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救人
空桑城進(jìn)入了梅雨季,陰雨連綿不斷,空氣潮濕不堪,就連人也跟著懈怠起來了。即便到了半晌午,挽玉還斜躺在二樓的藤木椅上困覺著。她昨夜煉丹,熬到天微微泛白才睡去。
溫瑄是陪挽玉熬了一夜,卻起的很早。大約瞇了一兩個時辰,便起來幫挽玉打理著店鋪。
因為天氣不好,生意跟著也不好了起來。店里不需要太多人手,弟子們零零散散來了幾個,大多都在老宅跟著阮禾修煉。
歲歲照例守在門口的柜臺,沒客人時,便拿出幾本秘籍專心看著。溫瑄時不時路過他身旁時還指導(dǎo)一下。
看起來,一切都?xì)q月靜好,整個小店氣氛安逸的很。
雨水滴滴答答,淅淅瀝瀝的落在門口的青石路上,似是替它們拋了一層光,整條路都顯得水亮水亮的。
打理好店之后,溫瑄也搬了個小板凳,靜坐在店門口,似是一尊完美的雕塑。他一身白衣,眉目清雋,氣質(zhì)溫潤,比這朦朧的煙雨看上去還要柔和。
快晌午時,雨漸漸停了。但天空還是喪著一張臉,任何一絲陽光都不能從密閉的云層之中透出來。
街上晃蕩的城民,臉色也都跟著天氣一樣,嚴(yán)肅著看上去不大高興。
或許是因為氣氛太過清凈,所以,那聲尖叫顯得格外刺耳。
尖叫聲是從長街以南傳來的。溫瑄的耳目精明,歲歲聽到的是尖叫的第二聲,第一聲時,溫瑄便已經(jīng)站起身來,朝聲源望去。
“救命......救命.......救命......”
是一個女聲。聲音聽著凄慘,可憐,沙啞似裂帛。
漸漸地,可以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朝司妖閣的方向跑來。身影越來越近,聲音卻是越來越孱弱了,大約是跑得快沒力氣了。
原是一個身著白衣,帶著斗笠的女子,被一群蒙面的白衣人追著跑。這些蒙面的白衣人身上都帶著冷兵器,白衣女子背著一個看起來頗為累贅的包袱。她的身子瘦弱,被包袱壓得駝了腰,卻堅持累贅著背著它,一邊哭喊,一邊逃命。
路上有人見了這一幕,只當(dāng)做沒看見。這種事情,空桑城時時刻刻都在上演。但人人都遵守著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原則。
好巧不巧,這名女子快跑到司妖閣門口時,吧唧一聲,摔了個狗啃屎,濺起一身泥巴水。
溫瑄離得近些,衣角也沾染了幾滴那女子摔倒濺起的泥水,他輕輕蹙起眉,手一拂,用法力消去了這幾個礙眼的泥點兒。
那名女子的斗笠跌落,露出一張白凈的巴掌小臉來。盡管臉上濺了許多泥點子,卻依然掩蓋不住她的美貌。她的五官清秀,雙眸含水,唇若櫻瓣,姿色如同開在深深庭院里沐浴陽光的玉蘭花那般,清雅又嬌氣。
倒是成了這陰雨天里的一抹亮色。
女子摔倒后,身后的蒙面人很快就追了上來。蒙面人舉著刺刀,半圍在女子周圍,一個個目露著兇光,氣焰囂張的可怕。
其中一人厲聲道:“臭娘們兒,偷了東西還想跑?老子今天就把你給解決了。”
女子抬眸,眼里透出深深的絕望。
那人不想廢話,手起舉白刃,準(zhǔn)備朝女子身上刺去。
“慢著?!?p> 幾米遠(yuǎn)處的小店門口,一位容貌非凡的小公子制止住了舉刀人的舉動。
女子朝溫瑄投來一記期盼的目光。
溫瑄道:“麻煩走遠(yuǎn)一點殺人,在我們店門口不好吧?還要做生意的?!?p> 溫瑄的話讓對面的一群蒙面人面面相覷,女子直接呆傻住了。
女子漆黑的眼珠子轉(zhuǎn)動幾下,反應(yīng)很快,趁著那群蒙面人沒有動作,她迅速站起身來,像個狗皮膏藥一般,撲貼在了溫瑄的身上。她哭訴道:“這位公子,救救我,求求你了,救救我。我不是故意偷東西的,我只是太餓了,好幾天沒有吃飯了......我是迫不得已才……”
女子哭的梨花帶雨,眼眶泛紅,不是一般的楚楚可憐。
溫瑄冷冷看了這女子一眼,這女子看起來柔弱,勁兒倒是不小,扒得非常緊實。女子扒在溫瑄身上,像是找了個靠山一般,那群蒙面人,不敢上前冒犯,怕誤傷了溫瑄,惹了多余的麻煩,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自是不能忍女子與他的肢體接觸,無情的將女子從身上推開,瞅著身上星星點點被蹭上的泥巴印,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問道:“她偷了你們多少錢?”
蒙面人先頓了一下,隨后張口道:“一百龍吟?!?p> 才一百龍吟,就搞得滿街雞犬不寧。
溫瑄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繡著凌霄花的錢袋,扔給了為首的蒙面人。
“這里面大概一百多龍吟,你們都散了吧,死賴在我們店門口,生意還做不做了?”
為首的蒙面人接過錢袋,輕點一番后,眸中顯露驚喜之色,這錢袋里一共有一百八十龍吟,足足多了將近兩倍。他聲音緩和道:“多謝公子,算這娘們兒走運?!?p> 蒙面人拿著錢,心滿意足的散去了。
“替你消災(zāi)了?!?p> 溫瑄淡淡撇了那女子一眼,然后沒有再說什么,便轉(zhuǎn)身走近店里了。
連背影都透著冷漠二字,女子神色略微失望,不甘心的扯著面臉淚痕,大聲喊了一句:“公子!”
聽到這聲公子,溫瑄還未轉(zhuǎn)頭,就聽到“邦嘰”一聲。
門口的歲歲大驚失色的喊道:“她暈倒在我們店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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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再次醒來,已是傍晚。
她緩緩睜開眼皮,動了動身子,發(fā)現(xiàn)身子一晃一晃的。這才發(fā)現(xiàn),她躺在一個可以搖動的藤木躺椅上。
映入眼簾的,是白日救了他的那名公子。
溫瑄坐在一旁看書,還未發(fā)覺她已經(jīng)醒了。燭火映照在他輪廓有致的側(cè)顏上,描摹了一副金邊。他微揚的眼尾,蘊含著淡淡的疏離。整個人似座遠(yuǎn)山般,可望不可即。
女子咳了兩聲,好像在示意她醒了。
溫瑄扭過頭來,看了她一眼,道:“你醒了?!?p> 女子還未說話,眼淚就已經(jīng)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她顫抖著柔聲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
溫瑄淡淡道:“你不必謝我。你暈倒后,是我未婚妻替你施得藥,是她救的你,你謝她吧?!?p> “未婚......妻......”女子的眼里大寫的失望,幸好燈光灰暗,誰也看不太真切。
“你醒了?!?p> 隨即,一聲清脆活潑的女聲傳來。她扭頭,挽玉正朝她走來。
一只小青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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