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的腦袋像水車一樣沒完沒了的轉(zhuǎn)著,一串串疑問連在一起讓他一籌莫展。
如果,大將軍李征確實是故意隱瞞了三娘的身份,那后果就不堪設(shè)想!這可是欺君的大罪?。∈虑橐坏┙野l(fā),整個將軍府難逃厄運!阿丑,自然也會受此牽連!
蕭南越想越怕,他暗暗做了一個決定,必須盡早去跟大將軍李征深談一次,無論如何,他都要從李征的嘴里得到答案,解開所有謎團。
只有這樣,他才能想辦法保住將軍府,保住她深愛的女人李阿丑!
待蕭南走出書房時,夜幕已至。一個婢女輕輕緩緩的走上前來對蕭南低頭說道:“殿下,晚膳已備好,請殿下回屋用膳吧?!?p> 蕭南盯著婢女突然想起了芷蕙,不禁問道:“芷蕙還是沒有回來嗎?”
婢女搖了搖頭,回道:“芷蕙姐姐去寧王府已經(jīng)整整五天了,寧王府那邊也沒人傳話來,興許寧王這次病的挺嚴重吧!”
蕭南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頓了頓,對婢女轉(zhuǎn)言道:“云琛和琬琰呢?叫他們過來陪本王一起用膳?!?p> “趙公子剛剛被四公主叫走了,趙姑娘還沒回來呢?!毙℃九f道,“今晚,恐怕只能是殿下一個人用膳了。”
蕭南聽罷,突然就沒了心情,對婢女吩咐道:“本王今晚沒胃口,你去把飯菜全都撤了吧!”
婢女不敢多問,只能聽命服從,默默的退下了。
蕭南獨自走在園子里的石板路上,孤單與寂寞陡然從心底滋生出來。趙家兄妹和芷蕙都不在府上,整個宸王府顯得格外冷清與呆板。
蕭南舉頭望著夜空,零零碎碎的幾顆星陪伴在一輪清月的左右。他想,阿丑此刻在做什么呢?她還在生本王的氣嗎?今晚的月亮和星星她有看到嗎?琬琰今晚沒有回府,應該還在將軍府陪著阿丑吧!
相愛的兩個人,總是能夠心靈相通。
當蕭南默默思念阿丑的時候,身在梅園的阿丑也正好守著窗前的月亮想著蕭南。
今日在茶館,阿丑對蕭南發(fā)火,與蕭南唱反調(diào),其實也不全是為了小魚,更多的是自尊心在作祟!
這幾日,阿丑的身邊雖有趙琬琰作陪玩樂,但她并不開心,一想到芷蕙前幾日在梅園對她說的那些刺心窩的話,她就頭疼欲裂,像中了魔咒,不能自控。
她自卑,她害怕!她不甘心自己的幸福最終被這條疤給毀于一旦!
所以,她必須盡快想方設(shè)法去掉這條疤。
為此,她專門去北辰醫(yī)館找了韓紹云,還帶回了許多藥和醫(yī)書??墒?,琢磨了好幾天,試了好幾種藥膏,都沒有任何成效。
今日,她在茶館暴露身份后,就聽到了好幾種質(zhì)疑聲,她怎能裝作無所謂?她討厭那些閑言碎語,她討厭自己臉上的這條疤!
趙琬琰端著一盤果子蹦蹦跳跳的來到阿丑的身邊,見阿丑望著窗外傷心流淚,急忙關(guān)心道:“阿丑,你怎么哭了?”
阿丑抹了抹眼淚,不承認道:“我哪里哭了!”
趙琬琰反問道:“你若沒哭,那你剛剛在干嘛?”
阿丑指了指窗外的月亮,說道:“吶,我一直在看天上的月亮呢!”
“看月亮?”趙琬琰順著方向看去,歪嘴一笑,打趣道,“明月寄相思,妹妹是在想南哥哥吧!”
阿丑故作生氣,口是心非道:“沒有!我想我舅舅,想我二哥哥,想我姑姑和小狐貍……就是沒想蕭南!”
阿丑說罷,賭氣的把窗戶一關(guān),然后進了臥房,蒙頭裝睡。
“蕭南?你居然直呼其名了!看來情況很嚴重?。 壁w琬琰一邊笑一邊跟進了臥房,看著床上縮成一團的阿丑,不用猜就知道阿丑在被子里偷哭。
趙琬琰收起笑臉,搖頭輕嘆了一聲,然后陪著阿丑一起睡,她本想好好安撫一下阿丑的情緒,可才一躺下來,她的眼皮就上下打架了,很快進入了夢鄉(xiāng)。
冰雪覆地,百草枯盡,一隊人馬正在彎彎轉(zhuǎn)轉(zhuǎn)的山路上徐徐前進。
領(lǐng)隊的正是揚武將軍李凌風,隊伍中間的馬車上,宏王蕭恒正悠閑自得的欣賞著沿途風光。
這支運糧的隊伍已經(jīng)順利抵達了西北之境,當?shù)毓賳T在宏王蕭恒和李凌風的監(jiān)督下,把這批糧食已經(jīng)全部發(fā)放到戶,總算是解決了西北災民的吃飯問題。
此刻,這支隊伍正由西北之境返回上京城。
身穿盔甲,腰佩長劍的李凌風回頭看隊伍走的緩慢,韁繩一勒,對大家催促道:“大家都快一點,五日之內(nèi),我們必須趕回上京城!”
李凌風的命令一出,隊伍加快了步伐,山路綿長,一路顛簸,宏王蕭恒有些耐受不了,下令要求李凌風即刻停下來原地休息。
李凌風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驅(qū)馬上前對宏王蕭恒心有不安道:“宏王殿下,此地狹小緊密不宜休息,末將認為,還是等過了西北之境,找一片視野寬闊之處再作休息吧。”
蕭恒走下馬車,面色不悅的盯著馬背上的李凌風,不聽勸告道:“本王偏要在這里休息,揚武將軍能奈我何?”
李凌風跳下馬,雙手作揖對蕭恒神情嚴肅道:“末將也是為了殿下的安危著想,這里畢竟是山野之地,可不是一呼百應的上京城。殿下莫要忘了,你從上京城出關(guān)的時候,那些西北災民可不給你面子,若不是末將替殿下解圍,光是那些唾沫星子也能把殿下淹死吧!”
蕭恒眉頭一皺,抓起李凌風的衣領(lǐng)高聲質(zhì)問道,“你是在貶低本王還是在抬舉你自己?本王已經(jīng)親力親為把糧食全部發(fā)放下去了,還想要本王怎樣?難不成這些西北蠻子還想要本王的命不成!而且,本王已經(jīng)說過很多次了,本王沒有私藏這批糧食,本王是冤枉的!這是陸明那老賊精心設(shè)計的一場陰謀!待本王回去,看本王怎么收拾他!”
李凌風近距離看著蕭恒咬牙切齒的丑態(tài),冷冷一笑:“宏王殿下,這一路山高水遠的,誰也料不準下一刻將會發(fā)生什么事,你還是自求多福,保命要緊吧!”
“你什么意思!”蕭恒氣得面色鐵青,自以為是道,“這個世上,除了父皇,誰敢殺本王!這一趟西北之行我們不是很順利嗎?若真有刺客,他們早就該現(xiàn)身了不是嗎?”
李凌風雙眼四處游走,蹙額邪笑道:“是啊,末將也不明白,他們一路跟著我們到了西北,現(xiàn)在又一路跟著我們一起返程,為何遲遲不肯動手呢?他們到底在等什么呢?”
李凌風這一笑,可嚇壞了蕭恒,只見蕭恒一把抓緊李凌風的胳膊肘,神色慌張,壓低嗓子問道:“你說什么?你說有人一直跟著我們!難道真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