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德退出法身，恢復(fù)人形，因為內(nèi)傷而臉色灰暗，不得不降低一些速度，朝著北方飛去。
這內(nèi)傷初期還不覺得什么，現(xiàn)在反而感到越發(fā)嚴(yán)重，好像雪巖城推手的勁力還殘留有不少在擾亂他的經(jīng)脈運轉(zhuǎn)。
他咬牙切齒，自言自語起來：“要讓老卜明白，要拿出更多的力量去搶錢才行啊?！?p> 忽然，在他的前方，出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符號。
那是四個橢圓，以不同的角度交織在一起。
不，那橢圓是在微微抖動變化的，只不過是有物體在沿著橢圓形的軌道繞圈。
不，那不是橢圓，而是傾斜的圓形軌道。
四條軌道，每一條的方向、半徑都不一樣，圍繞著一個共同的圓心。
看到這個符號，米德心中浮起一種懷舊的感覺。好像那是所謂“原子核與電子”的軌道示意圖，完全看不懂是什么意思，當(dāng)年……沒錯，是錢飛曾經(jīng)畫過的。
在這一轉(zhuǎn)眼的功夫，他也看清了，沿著四條軌道繞圈子的，是四條五爪金龍。
是錢飛那招牌一般的分體式法身。
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懼攥住了米德的心。一時間他頭腦變得完全空白。
他想要緊急偏轉(zhuǎn)方向向東，但四條金龍已經(jīng)沖了過來，似慢實快，然后，真人威壓包裹住了他。
米德緊急展開法身。
他可以感知到，四條金龍正在圍繞著他盤旋，仍然是四條軌道，每一條的方向、半徑都不一樣，像是剛才圍繞著一個想象中的中心似的。
這里才僅僅是盆地平原的邊緣，離著鶴伴園還有很遠(yuǎn)。
“還真的只有你一個人來了?！蹦鞘清X飛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錢……”米德把習(xí)慣性的“錢總”兩個字咽了下去，“錢飛！你果然還保留著實力。不過，這就是你的全部實力了嗎？”
錢飛不打算澄清米德的諸多誤會，只是輕巧地說：“你猜?！?p> 米德的火球上，光焰不規(guī)則地躍升，像是海浪似的，顯現(xiàn)出他真氣運轉(zhuǎn)既受到內(nèi)傷影響，又被激烈的情緒所干擾。
他激動地說：“那我……我可沒有必要怕你了。如果我沒有受傷，你是打不過我的。”
錢飛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你以為，我會讓你回去養(yǎng)好傷？”
在錢飛的威壓之下，球形的火焰本身開始解體，只有一半的火焰還在維持，露出越來越多的黑色表面。
米德尖叫道：“你即便能撿漏對付我，你也對付不了老卜、老區(qū)。你更不會是司馬的對手！”
錢飛沒有再回答他，四條金龍同時從四個方向鉆進“煤球”之中。片刻之后，“煤球”四散炸開，高純度的碳塊如雨一般灑落。當(dāng)中混著十幾塊焦脆的、燒剩下的人骨。
五爪金龍盤旋在黑色的“雨”中，越來盤旋圈子越小，最后聚在一起，現(xiàn)出錢飛的人形。
錢飛輕輕地說：“還剩四個。”
……
火速回到桃齋公司之后，錢飛在自己的房間里盤腿坐定。
李木紫、凈草、馮瑾、唐心純各出一掌，伸向錢飛，分別靠近他的百會、膻中、風(fēng)門、氣海俞各穴位，掌心距離他的皮膚有三寸遠(yuǎn)。
灼熱致密的真氣從這些穴位徐徐涌出，回到她們的掌心，真氣在空氣中發(fā)出白熾的熱光，令房間里的空氣顯現(xiàn)出異樣的半透明波動。
女郎們的發(fā)梢都熱得蜷曲起來。凈草除外，她特意戴上了法寶級防御能力的玉麻僧帽，又用另一只手仔細(xì)地捂住了額頭，守護了自己所有的頭發(fā)。
剛才，錢飛是從她們那里借來了真氣，回到了真人境界，可以維持十分鐘。
這一次比上一次在自在洞里時要輕松許多，因為女郎們的實力都已經(jīng)變強了。不過，在歸還真氣之后，錢飛仍然眼前發(fā)黑，滿頭虛汗，被女郎們搬上床，倚在床頭喘了好一會兒氣才緩過來一些。
女郎們在剛才的“借出”之中也消耗不小，這種操作短期內(nèi)不可能再來一次了。特別是馮瑾，她身為融密境界的修為尚淺，即便得到了所有真氣的歸還，仍然面容十分憔悴。
錢飛掏出錢箱，這讓她精神一振，眉毛揚了起來。
錢飛說：“米德那廝襲擊雪巖城，奪了這些盧布現(xiàn)金，我們得把它都?xì)w還給雪巖城。”
馮瑾說：“哦。”眉毛再次耷拉下去。
錢飛又費力地抖抖袖子，掏出一塊無煙煤。這塊煤雖然形狀不規(guī)則，卻光潔漂亮，宛如黑玉，是極品靈石。
“這是米德的人身價值，”他虛弱地說，“我袖子里還有一大堆，算是已經(jīng)收攏了一半左右，能值兩千四百萬刀。散落在山野里的還有一半，可以慢慢撿拾?！?p> 這話使得女郎們真的都精神一振。
馮瑾拈指一算：“債務(wù)總余額還剩一億四千七百多萬刀，扣除這一次能收益的四千八百萬刀，只剩下不到一個億了。這……這簡直是沒多少了?！?p> 陳夏華則用手帕擦掉錢飛額頭上的虛汗，柔聲說：“恭喜錢總，大仇得報。”
錢飛笑了，輕聲答道：“那不是我一個人的仇，是我們每一個人的，我們都值得恭喜?！?p> 陳夏華笑著點頭：“對?！?p> 錢飛收起笑容，努力把自己的身體再撐起來一些，陳夏華連忙攙扶住他的手臂。
不等她勸阻，錢飛就說：“接下去，還債不是最難的事了，我們要面對更大的災(zāi)難?！?p> 陳夏華擔(dān)心地說：“更大的災(zāi)難？”
錢飛雖然因為極度疲憊而面色晦暗，但是雙目炯炯，掃過女郎們的臉上：“司馬吞蛟建立了這樣龐大而又野蠻的金融體系，聚攏了那許多人如飛蛾撲火一般撲進去，成為燃料。它并不完全是空轉(zhuǎn)的，也不是純粹的漲跌游戲，它的核心是一種有生產(chǎn)力的東西。那是什么？”
房間里安靜了片刻，女郎們在低頭思索。
這個問題的答案并不真的要思考那么久，只不過她們需要在心中消化這個沉重的概念。
片刻之后，李木紫沉聲說：“是代練灌頂練成的強者們?！?p> 錢飛點點頭，又說：“陳夏華，常備軍的情況如何？”
陳夏華雖然不是軍隊的指揮，但是在前幾天整個桃齋公司總動員的時候她也全程參與了。
“總動員”就是戰(zhàn)爭的總動員。
她答道：“狀態(tài)還不錯，等你明后天身體好些，就可以去檢閱?！?p> 錢飛說：“空軍呢？”
陳夏華聽到這個就興奮起來，笑顏如花，大聲說：“狀態(tài)甚佳，也等著你去檢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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