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里,二房夫人王氏帶著女兒李凌雪恰巧經(jīng)過,看著阿丑正往這邊走來,王氏的臉上先是閃過一絲恨意,然后滿面笑容的迎了上去,遠(yuǎn)遠(yuǎn)叫道:“哎?。∵@不是老爺?shù)膶氊惻畠喊⒊髥??快讓二娘瞧瞧,這身子可是好些了?”
阿丑第一次見到二夫人王氏,本能的躲到嬋兒身后,靜靜地盯著王氏觀察,此人裝扮艷麗,張著紅咧咧的嘴巴直惡心人,還有那雙彎來彎去的眼睛,真不知道她是好人還是壞人,咋咋乎乎的樣子實在是不討人喜歡。
二夫人王氏見阿丑躲著自己,掩嘴輕笑:“喲,你是怕我不成?我又不會吃了你,我可是你的二娘!來,別怕,讓二娘好好看看你?!?p> 二夫人說著就把嬋兒身后的阿丑拉到了自己的跟前,一把扯掉阿丑臉上的面紗隨手一扔,盯著阿丑臉上的疤痕故作驚訝道:“呀!這都過去十七年了,你這臉上的疤痕怎么還沒好呀?”
阿丑滿面驚愕,摸著自己臉上的疤,望著二夫人怔怔道:“好?我臉上的疤痕是胎記,怎么會好呢?”
“胎記?哈哈哈,真是笑掉大牙了!”王氏的女兒李凌雪突然湊上前來沖著阿丑挖苦道,“你臉上的這條疤痕明明就是你娘用珠釵劃上去的!”
阿丑見來者不善,神色清冷地盯著李凌雪,問道:“你又是誰,你憑什么說我臉上的疤痕是我母親劃的!”
二夫人王氏拉著自己的女兒,對阿丑裝腔作勢道:“哦,二娘剛剛忘記給你介紹了,她叫李凌雪,是我的女兒,在家排行老四,你得叫她一聲四姐。還有,你四姐剛才說的都是真的,這件事整個將軍府的人都知道呢!哎!三娘的心也太狠了吧,這要是換成我的女兒,我哪舍得在這嬌嫩的臉蛋上劃下這么長的一道口子??!想想就心疼??!”
李凌雪靠了靠二夫人,幫腔道:“娘,你心疼她作啥,她可是個小災(zāi)星,三娘不就是她害死的嗎?”
“你們住口!”一直沒作聲的嬋兒終于忍耐不住,朝著王氏兩母女怒聲叫道,然后轉(zhuǎn)頭跟阿丑掩飾道,“小姐,你別聽她們的,她們都是胡說八道,事情不是這樣子的!”
二夫人王氏盯著嬋兒冷聲一哼,說道:“事情不是這樣是哪樣呢?嬋兒,你可是三娘生前的貼身丫頭,事情的真相,你應(yīng)該比我們更清楚吧?要不要我把當(dāng)年的那個謠言給你念出來聽一聽???”
“娘,這個謠言我聽你講過,不如我來念吧?!崩盍柩┝⒖探由狭硕蛉说脑?,還故意清了清嗓子,不懷好意地念了起來,“雷打冬,雷打雪,將軍府,美三娘,生下小妖女!災(zāi)星降世,克死親娘!”
“你們夠了!”嬋兒大喝一聲,緊緊捂著阿丑的耳朵,生怕阿丑聽了受不了。接著又對著二夫人王氏和三小姐李凌雪頂撞道,“二夫人,四小姐,請你們不要再胡言亂語了!老爺還在門外等著阿丑小姐去給三娘上墳?zāi)?,我們得走了!?p> 二夫人王氏哪肯放過,攔在嬋兒的面前,語氣尖酸道:“我說你這個蠢奴才,對主子的一片忠心還真是感天動地啊!侍候完三娘又來侍候她的女兒!天生就是賤奴的命!”
面對仗勢欺人的王氏母女,阿丑氣得握緊了拳頭,就算身邊沒有了舅舅保護(hù),她阿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只見她拳頭一揮,王氏就倒在了地上,捂著自己的一只眼睛呱呱直叫:“哎呀!疼死我了!我的眼睛!好哇,你這個小災(zāi)星,居然敢打我!”
阿丑絲毫不懼,冷眼瞪著灰頭土臉的二夫人王氏,放下話道:“我打你這一拳,是為了我死去的母親!不管你們剛才說的是真是假,但三娘是我的母親,我就由不得你們這么詆毀她!我就是臉上多了一條疤又怎樣,不照樣比你的女兒生得好看嗎?”阿丑說到這里,把嬋兒拉到自己的跟前,對著王氏母女倆警告道,“還有,她不是賤奴,是我阿丑的姑姑!從今以后,只要有我阿丑在,你們休想再欺負(fù)她!”
話畢,阿丑對著嬋兒輕聲叫道:“姑姑,沒事了,我們走吧?!?p> 嬋兒怔怔地應(yīng)了一聲,然后撿起地上的面紗,跟著阿丑走了。她沒想到看似乖巧柔弱的阿丑竟然還有這么勇敢無畏的一面,她心中很是欣慰,以前三娘總是忍讓著二夫人,現(xiàn)在總算可以出一口惡氣了。
四小姐李凌雪被阿丑發(fā)怒的樣子直接嚇傻了眼,阿丑已經(jīng)走了好遠(yuǎn),她還呆呆地站著,氣得二夫人直罵:“你是嚇傻了嗎?都不知道過來扶你老娘一把!”
李凌雪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上前扶起了二夫人,看著二夫人的一只眼睛被打腫了,尖聲一叫:“娘,你的眼睛腫得好厲害??!我看阿丑那丫頭不就是輕輕一揮嘛,怎么就這么嚴(yán)重,她一定是練家子!”
狼狽不堪的二夫人王氏疼得直冒汗,對李凌雪沒好氣道:“你就別廢話了!趕緊扶我回去!這筆賬,我遲早要跟這個丑丫頭好好算一算!”
李凌雪扶著二夫人往回走,被下人們看了,都掩嘴偷笑,背后罵著二夫人活該!二夫人心里自然咽不下這口氣,怒目圓珠地瞪著下人們,吼道:“看什么呀看!再看把你們的眼睛全給挖了!”
下人們懶得理,各自散去了。
阿丑提著一籃子紅梅花急步朝著府外走,只是這將軍府實在是太大,又是橋又是廊的,走得阿丑一肚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