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敵情偵測
雖說朝夕相處也看不出債務(wù)部仙子們有什么不自重的行為,但是陳夏華還是覺得不可掉以輕心,總得找機(jī)會把一些事情說說清楚。
暖氣房車日復(fù)一日地在單調(diào)的冰蓋上北行,終于有一日,陳夏華按捺不住,在炕上挪動幾個身位,湊到李木紫旁邊,輕聲說:
“李仙子,關(guān)于錢總,你是怎么看的?”
李木紫一怔:“什么怎么看?”
陳夏華不相信她會連這么明顯的暗示都聽不懂,認(rèn)定了她是在裝糊涂。當(dāng)然,半個多月相處下來,她可以確定李木紫是債務(wù)部里最為深淺莫測的女人,能裝糊涂大概算是基本操作吧。
陳夏華早有準(zhǔn)備,接著說:“你看,他是那么帥,那么有本事,那么有涵養(yǎng),那么可靠,還有滄桑的過去與百折不撓的意志。對于這樣的男人,我不信你一點(diǎn)看法都沒有?!?p> 李木紫恍然大悟:“哦哦,原來你是說那回事啊?!?p> 陳夏華面無表情:“嗯,那回事。請你說說你的想法?”
李木紫端正上身,整了整衣服,正色說:“我對人類的雄性不感興趣?!?p> 這就輪到陳夏華懵住了。
她想過很多種預(yù)案,睡不著的時候凈是想著相關(guān)的言語攻防了,但萬萬沒想到是這種答案。
很明顯說話的重音是放在了“人類”上,那你倒是對什么類感興趣?。?p> 從道德上來講,對什么類感興趣都很不太對吧!
陳夏華宛如被雷擊了一般呆在當(dāng)?shù)?。李木紫翻了個白眼,雙手交替地挪動到車門,開門放進(jìn)一小陣寒風(fēng),鉆了出去。
片刻后,凈草叫陳夏華的名字。
這時陳夏華才發(fā)現(xiàn),在剛才一會兒功夫,其他人都出去上了車頂,車廂內(nèi)大炕上只剩下了她與凈草兩個人。其他人都是凈草用各種借口勸出去的,凈草自己坐上了駕駛席,接手開車,同時招手叫陳夏華過來。
凈草淡淡地說:“要說對你的錢總怎么看,你不用擔(dān)心李木紫。雖然她是最漂亮的一個,但你完全不用擔(dān)心她?!?p> 陳夏華戒備而疑惑:“聽起來好像你很懂?”
凈草眨眨眼睛:“她說對人類不感興趣,那是真心話。因?yàn)樗皇侨税?。?p> 陳夏華笑了:“我知道你和她不對付,可是你把我叫來就是為了這樣罵她一句嗎?”
凈草嗤笑一聲:“我哪里是罵她,我說的是真話,她不是人,是妖精。”
陳夏華幾乎壓不住自己的音量了:“不是人?是妖精?狐貍精?那我還能不擔(dān)心嗎?”
凈草耐心地說:“不是狐貍精,是狐貍精的死敵?!?p> 陳夏華說:“那是什么妖精?”
凈草說:“雞精。”
陳夏華一時無言以對,露出“你一定是在逗我”的表情。
這個表情讓凈草大樂,笑說:“哈哈,不對,應(yīng)該叫雞妖。反正是母雞成精,化形為人,修行至今,不是人類。”
她對陳夏華講述了自己所知道的李木紫的身世真相。
陳夏華覺得自己的三觀又被洗了一次,喃喃地自言自語:“從小聽妖怪故事長大,這次是我第一次親眼見到妖精,沒想到是這個樣子的。也怪不得你們不吃雞肉雞蛋。”
凈草也露出了有些傷感的沉思之色,遙望著夕霞與白雪相接的地平線:“她親自生過一千多個蛋,這種妖怪對于男女之事的理解,一定不是你我之輩所能企及的?!?p> 陳夏華雖然仍然覺得倉促之間不易接受,但也只好咽下了這個結(jié)論。她眼珠一轉(zhuǎn),趁著車廂里沒有別人,轉(zhuǎn)而發(fā)問:
“那么師太你呢?你自己對于錢總沒有什么想法嗎?”
凈草臉色一變,用像是看著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陳夏華:
“你在想什么呢?貧僧可是出家之人?!?p> 陳夏華當(dāng)即也覺得自己好蠢,連忙道歉。還別說,一個熱心于吃肉、喝酒、燙頭的和尚,說出這話來居然還能讓她覺得很有說服力。
但還沒完。
除了高冷的李木紫、凈草之外,笑瞇瞇而又嬌嫩可愛的馮瑾更是不可小覷。
陳夏華披上大衣,也鉆出了車門,攀著鐵梯子上了車頂。
她籠著袖子,頂著寒風(fēng),嘴邊冒著白汽,對馮瑾說:“小瑾,不知道你對于錢總……”
馮瑾打斷她說:“我知道你想問什么,我對他不感興趣?!?p> 陳夏華簡直替錢總要打抱不平了,錢總不能沒人要吧?雖然她也不希望他有人要……
她追問:“為什么?”
馮瑾手拂胸口,一字一句認(rèn)真地說:“我已經(jīng)發(fā)誓,這輩子只愛我自己一個人,只為我自己一個人而活?!?p> 陳夏華又聽不懂了,從字面上來看,其實(shí)是很搬不上臺面的自私宣言吧?為什么說得像是一個高潔的志向似的?
她不知道,對于馮瑾來說,把自己從家族工具人的境地解放出來,為自己而活,已經(jīng)是需要付出全力去追求的目標(biāo)了。
至少,她能聽出來馮瑾不是在對她敷衍,沒有半點(diǎn)開玩笑的意思。
馮瑾十六歲,已經(jīng)不是懵懂的年紀(jì)了,很明白如果不把話當(dāng)面說清楚,以后女同事之間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這方面她的心態(tài)其實(shí)比二十歲的陳夏華還要成熟一些。
陳夏華把視線轉(zhuǎn)向了水系圣女唐心純。
現(xiàn)在外面的溫度已經(jīng)降到了零下三十六度,就連修為最高的凈草和李木紫也要穿上貂裘才能外出。唐心純卻沒有穿上任何大衣外套,還是那一身單薄樸素的月白色睡衣。
她甚至現(xiàn)在都不睡在冰床里了,整日整夜地睡在車頂上的風(fēng)雪之中,手指腳趾卻都是潔白如玉,完全沒有凍傷到紅腫青紫的跡象。
不過想想看這也理所當(dāng)然,水系圣女在冰雪領(lǐng)域大概也是有些道行的,冰床內(nèi)部的溫度也有零下四十度左右。
冬天的北極似乎正是她擁抱大自然的好地方。
陳夏華算了算,現(xiàn)在大概是唐心純醒著睡懶覺的時間,就上前去找她打了個招呼。
唐心純慵懶微笑著起身,很隨和地對她問好。
這真是個賊溫柔的姐姐,與債務(wù)部的女郎們不同,好像沒有什么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