室的人,那時值班室由我負責,雖然體能不好,但我必須得去,我的任務(wù)就是負責與上級聯(lián)通,以防我巡邏分隊失聯(lián)。
第一次巡邏自己還是很興奮的,因為這是邊防線,自己終于要去履行義務(wù)。
巡邏目的地為十五號界樁,先開車行一段路,隨后車輛到達不了的地方再由人走過去。
巡邏車開了半個小時下公路,隨后便是泥土滾石路。
車內(nèi)不時傳來乒乒乓乓的撞擊聲,“哎呦!我的頭?!?p> “頭盔帶上,防撞?!?p> “老李,您大哥慢點,早上吃的面條都快顛出來了?!?p> “放心,我心里面有數(shù)?!?p> “碰……”
李師傅話還沒說完呢,一腳油門翻過一個土坎,搞得我們猛然往上竄,頭直接與車頂來了一個親切的接觸。
“把你燒火棍拿好,別戳著我屁股了?!?p> “我也想擺好,就這空間,轉(zhuǎn)身都轉(zhuǎn)不了,怎么放?”
巡邏車不大,但坐的人多,這車輛服役年限怕是有十幾年了,四面透風,走起來踉蹌踉蹌的,但這沒法,連隊就這么一輛車,只能將就著用吧!
在車上揺了五六個小時,一群人頭昏腦脹,下了車終于可以呼吸一口新鮮空氣了。
下車地點是在一峽谷中,天氣不好,帶著霧,一眼望去,迷迷蒙蒙的,兩旁高山峻嶺似乎要壓卷過來,讓人走在下面忍不住心慌。
“沒有人暈車吧!有沒有身體不舒服的?”書記下車后看了看峽谷,心中一嘆,這路,還有得走??!
“袁滿,消息發(fā)了沒有。”
“書記,已經(jīng)發(fā)了。他們沒回我?!?p> “發(fā)了就行,不會就算了。”
“把你們的單兵自熱帶上,有雨衣的把雨衣帶上,還有二三十里要走,自己有啥吃的都背上吧!”
“先檢查燒火棍零件有沒有掉的,花生米顆數(shù)夠不夠?!?p> “都在?!?p> “在的。”
“袁滿,你的東西帶齊了沒有,國旗,毛筆,油漆這些看看有沒有?!?p> “書記,我昨天晚上就已經(jīng)弄好了,全部帶齊了?!?p> “那就好?!?p> “收拾好了,走?!?p> 書記帶路,由于是在峽谷之內(nèi),大風刮得厲害,耳朵都感覺凍掉了,雖然帶著防寒面罩,但沒什么用處,改凍的還是得凍。
隨著海拔升高,自己也漸漸有些吃不消了,書記不愧是老邊防了,雖然年紀比我大,但爬起山來不帶含糊的,走得賊快,時不時還掉過頭喊我快點。
“呼~”
我坐在一山石上喘著粗氣,看著四周荒蕪的山脈,景色雖美,但真的是無心欣賞。
“袁滿,你快點,磨磨唧唧的,你體能不得行,回去給我加緊搞體能?!睍浽谇懊娲蠛?,就怕我掉隊了。
我苦笑道:“馬上來了?!闭f完又跑幾步,立馬就又喘起來了,哈喇子流得滿臉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