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子母券交易廳的人潮里，忽然有人輕拍馮瑾的肩膀，似乎并無敵意。
她回頭一看，只見是新世界銀行員工，代理錢氏債券的發(fā)行，是債券交易廳“錢氏專柜”的掌柜。那個中年男人滿頭大汗：
“馮仙子，總算找到您了。有錢總的電報發(fā)給您。”
馮瑾以現(xiàn)在冶純后期境界的修為，隱匿自己氣息的能力已臻化境，往人群里一站，找起來真是猶如大海撈針。只是剛才掏出拂塵，金光一閃，才被掌柜發(fā)現(xiàn)。
馮瑾覺得奇怪：“他在千里之外，為什么知道我在這里，還把電報發(fā)到這個地址來？”
掌柜忍住笑：“不僅錢總知道您在這里，而且小人等也預料到您一定會來的?！?p> 馮瑾的臉頓時紅得像個可愛的蘋果。
她迅速從掌柜手中接過電報紙，匆匆打開，只見上面寫道：
“請將債務部全部資產(chǎn)換成現(xiàn)金，并且全部兌換為戈幣。紫已赴你處，在山門匯合?！?p> 馮瑾愣住了，瞇起眼睛凝神細思。
債券柜臺的掌柜沒有打擾她，悄悄回去了債券交易廳。
片刻之后，馮瑾抿起小嘴點了點頭，一躍飛到柜臺，連掛了十幾個賣單，把她的個人金融資產(chǎn)全部拋售干凈，換成現(xiàn)金在手。無論這十幾個精心選擇的子母券有多么好的上漲預期，也不顧了。
并且她把這些現(xiàn)金同樣全部兌換成了戈幣。
然后她才下山，去山門口與李木紫匯合，辦理電報上所說的債務部業(yè)務，然后一同飛回了桃齋公司。
三天后，八月初四這天，在債務部的小院里，債務部女郎們集結(jié)在二樓。
這個房間很寬敞，錢飛不客氣地占據(jù)了最中央的一把椅子。而在他的面前，擺著三臺電報機。債務部女郎們在她的左右，有站有坐，眼巴巴地等他開口。
雖然在理論上，債務部是一個“監(jiān)視監(jiān)督錢飛”的組織，但是錢飛那龐大的債務窟窿，只有錢飛與債務部女郎們配合才能償還。
她們已經(jīng)習慣了等待他的命令。
在去年年底大約歸還了八千萬刀的欠款，去年所剩債務是四億零九百萬刀，同時債務部結(jié)余有四千五百萬刀。
正月初一后在白堊古城所獲得立即收益，債務部是分到了兩千七百萬刀，而樓玄菲分走的差不多也是這個數(shù)。
這樣加起來，今年年初債務部有七千二百萬刀的資金余額。
這些錢已經(jīng)拿去投資給桃齋公司，為期半年，半年里獲得了大約一千萬刀的投資利息，合計為八千二百萬刀。前兩天，馮瑾按照錢飛的指示，把這些投資全部提了出來。
另一方面，混元鼎有一半算是債務部的財產(chǎn)，出租給桃齋公司，每月有八百萬刀的租金，半年來累計獲得了大約四千萬刀。
八千二百萬與四千萬加起來，又扣除零零碎碎償還了中小額的欠款一千一百萬刀，使得債務部當前的資金為一億一千二百萬刀。
當前的欠款總額則為三億九千八百萬刀，其中今年還需要償還的欠款為兩億五千九百萬刀左右。
債務部的當前資金一億一千二百萬刀，在錢飛的指示下，已經(jīng)全部兌換成了戈幣。戈幣和盧布匯率綁定，相對于刀幣一直在跌，當前的匯率大約是一刀幣兌換十三盧布。所以兌換出的是一千四百五十六億戈幣，折合十四億五千六百多萬盧布。
錢飛面前，最右邊的一臺電報機是直通新世界銀行的，上面打印出了一千四百多億戈幣的余額，全部在同一個活期賬戶里，像是一支集結(jié)完成的軍隊。
這些錢固然很多，兌換成戈幣更是好似膨脹到了千億之巨的數(shù)字，但是面對還有兩億五千九百萬刀左右的今年待償還欠款，窟窿比它本身還大。
要想挖采什么秘寶，來補上窟窿里的一億多刀欠款，是不可能了。即便把寶貴的混元鼎賣出去，也沒有誰能籌集那許多錢來購買，只能賣個可憐的低價。有多方消息說，卜可平摧毀了天下商行，劫奪了一億刀的現(xiàn)金，但即便把那些現(xiàn)金都奪過來，也是不夠的。
錢飛閉著眼睛，腰背筆挺，臉上沒有表情，看起來好像身上的每一寸經(jīng)脈、每一顆細胞都做好了行動的準備。
對于鶴伴園、石英峰、刻骨寺那瘋狂的金融市場，錢飛一直是敬而遠之、淺嘗輒止的態(tài)度?，F(xiàn)在他卻似乎要對那金融市場做些什么了。
究竟要做什么？女郎們覺得想不出來，這個世界的其他人更不會猜得到。
錢飛終于睜開眼睛，開口了：“李木紫、凈草、唐心純，你們?nèi)Q伴園證券交易所，暫時接管錢氏債券的柜臺，與我保持聯(lián)系?！彼噶酥缸髠?cè)的電報機。
她們?nèi)肆⒖陶f：“是?！?p> 錢飛的交易決策，在桃齋公司同樣可以做出，隨時遠程通知到鶴伴園那邊。而在前方直接面對用戶的證券交易所，最要緊的是維持秩序的戰(zhàn)斗力。
錢飛說：“馮瑾，留在我這里，和我一起把控全局?！?p> 馮瑾按捺住語氣中的激動，說：“好的，我準備好了?！?p> 錢飛說：“韓可兒，你與你的宗門收集天下各地關(guān)于金融交易的消息、謠言，匯總發(fā)到這里來?！彼赶蛑虚g的電報機。
韓可兒點點頭：“好。”場面中的氣氛讓她有些緊張，不過分配到的任務對她來說實在駕輕就熟，所以她又覺得好像沒有那么緊張了。
錢飛轉(zhuǎn)向陳夏華，聲音柔和了一些：“陳夏華，你轉(zhuǎn)告郭吉，桃齋公司最好在未來兩周內(nèi)再做一次全體動員演習，準備動員?！?p> 陳夏華嚴肅地說：“是?！?p> 郭吉是桃齋公司的總裁，名義上現(xiàn)在并不是錢飛的下屬，而且錢飛也不希望他成為自己的下屬。不過，接下去錢飛要搞的事，是不可能不把桃齋公司卷入其中的，所以桃齋公司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行。
錢飛說：“好，接下去我要公開借款五千萬刀，年化利率為百分之五百?！?p> 女郎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