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lián)敉丝疹^
白面書生雖然見到錢飛以后就臉色越發(fā)地白了,但仍然撐著體面,沒有執(zhí)晚輩禮,只是像是萍水相逢的江湖人一樣點(diǎn)點(diǎn)頭,說:“錢先生你好,鄙人正是卜志寬。”
錢飛記得,此人并非卜可平的親屬。卜可平年輕時是僧侶,加入掘珠公司之后才還俗的,生不出這么大的兒子。這位徒弟是因?yàn)榕c卜可平的關(guān)系確實(shí)很好,所以連姓氏都改為姓卜了,可以說是介于弟子與養(yǎng)子之間的身份。
過去在錢飛還是掌門真人的時候,連卜可平都是錢飛的下屬,當(dāng)時卜志寬只能算是錢飛的晚輩,與現(xiàn)在不同。
看來,他就是追兵與凈草遇到的清瘦男口中的“上師”了。
目前從真氣流溢可以辨別出,與三年前錢飛上一次見到他時相比,他的實(shí)力已經(jīng)暴漲,現(xiàn)在達(dá)到了第五境界“冶純”中期的修為,似乎與元英光一樣,從司馬吞蛟提供的“代練”之中獲得了直接的好處。
錢飛倒不在意那些禮數(shù),痛快地?fù)]揮手:“既然我已經(jīng)來還錢了,靈霄殿還會把借據(jù)低價賣給你嗎?你退散吧?!?p> 練掌門眼神一亮:“來還錢了?拿來?!?p> 錢飛一摸袖口,當(dāng)時冷汗就下來了,說:“錢不在我身上,在你的寶貝女師侄身上。”
練掌門立刻追問:“在李木紫身上?她現(xiàn)在身在何處?”
卜志寬笑了起來,很高興自己沒有被嚇走。
他彎腰對練掌門說:“掌門真人您看,他只是人來了,但兩手空空,無法還債,只是想要抵賴罷了。您的判斷力勝過最堅固的合金,一定不會被他兩句空口白話所騙過。實(shí)際上他連親身前來這一招都已經(jīng)用出,正說明他已經(jīng)山窮水盡?,F(xiàn)在我們高價收購他那已經(jīng)無用的借據(jù),您還有機(jī)會?!?p> 似乎讓帶著錢的李木紫先來會更好?不過錢飛知道,如果剛才他留下而被困在追兵之中,追兵必然集中發(fā)力,一旦他被追兵擄走,事情可要比現(xiàn)在麻煩多了?,F(xiàn)在盡早前來得到靈霄殿的庇護(hù),是正確的選擇。
錢飛走進(jìn)旁邊的涼亭,舒服地在長椅上坐下,伸伸腰,笑說:“我本人前來,不是為了還錢,反而是說明我山窮水盡?你的說辭未免太蠢。實(shí)際上,帶著錢的李木紫,就是被你的徒弟手下給耽誤的,她很快就要打垮他們,把錢送來了?!?p> 這時從山峰下傳來鬧嚷嚷的嬌嫩女聲:“我要見掌門,我要見掌門,晚了就來不及啦!”
錢飛笑說:“這不就來了?”
練掌門高聲吩咐:“讓她上來?!?p> 上來的不是李木紫,而是馮瑾。
練掌門說:“錢,在她身上?”
錢飛:“……”
說來也是啊。且不說馮瑾與李木紫說話的聲線不同,而且如果是李木紫想來見掌門,根本不會被阻攔的好么。李木紫在靈霄殿山上又不是外人。
錢飛擦著汗說:“她是管賬的,李木紫才是出納,錢在李木紫身上?!?p> 馮瑾當(dāng)即把賬本掏出來,給練掌門看。
練掌門沒了笑容,看看她又看看錢飛,半信半疑。
卜志寬大松了一口氣。他本來都走到山峰懸崖邊,準(zhǔn)備往下跳了,此刻又施施然地走了回來,再次在掌門身邊彎下腰,湊近掌門的臉。
他說:“錢飛今非昔比,只能玩出這種小孩把戲了。掌門真人一定已經(jīng)覺得他很煩,我們愿出五百萬刀把他買走。相比他現(xiàn)在凝虛期修為的幾千刀人身價值,五百萬刀的價格豈不是很有誠意?不,不需要掌門您安排什么,只需要轉(zhuǎn)過身去,我們可以自行捕捉……”
馮瑾退后一步,拉著錢飛的袖口,喃喃地說:“不會吧……”
錢飛笑著擺擺手,讓她放心,他也已經(jīng)看到了練掌門的表情。
練掌門驚訝地白眼看著卜志寬,好像在說:你吃錯藥了吧?我五大名門正派之一,會讓你在我這掌門面前隨意抓人?何況當(dāng)年錢飛還與我關(guān)系不錯。
這時,空中有人對卜志寬一聲清叱:“你做夢!”同時一枚石彈“啪勾”一聲朝著卜志寬打去。
卜志寬的額角中了石彈,發(fā)出清脆的“鐺”的一聲,雖然彈開了彈丸而并未受傷,但也退了一步。
馮瑾的臉色由陰轉(zhuǎn)晴,高興得跳了起來。
李木紫終于到了。
她是在凈草的背上,由凈草馱著飛上來的。
兩女一起落地后,錢飛迎上去說:“剛才打得怎樣?有沒有受傷?”
李木紫自信地笑說:“我們都沒有傷到哪里,只是對方就不一定了。直到最后,他們的上師都沒有來救他們?!?p> 錢飛指著卜志寬笑說:“他們的上師,就在彼處。”
李木紫聞言,昂首挺胸上前,對卜志寬說:“靈霄殿是不會把借據(jù)低價賣給你的,因?yàn)槲覀兿嘈佩X前輩一定會按時還錢。請看,錢就在這里?!?p> 她從袖子里掏出滿滿的一袋刀幣與靈石,從中數(shù)出三天后該還的五十九萬一千刀,蹲下來將其整整齊齊地擺在地面上。
卜志寬臉色陰沉,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扭頭走到懸崖邊,跳下去,飛走了。
李木紫這才走到練掌門的面前行禮,說:“稟報掌門師叔,弟子前去確認(rèn)錢前輩行蹤,找到他之后一直跟隨,一直將行蹤把握在手,確保了宗門的債權(quán),幸不辱使命?!?p> 練掌門讓她不必多禮,感慨地起身拉住她的雙手:“我果然不該答應(yīng)他,因?yàn)槟阋欢ㄊ强煽康?,一定可以確保債款送達(dá)。”
李木紫又說:“對于那伙人,今日這區(qū)區(qū)幾十萬刀大概還不在他們的眼里,明年的一千多萬刀、后年的三千多萬刀的債款,才是他們真正的用意所在。如果現(xiàn)在賤賣了借據(jù),我們就將會損失幾百萬刀的差價?!?p> 練掌門笑說:“你說的很對,辛苦你了。你把那些刀幣收起來送到金算堂,再去安排錢先生他們休息吧。你自己也……”
李木紫打斷他,認(rèn)真地說:“還有一件同樣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