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阿丑紋絲不動,蕭南搖了搖阿丑,無意間看到了阿丑脖子上的玉佩,他內(nèi)心歡喜,這玉佩是他送給阿丑的,阿丑如此珍惜,說明阿丑的心里有他。
李凌風(fēng)發(fā)現(xiàn)了桌上的書信,不禁傷心道:“沒想到前輩是以這種方式跟阿丑告別?!?p> 蕭南對李凌風(fēng)好奇道:“信上寫了什么?”
李凌風(fēng)把書信遞給蕭南:“殿下自己看吧?!?p> 蕭南接過來細細看著,辰子陌知道李凌風(fēng)一定會按照約定接走阿丑,他為了不敗露身份,在書信里只字未提“北朔”二字,也沒有提報仇一事,只是簡單的告訴阿丑,他走了,叫阿丑保重身體,等他回來。
李凌風(fēng)轉(zhuǎn)身走到阿丑的床邊想叫醒阿丑,正在這時,阿丑慢慢睜開了眼睛,昏昏沉沉的爬了起來,看清眼前的兩個人后,大吃一驚。
李凌風(fēng)高興的叫道:“小妹,你醒了!”
蕭南也湊近過來,對阿丑輕輕一笑:“阿丑姑娘,我們又見面了?!?p> 再見蕭南,阿丑本應(yīng)該滿心歡喜,可是他怎么跟二哥哥在一起?他們?yōu)楹纬霈F(xiàn)在這里?一頭霧水的阿丑盯著兩人,匪夷所思道:“二哥哥,南公子,你們怎么在這里?你們兩個認識嗎?我舅舅呢?”
蕭南和李凌風(fēng)面面相覷,不知如何開口。阿丑心神不寧,眉心越蹙越緊,一下掀開了被子站起身來,繼續(xù)追問道:“你們怎么不說話?我舅舅到底在哪兒?”
蕭南把手里的書信遞給阿丑,輕聲道:“前輩走了,這是他留給你的書信。”
阿丑一把搶過書信低頭一看,頓時哭成了淚人,全身瑟瑟發(fā)抖,連連搖頭道:“不會的!我舅舅是不會拋下我的,前幾天他還跟我拉過勾呢!這是假的,我不相信!”
阿丑說著就扔下手里的信,赤腳跑出了屋。衣衫單薄的她鉆進深深梅林里,一邊四處尋找著辰子陌的身影,一邊大聲哭喊著“舅舅!”
可是,沒人回應(yīng)她,她的臉凍得通紅,赤著的雙腳也磨破了。找不到舅舅,她開始生氣,開始發(fā)怒,發(fā)瘋一般折斷了好幾棵紅梅樹的枝條,她一邊折一邊破口大罵:“辰子陌!你昨晚還說要再陪我五十年的!你怎么可以不辭而別!你騙人!我恨你!我恨你!你再不出來,我就毀了這片梅林!”
樹枝劃破了阿丑細嫩的雙手,鮮血直流,她卻感覺不到疼。她突然有些累了,心灰意冷的癱坐在冰冷的地上,嚶嚶的哭著,一雙絕望的眼睛,死沉沉的盯著眼前這片梅林,一朵朵紅梅花在空中亂散,輕輕的掉落在地上,像極了她的眼淚!
蕭南和李凌風(fēng)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兩人靜靜的守在一旁,雖然十分心疼,但誰也沒有上前勸阻。他們覺得,讓阿丑隨心所欲的鬧一鬧,哭一哭,或許更有助于她盡快從離別的傷痛中走出來。
阿丑的哭聲漸漸變小了,一切都安靜下來的時候,她的寵物貓“小狐貍”突然跑了過來,貓是有靈性的動物,小狐貍就像聽到了主人的召喚,蜷縮在阿丑的懷里,喵喵的叫著。阿丑抱起全身雪白的小狐貍,輕輕的撫摸,傷心呢喃道:“小狐貍,舅舅走了,他不要我們了,我們該怎么辦。”
李凌風(fēng)看著梨花帶雨的阿丑,終于忍不住走上前,蹲在阿丑的身邊,將阿丑攬進自己的懷里,輕聲安慰道:“小妹,你別難過了,跟二哥哥回將軍府吧?!?p> 阿丑一把推開了李凌風(fēng),語氣冷漠道:“舅舅答應(yīng)過我,不會拋下我的,是不是你把我舅舅逼走了?”
李凌風(fēng)搖搖頭,解釋道:“我沒有逼前輩,是他主動跟我約定的,說冬至節(jié)一過就讓我來紅梅谷接你,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以這種方式跟你告別?!?p> 阿丑盯著李凌風(fēng),質(zhì)疑道:“那你告訴我,我舅舅到底去哪兒了?他有沒有跟你說過什么?”
李凌風(fēng)靜心一想,回道:“那天晚上,前輩看起來心事重重的,跟我說他已經(jīng)二十年沒有回家了,該回去看看了?!?p> 阿丑先是一怔,然后搖頭苦笑道:“我怎么這么笨!他怎么可能為了我放棄家仇!那可是三十六口人的性命啊!”
一直默默不語的蕭南聽到此話后,眉頭一皺,走上前來疑道:“什么家仇?三十六口人又是怎么回事?前輩到底是什么人?”
李凌風(fēng)也跟著試探道:“小妹,你的意思是前輩回家報仇去了?他會不會有危險?他的家在哪兒?”
阿丑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舅舅之前叮囑過,不能讓別人知道他是北朔人,更不能提北朔家仇之事。想到這,阿丑目光閃爍,抱緊小狐貍,低頭不作聲。
李凌風(fēng)見阿丑為難,就不再追問,輕聲安慰道:“小妹,你不愿意說就算了,二哥哥不為難你。不過,你也別擔(dān)心,我跟前輩比試過,他的功夫是頂尖的好,不會有事的?!?p> 阿丑依舊不做聲,蕭南看見阿丑凍得全身發(fā)抖,立刻解下自己的披風(fēng)給阿丑裹上,滿面柔情道:“阿丑,你不要害怕,你和前輩治過我的傷,我還沒有好好感謝你們呢?,F(xiàn)在前輩走了,從今以后,就讓我代替前輩守護著你吧?!?p> 阿丑定睛看著蕭南的臉,她之前是多么憧憬能與他再次相逢,她萬萬沒想到,這次的相見比初見時還要狼狽,什么歡喜,什么心動,全都因為舅舅的不告而別,通通變得不重要了。她冷冷的笑,曾經(jīng)那雙美麗的桃花眼深深的沉了下去,對著蕭南諷刺道:“公子的話不覺得好笑么?你是我什么人?你憑什么代替我的舅舅守護我?舅舅昨晚答應(yīng)我再陪我五十年,你能守護我五十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